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信中的第一卷書—羅馬書,是一卷非常基要的書。就如我們所見,四福音陳明基督作元首,使徒行傳給我們看見元首的擴展,就是祂的身體,由許多肢體所組成的召會。羅馬書告訴我們,這些肢體如何產生,如何組成為基督的身體。這卷書給了我們一幅清楚的圖畫,使我們看見身體上的所有肢體,原先都是在神定罪之下的罪人;然後這些罪人在基督裏藉著祂的救贖而得救,因信而得稱義。
羅馬書到五章前半,只說到罪人得稱義。在稱義之後,有更深、更進一步的事,要藉著基督的生命,而不是藉著祂的死來完成。五章十節說,『因為我們作仇敵的時候,且藉著神兒子的死得與神和好,既已和好,就更要在祂的生命裏得救了。』『既已和好』是過去時態,『就更要…得救了』是未來時態。藉由基督之死的和好已經完成,但藉著祂生命的得救卻正在進行。我們已藉著祂的死與神和好;現今我們正藉著祂的生命得救。我們不只在祂的生命裏得救,十七節繼續說到我們能在生命中作王。接下來,六章四節說我們在生命的新樣中生活行動,而七章六節說我們在靈的新樣裏服事神。我們既已與神和好,就更要在祂的生命裏得救,在這生命中作王,在生命的新樣中生活行動,並在靈的新樣裏服事。
羅馬六章四節說到生命的新樣,七章六節說到靈的新樣。生命和靈似乎是兩件事,但八章將這兩件事放在一起。二節裏有『生命之靈』這名稱,並且十節說,『但基督若在你們裏面,身體固然因罪是死的,靈卻因義是生命。』羅馬書先題到生命,再是靈,再是生命之靈。我們不該以為靈和生命是兩件分開的事。反之,這兩者乃是一。那靈就是生命之靈,並且我們的靈是生命。藉祂的生命而得救,意思就是藉生命之靈而得救。
九至十一節告訴我們誰是這生命之靈,這些經文說,『但神的靈若住在你們裏面,你們就不在肉體裏,乃在靈裏了;然而人若沒有基督的靈,就不是屬基督的。但基督若在你們裏面,身體固然因罪是死的,靈卻因義是生命。然而那叫耶穌從死人中復活者的靈,若住在你們裏面,那叫基督從死人中復活的,也必藉著祂住在你們裏面的靈,賜生命給你們必死的身體。』根據上下文,生命之靈就是神的靈,神的靈就是基督的靈,而基督的靈就是基督自己。此外,這位基督就在我們裏面。我們應當把十節裏『基督…在你們裏面』這短短的片語畫起來或標出來。
要以最好的方式讀聖經,我們有時應當在一段經文中挑出重要的辭,寫在另一張紙上,並且仔細思考這些辭。上述所有在羅馬書裏的辭彙都非常有意義。首先,我們有『生命』,然後有『靈』、『生命之靈』、『神的靈』、『基督的靈』,最後是『基督』。那靈就是生命,那靈就是生命之靈,生命之靈就是神的靈,神的靈就是基督的靈,而基督的靈就是基督自己。至終,基督自己就是生命。(約十四6,西三4。)
羅馬八章十四至十五節說,『因為凡被神的靈引導的,都是神的兒子。你們所受的不是奴役的靈,仍舊害怕;所受的乃是兒子名分的靈,在這靈裏,我們呼叫:阿爸,父。』兒子名分的靈乃是我們人重生的靈與神兒子的靈調和。兒子名分是作兒子的實際;因此,兒子名分的靈乃是作兒子之實際的靈。十六節說,『那靈自己同我們的靈見證我們是神的兒女。』神兒子的靈同我們的靈見證,我們是神的兒子。
