禱告：主阿！求你眷顧你的召會，你知道在說華語的人中間實在有需要。主阿！求你給我們真實的負擔，顧到這個需要。主阿！求你聽我們的禱告；我們來到你施恩的寶座，掌權的寶座前，向你呼籲。主阿！但願我們在你面前禱告過於工作。主阿！求你憐憫我們，也赦免我們在禱告上的虧欠。許多時候我們有負擔、有感覺，卻不肯順從。我們忙碌在許多的事上，卻缺少堅實的禱告。求你赦免，求你潔淨。主阿！我們把你所託付我們的這一分華語工作再交在你手裏。我們一同交通，實在願意摸著你的心意。我們不願意憑自己作，更不願意作基督教裏的工作。但願我們在這裏傳福音，幫助華人得救，都是在一個見證的流裏，也是金燈臺的發光。求你在我們裏面多方運行，給我們好的交通，彼此敞開，沒有保留，沒有遮蔽，沒有黑暗，更沒有我們的肉體、自己和天然的看法。主阿！救我們脫離這一切，也叫我們不效法基督教列國的風俗，蒙拯救脫離基督教各團體的作法。願你憐憫我們，多方拯救我們回到行傳一章八節的光景，讓聖靈降在我們身上，我們就在各處作你的見證人。我們實在願意作你的見證人，願意作一個福音的傳揚者；但願你施憐憫，將你自己向我們敞開，叫我們在這裏的交通，在福音的事上，在華語的服事上，一切大小活動，都不照著我們的看法，完全由你帶領我們，帥領我們。主阿！當初你怎樣帥領保羅和眾聖徒，求你今天也帥領我們，我們在你的行列裏都是俘虜。我們的福音傳揚和華語聚會，都讓你帥領。叫我們在你的帥領之下，享受你的分賜。哦，主耶穌阿，恩待我們，特別帶領我們這樣的作你的見證人。
我覺得有一個基本的原則，應當和弟兄們交通，就是我們無論在那一方面事奉，都應當記得，主的恢復是恢復祂的見證。召會在地上二千年了，從使徒們晚年的時候開始，召會就逐漸失去這個見證。在使徒行傳開頭，彼得在五旬節站起來傳福音，乃是一個見證；在使徒行傳的後半，保羅出外傳福音，也是一個見證。我們知道，一章八節乃是這卷書的一個關鍵。主說，『但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，你們就必得著能力，並要在耶路撒冷、猶太全地、撒瑪利亞，直到地極，作我的見證人。』主說這話的時候有一個背景，因為那時門徒問祂說，『主阿，你復興以色列國，就在這時候麼？』（6。）這說出門徒關心的都是道理問題，是豫言的講解問題。
那時在猶太人中間，以色列國得復興這個題目的確熱門。從巴比倫王尼布甲尼撒攻破耶路撒冷起，以色列就亡國了，並且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翻身。雖然有些人從被擄中歸回，可是沒有復國，還是一直受外邦人統治，他們一直都在作亡國奴。巴比倫轄管他們，瑪代波斯轄管他們，希臘轄管他們，現在羅馬也轄管他們，所以他們一直盼望彌賽亞來臨。主耶穌降生的時候，這個盼望存在於許多敬虔的猶太人心中。人心思變，他們不甘作亡國奴，不甘受羅馬人管治，所以強烈期望神所膏的君王能帶領他們復國。因此，那些跟隨主耶穌的人，就這樣把神在新約裏要作的事，與盼望以色列復國的事混雜在一起。連十二個使徒都沒有把這件事弄清楚；甚至他們看見主死而復活，還是一點沒有神新約經綸的觀念。他們的觀念仍是彌賽亞要來復興以色列國。他們看見主三年半所行的神蹟奇事，並且又死而復活，必定深信主就是神所立的彌賽亞，是歷代教師所豫言要來復興大衛王位的那一位。到主耶穌復活了，來到門徒中間，門徒們的意念還是混雜，所以他們就問祂問題。他們的問題暴露出他們混雜的情形。
雖然門徒的想法這麼混雜，主卻沒有責備他們；主回答得很有智慧。主說，『父憑著自己的權柄所定的時候或時期，不是你們可以知道的。』（徒一7。）這意思是，以色列國甚麼時候復興，這是父的事，有父來負責。然後祂對門徒說，『但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，你們就必得著能力，並要在耶路撒冷、猶太全地、撒瑪利亞，直到地極，作我的見證人。』（8。）聖靈降臨在他們身上，就是他們要受聖靈的浸。聖靈一降在他們身上，他們就要作主的見證人。中文和合本聖經將『作我的見證人』繙作『為我作見證』，其實這二者有分別。主的心意是要他們作主的見證人，而不僅是為主作見證。
主的話很有智慧，祂知道門徒關心的是以色列國，所以主說聖靈要降在他們身上，使他們從耶路撒冷開始作主的見證人，然後開展到猶太全地。不僅如此，主還要他們繼續開展到撒瑪利亞，就是猶太人所輕視的地區。門徒的觀念只有以色列國，但主說到的不是舊約的東西，乃是神新約的經綸。神新約的經綸不僅要他們不輕視撒瑪利亞人，甚至要他們直達到地極，作主的見證人。舊約只有以色列國，所以門徒只問復興以色列國；但是神在新約裏所要作的，是從耶路撒冷這個中心開始，一直達到圓周，圓周就是地極，地極就是全球，列國都包括在內。所以主的心意是要他們從耶路撒冷、猶太全地、撒瑪利亞，直到地極，作祂的見證人。
