一個事奉神的人,總喜歡問,怎樣能成為一個讓主使用的人呢?或者說,怎樣能成為主手裏一個有用的人,成為一個真正的事奉者呢?首先,我們必須看見,主在我們裏面的生命,乃是一個事奉的生命。這個特性需要啟示纔能看見。許多基督徒也許認識,主的生命是聖別的、良善的、溫柔的、光明的等等,但他們並不認識,主的生命在他們裏面,乃是一個服事的生命。為甚麼?因為我們對屬靈的認識,常常受到我們天然觀念的限制。在我們天然的觀念裏,只有聖別、溫柔、良善等思想,卻少有如何事奉神的想法。神的生命進到我們裏面來,乃是要我們事奉祂。
啟示錄二十一至二十二章給我們看見,一面新耶路撒冷的光景,是聖別的,是光明的;(二一11,18,21,23~25;)另一面,在新耶路撒冷的終點,乃是永永遠遠的事奉神,(二二3~5,)這是很清楚的。所有在新耶路撒冷裏的人,他們所以聖別,是為著事奉;他們所以光明,是為著事奉;他們所以良善,是為著事奉;他們所有新造的生命,都是為著事奉。主生命裏各樣的特性,在我們身上都是為著事奉;愛是為著事奉,光明是為著事奉,聖別是為著事奉,公義是為著事奉,良善是為著事奉,屬靈是為著事奉。主生命裏一切的特質,都是為著事奉。
我們可以這樣說,事奉是一個目的,而生命裏的各樣特質,乃是事奉的資格和條件。生命不聖別不能事奉,生命不光明不能事奉,生命不公義不能事奉,生命不彀屬靈不能事奉;生命裏一切的特質都不是目的,而是為著達到一個惟一的目的,就是事奉神。
許多基督徒羨慕聖別,羨慕屬靈,羨慕得勝;但我們要問,為甚麼羨慕呢?為甚麼我們要聖別呢?為甚麼我們要屬靈呢?為甚麼我們要得勝呢?這些都是為著一個目的,就是事奉。福音書裏的那個生命,是聖別、光明、良善、屬靈、屬天、剛強、得勝的;但請記得,這個生命的目的是為著事奉。主耶穌所以聖別是為著事奉,祂所以公義是為著事奉,祂所以剛強、得勝,都是為著事奉。福音書給我們看見,那個拿撒勒人耶穌,祂裏頭的生命,乃是一個事奉的生命。
羅馬書是一卷說到神救恩綱領的書,是基督徒屬靈經歷的綱領,也是基督徒屬靈生命的綱領。這卷書開頭給我們看見,我們怎樣得救,怎樣有主的生命,接著就給我們看見,我們該怎樣追求聖別、追求得勝。等到有了聖別、得勝的經歷,十二章就告訴我們,要將身體獻上,當作聖別並討神喜悅的活祭,這是我們合理的事奉。(1。)這意思是,要我們藉著奉獻過一個關,從不事奉的境地,進到事奉的境地。然而,許多人沒有看見這一個,沒有看見生命是為著事奉,得救是為著事奉,成聖是為著事奉,得勝是為著事奉。凡我們一切屬靈的美德,都是為著事奉。
再者,事奉不僅是外面的一個行為,事奉乃是我們裏面生命的長成。在十二章開頭,保羅勸我們的事奉,是藉著奉獻過一個關,從不事奉的境地,到事奉的境地。僅僅就著第一節看來,好像事奉是外面的一個舉動;但事實上,事奉乃是裏面生命的故事。這樣的經歷,相信我們都有。我們只要跪在那裏禱告,把自己交給主,愛主一點,親近主一點,讓主的生命在裏面有一點地位,立刻我們就想要事奉神,我們裏面就有一個東西,莫名其妙的推動我們去事奉祂,推動我們去傳福音,去幫助弟兄姊妹,推動我們到召會裏服事。你不服事,裏面就不舒服,不對勁,好像少甚麼東西。你去事奉,裏面真是自在,真是自然、舒服、喜樂。這是甚麼?這就是說,我們裏面的那個生命,乃是事奉的生命。