二十三節說到,隨著這生命的靈和兒子名分的靈,有初熟的果子,就是一種豫嘗,正如果園裏初熟的果子乃是整個收成的豫嘗。那靈作初熟的果子,指明生命之靈,就是我們所享受,使我們得兒子名分的那靈,乃是我們對神完滿享受的豫嘗,還不是全享。當人在廚房烹飪時,會在煮好的菜端上餐桌之前,先嘗一點她所作的菜;這就是豫嘗。之後,在餐桌上會有全享。今天我們正多多的享受生命之靈和兒子名分的靈,但即使是這樣,都還只是豫嘗。在將來,我們會得著對那靈的全享。此外,二十六節說到,那靈用代求幫助我們,二十九節說到那靈將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。
上述所有的項目,都包含於『在祂的生命裏得救了』這一句話中。在祂的生命裏得救,就是在作為賜生命之靈(林前十五45下)的基督自己裏面得救。羅馬書的第一部分告訴我們,基督在十字架上救贖了我們;這卷書的中間部分則告訴我們,這位救贖的基督今天就在我們裏面。『基督…在你們裏面。』(八10。)為救贖我們而死在十字架上的這一位,現今就在我們裏面。過去,祂為著救贖而在十字架上,但現今,祂為著作生命,乃是作為那靈而在我們裏面。現在,這位救贖的基督與那些蒙救贖的罪人是一。祂在我們這些蒙救贖的人裏面作我們的生命,就是賜生命的靈,為著我們的救恩行許多奇妙的事。
我們必須非常清楚,在羅馬書中的基督與我們是一,因為祂就在我們裏面。若基督沒有成為肉體,祂就無法作神的羔羊,為著我們的罪死在十字架上。祂需要成為肉體作神的羔羊。若基督不是賜生命的靈,祂就無法在我們裏面。今天基督乃是賜生命的靈,在我們裏面作我們的生命。在羅馬八章,這靈稱為生命之靈,神的靈,基督的靈,並且這靈與我們的靈調和,成為兒子名分的靈。
照著羅馬書,生命之靈正在我們裏面進行一項四重的工作,就是一個四方面的工作。第一,生命之靈釋放我們,也就是使我們自由。八章二節說,『因為生命之靈的律,在基督耶穌裏已經釋放了我,使我脫離了罪與死的律。』今天,在我們裏面的生命之靈一直在釋放我們。基督徒根據羅馬六章論到與基督的死聯合,然後學習算自己是死的;(6,11;)他們相信藉著這樣的『算』,他們就可以從罪中得開釋。然而,這並不管用。我們從罪中得釋放並不在於我們的算,乃在於生命之靈。當我們行在生命之靈中,我們就得自由。我們不需要試著去與基督的死聯合,或算自己是死的。三十多年以前,我常這樣厲害的『算』。至終,我發現這完全沒有任何果效。得釋放不在於『聯合』或『算』,而是在於生命之靈。
此外,得釋放並不是任何一種道理,甚至這也不是所謂生命之靈的道理。釋放我們的不是道理或教訓,乃是生命的靈自己。我們必須在生命的靈裏行事為人。無論一個人是否懂得這個道理,只要他在生命的靈裏,他就得著自由。我們可以將之與電相比。無論一個人是否懂得電力,只要他一碰著電,就會觸電。不是知識能釋放我們,乃是賜生命的靈使我們自由。因此,我們需要禱告,不是要求主釋放我們,而是要將我們自己禱告到這自由裏,也就是把我們自己禱告到這釋放的靈裏。生命之靈釋放我們脫離各樣的捆綁。當我們在生命之靈裏,我們就得釋放。
第二,生命的靈也是拯救的靈。蒙拯救與得釋放不同。一面說來,我們是被捆綁的;但另一面說,我們是墮落的。因著受捆綁,我們就需要得釋放;但因著我們是墮落的,我們就需要蒙拯救。蒙拯救就是由墮落中被拯救出來。就某種意義說,我們已經得救了,但就另一種意義來說,我們仍在得救的過程裏。即使到了這個時候,我仍然需要蒙拯救。許多時候,我領悟到在我的動機、思考和感覺裏,仍有墮落的元素。我的思考方式,我的心態仍需要從墮落中蒙拯救。我們的肉身也需要從墮落中蒙拯救。我們已經在靈裏得救了,但我們的魂和身體仍需要得救。