然而許多時候,我們聽見人讚美說,『主阿,讚美你,你的生命是聖別的,是有能力的,是光明的,是屬靈的。』但我們很少聽見說,『主阿,讚美你,你的生命乃是事奉的。』我們少有人看見,基督徒的生命乃是服事的生命,是事奉神的生命。我們需要禱告,求主給我們這樣的亮光,因為這樣的啟示,在新約裏是太大、太重要的一個啟示。福音書裏那個生命,是為著事奉;羅馬書裏的生命,至終也是為著事奉;哥林多書、以弗所書都是如此。我們在以弗所書裏看見,到了四章,當那個生命長大成熟的時候,就說,『全身藉著每一豐富供應的節,並藉著每一部分依其度量而有的功用,得以聯絡在一起,並結合在一起,便叫身體漸漸長大,以致在愛裏把自己建造起來。』(16。)這是甚麼?這就是服事,這就是事奉。
整本新約到末了,當生命完全長大成熟的時候,就是新耶路撒冷。新耶路撒冷最末了一個結果是甚麼?啟示錄二十二章三至五節說,這些在新耶路撒冷裏的人,要永永遠遠的事奉祂。二十一至二十二章說到在將來的永世裏,新天新地的新耶路撒冷出現了;那個新耶路撒冷,乃是神歷世歷代舊造和新造的工作,也就是神創造和救贖的工作,所得著的最終結果。從二十一章開始,到二十二章二節,給我們看見,新耶路撒冷的性質是甚麼。從二十二章三至五節,短短這三節,給我們看見,新耶路撒冷裏的人,在永世裏作甚麼;他們不作別的,乃是永永遠遠的事奉神。
從我們得救那一天起,基督的生命就進到我們裏面。若是我們一點一點的愛主,將自己奉獻給主,拋棄前途,破碎血氣,對付個性,跟隨屬靈的亮光,活在基督裏,我們裏面的生命就有機會,從我們裏面長出來。那長出來的一點,就是一個功用;那長出來的一點,就是事奉。至終,在你身上長出了申言者,在他身上長出了教師,在另一個人身上長出了長老,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長出了執事,長出了憐憫人的;各種基督徒的功用,都從裏面的生命長出來了。
所有事奉主的功用,並不是神學教出來的,乃是裏面的生命長出來的。事奉主的人,不一定是有學位的人;但事奉主的人,必定是身體上的肢體。肢體的功用是靠著裏面生命的長大,生命的剛強。一個小孩是如何長大成人的呢?這不必我們教導他,只要我們把各種樣的食物給他,讓他多喫一點,讓他履行生命長大的條件,有一天,這個孩子自然就長大成人了。
許多人都以為,所有為主用的人,都是非常聰明的,而自己是個愚笨的人,神一定不會用。請記得,絕沒有這樣的事。絕不要說,『我這個人既沒有口才,也不會講話,更不能傳道,有甚麼用處呢?倒是那些口才一流,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的人,纔有用處,纔能給主用。』沒有這樣的事。我們能不能給主用,乃是端看主的生命在我們裏面能不能長大,有沒有機會長大。我們要問自己,我們愛主麼?奉獻麼?給主的生命有機會麼?讓主的生命在裏面有地位麼?把前途拋在一邊麼?肯讓血氣破碎,肉體受對付,把自己擺一邊麼?所以,我們在主手裏有沒有用,基本上不是有沒有本領,有沒有幹才的問題,乃是在我們裏面的生命有沒有長大。
有一件事是肯定的,一個人讓主的生命有多少地位,這個人就有多少的用處。讓我作一點見證,現在的我和孩提時代的我,完全不同。我自幼是膽小孤立的,從不和人在一起,總是自己坐在一邊,看見人就跑。在學校裏既不多說話,也不喜歡活動,幾乎是甚麼人都不接觸。在家中,只要有客人來,我就趁機溜掉,因為一見人的面就臉紅,一說話嘴脣就發抖。那就是天然的我。然而,有一天主呼召我,要我起來為祂說話。從那一天起,我天天奉獻,天天對付,天天學習活在主裏面。到了一九四七年,我到上海,碰到一位許弟兄,他說,『李弟兄,你年幼時,定規是個很出風頭的人,定規是個很能演講的人。』我說,『許弟兄,你可是斷錯了,你若去問我幼年時的同學,就知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,是相反的兩個人。』
請記得,不管你天然人如何,當你肯給基督的生命有地位時,祂就要從你裏面活出來。祂會改變你這個人,使你和從前不同,並且是絕對的不同。從前你不喜歡動,現在祂要你動;你不喜歡安靜,祂要你安靜;你不喜歡開口,祂要你開口;你不喜歡接觸人,祂要你接觸人。祂會徹頭徹尾的改變你。
我初期站起來為主說話時,幾乎每一次胃都不舒服,那種痛苦無法形容。我只好去禱告、奉獻,到了下一次,再去禱告、奉獻。我就是這樣在主手裏衝出來、拚出來的。我們的用處就在這裏;不是你我天然有的,不是你我與生俱來的,乃是基督在你我裏面,找一條出路,找著一個機會,找著一個出口,祂出來了,這個纔有用處。
有位老姊妹常對我說,『弟兄,好像你的話講不完,講了還有。』其實,我能在這裏,完全是靠著主的憐憫和恩典。不錯,我有講不完的話可講,因為在我裏面,有一個源頭,有一個永遠生命的源頭,是無限無量的。問題不在別的,問題在於我們限不限制祂;我們若限制祂,我們就完了,就甚麼也沒有了。我們頭腦裏所有、所知的,是何等有限,但在我們裏面那生命的源頭,乃是無限無量的。
我能對你們作一個見證,許多時候,我在講臺上所講的,甚至是我會前半個鐘頭,都還沒有想到的。然而,我摸著一個祕訣,每一次要站講臺時,都要有一個厲害的奉獻:『主阿,這裏有一個人,別的時候也許鬆了一點,但在這個時候,他要絕對的交在你手裏,絕對的放下自己,忘掉自己。主阿,你出來,求你作工,從這個人裏面出來。』不要說會前半個鐘頭,許多時候,當第一首詩唱過之後,纔有人來告訴我:『李弟兄,請你說話罷。』這時,我能說甚麼呢?只有立刻束上腰帶,(不是外面的腰帶,乃是裏面的腰帶,)對主說,『主阿,我在你手裏,求你自己出來。』就這樣,裏面的話就來了,裏面的信息就來了。
所以,事奉主不是憑靠我們自己,乃是靠著我們裏面的那一位。我們天然的東西不是本錢,不是資本,乃是我們裏面那個生命,那位活的基督,無限量的基督,是資本,是本錢。難處就在這裏,我們有這樣一位基督,但我們不給祂地位;我們有這樣一個生命,但我們不讓這生命有機會。我們既沒有徹底的奉獻,也沒有完全的受對付,被破碎;我們不讓祂有地位,不給祂有機會,以致祂出不來,我們便無法服事人。所有的服事,都在於祂的生命;供應出來的是祂的生命,服事的能力也是祂的生命。祂在我們裏面一有地位,我們就有功用,就有服事,就有事奉。這是何等的奇妙。
同樣的生命,同樣的血輪,流到耳朵,就能聽;流到眼睛,就能看;流到嘴脣,就能說話;流到腿部,就能行動。同樣的生命,同樣的血輪,在各個肢體裏,就有各個不同的功用。在你我裏面的生命是一樣一式的,就是基督的生命。這個生命在你裏面得著地位,顯出來就是教師;在他裏面得著地位,顯出來就是長老;在我裏面得著地位,顯出來就是執事。同樣一個生命,雖然顯出來的功用不同,但還是一個生命,一個基督。
這個不同,不是性質的不同,乃是功用的不同;這個不同的功用,就是為著不同的事奉。事奉是從這裏出來的,是以這個為根據。當基督的生命在你我裏面得著地位時,就會顯出一個功用,這個就是服事,就是事奉。
問:為甚麼今天許多基督徒,在主面前的功用不顯明?