羅馬五章十節說,『既已和好,就更要在祂的生命裏得救了。』若我們整天,甚至每時每刻,都在生命之靈裏行事為人,我們就會感覺到我們正在得救。在我們的情感,我們愛的方式,以及我們的談話裏,都有墮落的元素。想想我們的態度。如果我們在生命之靈裏並在光中,就會領悟到在我們的態度上,我們多麼需要蒙拯救。墮落的元素仍存留在我們的態度、動機、目的、思考、愛恨、決斷、以及許多其他的事物裏。許多事情雖然看起來沒有甚麼不對,但仍然有墮落的元素在其中。我們若在生命的靈裏,我們裏面會有很深的自責,知道在這一切事上,我們實在需要多而又多的拯救。
這不是一件僅僅從難以擺脫的罪(如壞脾氣)中得釋放的事。即使在我們的好脾氣裏,仍然有墮落的元素。我們都需要從我們的好脾氣裏被拯救出來。我們的確需要蒙拯救!我們需要從我們的脾氣、個性、思考的方式、愛憎的方式、和許多事物中被拯救出來。在一整天當中,每逢我禱告時,我花在向主認罪的時間,比求主為我作事的時間更多。只要我在生命的靈裏,我裏面就有越來越深的自責,知道我需要蒙拯救。生命之靈釋放我們,也拯救我們。
第三,那靈釋放我們、拯救我們,祂也聖別我們。羅馬書中,被聖別的意思就是經由變化而為神一切的所是浸透。(六19,22,十二2。)原來我們是屬世、凡俗的,沒有任何一點是出於神的。然而,現今神已進到我們裏面,我們全人就為神所滲透、浸透。這樣我們就成為聖別的,意即我們藉著被神浸透而聖別。這乃是聖別的正確意義。生命之靈不僅將我們從捆綁中釋放出來、將我們從墮落中拯救出來,並且也使我們為神所浸透。
某些基督教的教師教導人,說被聖別就是從罪中得釋放。這並不是對聖別正確的解釋。在羅馬書中,聖別乃是為神所浸透。因此,聖別就等同於十二章二節所說的變化,這節說到:『藉著心思的更新而變化。』被聖別就是藉著被神的神聖性情浸透而變化。一杯白開水是純淨的,卻沒有任何顏色。然而,如果我讓橘子汁滲透水中,水就變成橘色的。這個例子說明聖別的正確意義。即使我們是乾淨、純潔的,但我們仍然不是聖別的。乾淨、純潔是一回事,成為聖別又是另一回事。成為聖別,就是被神聖別,被神浸透。
至終,生命之靈要榮化我們。(八30。)就消極一面說,在我們裏面的生命之靈釋放我們、拯救我們;但就積極一面說,祂藉著聖別和變化,將我們榮化。至終,祂要用神的榮耀浸透我們,並且把我們帶進神的榮耀裏;這不是客觀的,乃是非常主觀的。我們可用電燈的例子來說明榮化。所有在會所裏的電燈都因著電而『榮化』。我們可以說,這些燈都被電所浸透,以致在電的『榮耀』裏發光照耀。有一日,生命之靈要用神的榮耀浸透我們到一個地步,我們要在祂的榮耀裏被榮化。生命之靈釋放我們、拯救我們、聖別我們,至終要榮化我們。
為著我們的兒子名分,神兒子的靈也在進行一項五方面的工作。第一,那靈同我們的靈見證我們是神的兒女。(16。)即使我們墮落、退後,我們裏面的那靈總是告訴我們,我們是神的兒女。有許多年幼的基督徒到一些不該去的地方;然而,當他們在那裏時,有個東西會見證:『你是神的兒女,你不該在這裏。』常常在我們穿衣時,也有個東西在我們裏面作見證:『身為神的兒女,你不該穿那樣的衣服。』這乃是神兒子的靈,為著我們的兒子名分,在我們靈的深處見證我們是神的兒女。