答:請我們每個人想想看,我們在主面前有甚麼用處?我們也許很熱心,又肯追求主,並且經常聚會,但請問我們在主手裏有甚麼用處?我信我們在座的每一位,可能都會回答說,不知道。無論在那一個地方召會裏,我們都會看見許多弟兄姊妹,他們熱心,愛主,又肯追求,並且逢會必到,但他們都不大知道,自己在主手裏有甚麼用處。他們不僅說不出來,在他們身上也實在沒有顯出那個用處。原因何在?
問題在於沒有絕對的愛主,沒有徹底的奉獻,沒有拋棄前途,沒有接受己的破碎,沒有經歷肉體的對付。請記得,若有人真是愛主,全然奉獻,並且拋棄前途,接受破碎和對付,在他裏面的基督,就要得著地位,有了出口,而能彰顯出來。這時,不管他覺不覺得,在他身上就有一個功用。原諒我說,今天在召會裏,蒙召的人這樣少,有用處的人這樣少,有作用的人這樣少,事奉的人這樣少,能為主用的人這樣少,惟一且最大的原因,就是我們不彀絕對的愛主,沒有絕對的把自己交在主手裏,奉獻給主,並且拋棄前途,接受真實的破碎和對付。
若是我們都能認真操練這五項—絕對的愛主,徹底的奉獻,拋棄前途,讓天然的人受破碎,肉體被對付—基督就能得著生命的出口,從我們裏面一點一點的活出來。這樣,我們就可以確知,有一天,我們都要在主手裏,成為一個有用的人。今天,你我所以不知道自己在主手中有沒有用處,最大的原因,就是你我不肯履行這五項。我們不肯絕對的愛主、奉獻、斷送前途、受對付、被破碎,我們的己仍然存在,仍然有所保留,所以,我們有熱心而沒有事奉,有聚會而沒有用處,常常聚在一起,卻顯不出個樣子。我們中間,誰是長老,誰是執事,誰是教師,統統顯不出來,或者說不顯明。
許多時候,我們作工的人去幫助各地召會設立長老,把他們中間弟兄的名字都看過、讀過、禱告過,卻怎樣也找不出一個可以作長老的。好像他們都是差不多,張弟兄和李弟兄差不多,李弟兄和王弟兄差不多,王弟兄和吳弟兄也差不多,都差不多。你難得找出一個有長老性能的,一個有執事功用的。他們都愛主,都熱心,也都有追求,並且經常聚會,但他們不能作執事,不能作長老,因為他們裏面的生命不彀顯出。
我們總要看見,每一個得救的人,都是主要用的人。主的生命乃是一個服事的生命,主的生命進到我們裏面,就是要我們能服事;但許多時候,我們顯不出那個能服事的光景。原因何在呢?就在於裏面生命那個服事的性能沒有長出來。若是我們每一位弟兄姊妹,因著主愛的緣故,再一次服下來,再一次奉獻,斷送前途,接受破碎和對付,不出半年,我們中間很多弟兄姊妹,就要顯出是蒙召的,是作工的,是作長老的,是作執事的,是專為主作事業、為主賺錢的。所有的難處都在這裏,就是裏面那個服事的生命得不著地位,長不出來。這樣的情形,鼓勵沒有用,教導沒有用,勸勉也沒有用,乃是必須讓裏面的生命,找到一個出口,能彀出來。
有位弟兄家裏很富有,跟隨主很久了,也有過奉獻,但在他身上,那個生命的功用,事奉的生命,長不出來。一九四八年春天,約在陰曆年前後,我到了鼓浪嶼,弟兄們就安排我接待在他家。那是一棟好大的洋房,可以說得上富麗堂皇,對我的接待是相當的好。然而,最叫我感到痛苦的,是住在那裏沒有交通。若不是多年主的恩典組織在我裏面,我裏面恐怕也要結冰了。
這位弟兄的血輪裏都是錢,腦子裏想的都是金錢。有時,他帶我到山上走走,途中問了我許多問題,他自己大概也知道,我根本無法回答。碰著這樣一個在金錢裏的人,你怎樣能和他談呢?然而,他是主人,我是客人,問而不答非禮也,所以我也只好答一點,但我知道那全數沒有用。關鍵在這裏,從那時候起,最少在幾次禱告中,我都求主記念這一位弟兄。我說,『主阿,無論如何,這一個弟兄曾接待過你的奴僕和使女,他接待了我,還接待了汪佩真和李拉結姊妹。主阿,你總要看顧,總要在他身上作一個恩典的工作。』當然,一個作主工的人,不必人的勸勉,都自然會有這樣的禱告。一個弟兄蒙恩了,追求主,在屬靈的事上也有興趣,在召會生活中也沒有問題,但一個大的難處,就是他掉到金錢裏,變作一個錢桶,把他裏面那個基督的生命限制住了。所以,在這一個蒙恩的人身上,雖然他對屬靈的事有興趣,但他那一個服事的生命出不來。
一隻祭牲總是先帶來獻上,而後被宰殺,被切成塊,被剝奪,受各種各樣的對付,到最末了,用火焚燒,獻給神。所以,所有的對付,都是在帶來獻上之後。換句話說,我們的奉獻,差不多就是主對付我們的根據。為甚麼呢?照理,我們得救之後,主就應當來對付我們,好使祂自己能更多從我們裏面活出來;但是我們不贊成,不同意。因著主從來不作勉強的事,所以祂吸引我們,感動我們,叫我們奉獻,說,『主阿,我接受你的對付,接受你的破碎。』我們這一個答應就是奉獻,或者說,我們的奉獻就是我們的答應。
真實的奉獻,乃是讓神作工;而不是一般人所領會的,為主作工。真實的奉獻,是讓神作工,而不是為主作工。許多人以為,他奉獻了,就是要為主作工,豈知奉獻乃是讓主作工,讓主在他身上作對付的工作。藉著奉獻,主在我們身上得到一個主權,得著一個答應,祂就能在我們身上作工。所以是先奉獻,而後纔有對付。當然,有時也會有例外。主所要得著的一個人,他不肯奉獻;主要得著他,他不肯答應;主要作工,他不肯同心同情,不肯讓主作。那主怎麼辦呢?主就興起環境來擊打他,擊打他的事業,擊打他的健康;但這還不能算是破碎,這只是一種擊打,使他不奉獻也得奉獻,不贊成也得贊成,不答應也得答應。那個真實的對付、破碎,乃是在奉獻之後;必須等奉獻以後,纔會有真實的對付。
前面所受的擊打,都是外在的,即使是身體生病,也是外在的,都是環境中的擊打,還不是裏面的己受對付。等你這個人把自己奉獻了,從那時起,主纔來對付你的己,對付你的本身。我們都知道,保羅不是一次受對付,乃是長期受對付,他說,有一根刺加在他身上,他三次求過主,把這刺挪開,主卻不把刺挪開。(林後十二7~9。)主把那根刺留在保羅身上,所以,對付從來沒有離開過保羅。為甚麼?因為他還沒有離開肉體。請我們永遠記得,當我們還沒有變化、被提之先,不管我們接受主多少的對付,我們這個肉體依然故我,我們天天要活在對付底下。
很奇妙也很矛盾的一件事,就是一個不接受對付的人,反而不覺得自己有肉體。他天天發肉體,但他不大覺得。一個接受破碎的人,天天接受破碎,就越覺得自己肉體的存在,越覺得他這個人真是肉體。好像他說話是肉體,不說也是肉體,無論怎樣作都是肉體。這個經歷是對的,我們越接受破碎,越有肉體的感覺,就叫我們服在主面前說,『主阿,我這個人不行。』請記得,這樣的光景是一個好的光景、甜美的光景。若是你覺得,這一次對付成功了,肉體破碎了,血氣乾淨了,那是受欺騙;絕沒有這樣的事。