第二,那靈也總是引導、指引我們。十四節說,『因為凡被神的靈引導的,都是神的兒子。』許多時候,年輕的弟兄姊妹來問我他們該作甚麼,幾乎每一次我都不直接回答他們。反而,我告訴他們:『你們早已知道了。為甚麼來找我呢?』有時他們會爭辯說,『不,我並不知道。』我會回答說,『在你的心思裏你並不知道,但在你靈的深處,你知道。』我們在心思裏也許會爭論,但我們的深處有一個東西是確認的。神兒子的靈為著我們的兒子名分,一直引導我們。
第三,那靈在為我們的代求裏幫同我們。(26~27。)神兒子的靈乃是代求的靈。祂在我們裏面見證、引導並指引我們,也為我們禱告。在我們裏面有一位總是為我們禱告。如果我們不知道祂的心意,也說不出話,祂仍在我們裏面歎息。我們都必須學習如何歎息;許多時候歎息是最好的禱告。我們應該不只用明白的話禱告;許多時候,我們需要用說不出來的歎息禱告。
第四,因著那靈就是兒子名分的實際,所以祂正在作工,要將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。(29。)這使我們成為真正的兒子,不是僅僅在名義上,並且不單在生命和性情上,更在形像、彰顯和實際上。藉著將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,祂使我們成為神真正的兒子。那靈正在我們裏面行大事,這一切事在羅馬八章這一章中幾乎都題到了。這就是為甚麼羅馬八章可視為全本聖經中最重大的一章。
第五方面的工作不僅與為著我們兒子名分之神兒子的靈有關,也與生命之靈有關。就如我們所看過的,生命之靈釋放、拯救、聖別、至終榮化我們;為著我們兒子名分的靈見證、引導、幫助我們禱告,並將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。這一切工作有一個目標,就是要將我們建造起來。雖然羅馬書中沒有『建造』一辭,但建造的思想和觀念卻可見於十二章。神所有的兒子都是基督的肢體,所有的肢體需要被建造起來,並且配搭在一起。(4~5。)這樣互相作肢體,並且彼此相聯,乃是生命之靈與為著我們兒子名分之神兒子的靈終極的工作。祂釋放、拯救、聖別、榮化我們;祂也在我們裏面見證、引導、代求,並將我們模成基督的形像,使我們成為神真實的兒子。如此,我們就成為基督身體上活的、真實的、正確的肢體;生命的靈和兒子名分的靈就將我們建造在一起。我們互相作肢體,並藉著那靈的工作,得以聯絡、結合在一起。這乃是賜生命的靈在我們裏面內裏的工作。經過這一切內裏的作工,我們得以成為肢體,被建造成為基督活的身體,並過十二章中所描述之正當的召會生活。
生命的靈和兒子名分的靈就是神的靈,基督的靈,就是基督自己作賜生命的靈。藉著這靈,我們得享受基督作我們的生命,並且在這生命裏,我們正在得救:包括得釋放,蒙拯救,被聖別,被榮化,得享祂的見證,受引導,在代求中得著祂的幫同,將我們模成神兒子的形像,並且被建造在一起。得救包含了許多項目。至終,罪人成為神榮耀的眾子,就是神在榮耀裏的眾子,被建造在一起,成為基督的身體。所有的項目都包括在基督作我們生命的神聖救恩裏,並且由賜生命的靈在我們裏面來完成。今天,召會需要更多這樣的信息,告訴人們,我們是多麼需要經歷基督作那奇妙、包羅萬有的生命之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