保羅一直到寫腓立比書的時候,還說他沒有完全,沒有達到,沒有得著;他還在那裏追求,還在那裏接受對付。(三12~14。)不錯,有的人是一直到老,在主手中都沒用處。為甚麼呢?因為到老,他都不肯接受破碎。這個接受破碎,是永遠不會畢業的。
關於接受破碎,簡要的說有三點,或者說,有三個段落。第一,是主的光照;第二,是人的接受,或者說是人的執行;第三,是環境的配合。甚麼叫破碎呢?比方這個玻璃杯,原來很完整,現在把它打碎了,就是破碎。這個大家很清楚。再來看你這個人,你的血氣是完整的,你的脾氣是完整的,你的個性是完整的,你的肉體是完整的。現在,你得救了,基督的生命進到你裏面,要從你的靈裏出來,但是受了包圍。受甚麼包圍?受血氣、肉體、脾氣、個性的包圍。你的一切包圍了基督的生命,基督的生命就不可能出來了。所以,現在所有屬於你那完整的一切,都需要破碎。惟有破碎了,基督的生命纔能出來。
首先,神的光要照在你裏面,給你看見你的血氣,你的肉體,你的脾氣,你的個性,這些東西都是基督生命的仇敵,是基督生命的攔阻和限制。神也要給你看見,那些東西都早已釘在十字架上了,因為那都是神所棄絕的,是神的仇敵,是基督生命的攔阻。看見這個光之後,立刻聖靈在你裏面,在你日常生活大小的事上,就來執行這個亮光。在你看見這個亮光之前,你在那裏發脾氣,發肉體時,你沒有感覺,也不會定罪。現在你看見亮光,聖靈在你裏面,帶著你執行這個亮光,你再動血氣,再發脾氣,聖靈就會給你一個感覺,這該被定罪,這是肉體,這是血氣,這是己,這是你的脾氣,這些都已經釘在十字架上了。然後,你就靠著聖靈的能力,定罪這些,執行十字架的釘死。這時,這個釘死不僅僅是十字架上客觀的真理,乃是你裏面主觀的經歷。這就是羅馬八章十三節,那個治死身體行為的死;也是林後四章十一至十二節,使耶穌的死在我們身上發動的那個死。
我們都知道,基督的生命裏有一個死的成分,那個成分經過我們的時候,就要作殺死的工作。好比我們裏面的血輪,最少有兩個用處:一個是殺死身體的仇敵,就是病菌;一個就是同時供應身體裏所需要的養分。基督的生命從我們裏面經過的時候,帶著殺死的作用,殺死我們裏面的肉體;並且同時供應靈的需要。幾年前,我們看見這個亮光,但不敢講這個話,因為不敢說基督的生命裏有一個死的作用。然而慢慢的,在經歷中,我們越過越清楚。最近我們看見,慕安得烈(Andrew Murray)弟兄也是這樣說。他說,在基督的生命裏,有殺死的能力,有一個死的成分,有一個死的作用。
聖靈在我們裏面一有地位,就帶著我們,天天治死我們的血氣,殺死我們的肉體,這個治死、殺死就是破碎。不只如此,為著幫助我們,神在外面還有聖靈的管治,安排環境,裏應外合的在我們身上作工。生命在裏面,環境在外面;我們一有心願,願意接受破碎,立刻裏外配合,聖靈就在我們身上作破碎的工作。然而,若是我們裏面的心願,裏面的靈,不跟從聖靈來執行這個殺死,無論外面有多少環境,也是沒有太大的用處。外面的環境乃是配合裏面的聖靈,在這二者之間,必須是我們要接受。
靈在裏頭,環境在外頭,我們在這二者之間,作一個接受的人,作一個執行的人。這樣,一天過一天,一次過一次,我們的血氣,我們的肉體,我們的己,就會被破碎。當我們再要發脾氣的時候,就發不起來了,因為我們身上滿了破口,我們是破碎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