主這句話的另一個重點在於見證人。嚴格說，主沒有意思興起傳福音者，也沒有意思興起為祂作工的工人，也沒有意思興起教師，甚至沒有意思興起使徒。因為所謂的使徒、傳福音者、工人、教師，都應該是祂的見證人。約翰在他的書信裏說到基督這永遠生命的話，是『我們所聽見過的，我們親眼所看見過的，我們所注視過，我們的手也摸過的』。（約壹一1。）見證人就是聽見過主，親眼看見過主的人。不僅如此，聖經裏還說到新約的信徒乃是與主成為一靈的人。（林前六17。）主的見證人就是與主成為一靈的人。即使哥林多信徒的光景很低、很差，但只要是信徒，都該是與主成為一靈的人，那纔是主真正的見證人。
今天，基督教讓人的思想觀念變得非常難以轉變，這個光景就像當初主耶穌在地上的時候一樣。在馬太五至七章，主上山對門徒講國度的實際，祂開頭就講兩個點：第一，要靈裏貧窮；第二，要清心，就是心裏純潔。主似乎對他們說，你們猶太人太滿了，你們自以為在敬拜神，你們的知識道理太多了，所以我要你們把裏面的東西倒空，要靈裏貧窮；並且你們的心必須只要神自己，不能再要別的東西。清心的人必看見神。今天在美國的情形也是這樣，在基督教裏許多人都太滿了，以至於生命真理的話都聽不進去。惟有向主倒空、清心的人，纔能認識甚麼是主的恢復。
我們先前說過，摩西是傳遞神律法的人。在舊約，神不需要將祂的律法組織在摩西裏頭，把律法變成摩西這個人，因為神在舊約裏的經綸，只是叫人把律法傳達給人，沒有要把律法構成到人裏面。但是到了新約，我們看見構成這件事。新約有兩個代表人物，一個是彼得，一個是保羅。今天凡是傳福音的人都非常注意彼得，但是很少注意保羅。他們認為要傳福音，就得看彼得的榜樣；要講神學，就得看保羅的書信。其實他們錯了，彼得和保羅兩個人都是傳福音的人，因為在猶太人中間福音的門是彼得打開的，在外邦中間的福音主要是保羅開展的，他們二人都是傳福音的人。
彼得有兩項資格。第一項資格是他清心跟隨主耶穌三年半，那個跟隨完全是外面的。主耶穌到那裏，他也到那裏；主耶穌作甚麼，他也作甚麼。他是道道地地的跟從者，這就是今天基督教講的跟隨耶穌。這種跟隨是在祂外面跟隨，這樣跟隨也對，只是沒有多少價值。此外，他還有另一項資格，就是在主復活那天，聖靈進入他裏面，而且到五旬節那天，聖靈也降在他身上，這樣他就裏、外都有靈。復活的靈進到他裏頭的證明，是在行傳頭一章，那時五旬節還沒有來，我們就看見彼得這個人變了。在一章裏的彼得，不像福音書裏的彼得，他講聖經有分量，並且還與其他門徒同心合意的禱告，這證明他裏頭是有靈了。到五旬節，聖靈又降在他身上，使他裏外都是靈，他就放膽站起來傳福音。
雖然彼得在五旬節那時傳了福音，但說實在話，他還沒有保羅出來傳福音時的那個靈、那個生命的組織和構成。所以彼得站起來講的道，無論是在行傳二章、三章、四章或五章，都只是傳遞一種報導，告訴聽福音的人，主耶穌是怎樣的人，猶太人怎樣棄絕了祂，把祂殺了；但神印證祂，叫祂從死人中復活，立祂為主為基督，立祂為救主，又因此把悔改和赦罪，連同聖靈都傾倒下來。（五30～32。）彼得的福音是一種報導的信息。在十七章，保羅也有一篇這種報導的傳福音，那是保羅在雅典的亞略巴古對外邦人傳的一篇福音。直到今天，大部分在基督教裏的人傳福音，都是用報導的傳法。
然而，到了書信，保羅傳福音不太重在報導的傳法，我們可以看林後頭四章裏的例子。在一章，保羅說他乃是傳講『那把我們同你們，堅固的聯於基督，並且膏了我們的，就是神；祂既印了我們，又賜那靈在我們心裏作質』。（21～22。）神膏了我們，又印了我們，還賜那靈在我們心裏作擔保，保證神是我們的分，神一切的福分都是我們的家業。活在我們裏面的靈就是擔保，這個擔保乃是神把祂的靈放在我們裏面，天天膏，天天印。我們的神就是在我們裏頭作擔保的靈；祂是個活的人位，在我們裏頭天天印我們，膏我們，浸潤我們，浸透我們。這是保羅的傳福音。
到了二章，保羅講到：『感謝神，祂常在基督裏，在凱旋的行列中帥領我們，並藉著我們在各處顯揚那因認識基督而有的香氣。』（14。）相信有許多人跟我年輕時讀這節的感覺一樣，以為好像是神在前頭走，我們在後面跟隨祂的帥領。但這樣的領會不對，是外行、天然的講法。怎麼知道不對呢？行傳十六章說，『聖靈既然禁止他們在亞西亞講道，他們就經過弗呂家和加拉太地區。到了每西亞的邊界，他們試著要往庇推尼去，耶穌的靈卻不許。』（6～7。）保羅在盡職的行程中，到了一個地方，聖靈禁止他講道。他又想往另一邊走，耶穌的靈又不許。這纔是保羅說到的帥領。今天神帥領我們不是像一位大將軍在前頭走，我們在後頭跟；神乃是在我們裏頭，因為祂是耶穌的靈，也是聖靈，在我們裏頭帥領我們。而且保羅能作一個散發香氣的人，是因為基督這香已經組織在他裏面，而從他裏面散發出來。散發出來的香氣就是主自己！所以，傳福音乃是我們這個人聯於基督，靈在裏頭將我們膏了，印了，浸透了，浸潤了，而基督就在我們裏頭帥領；祂是香，使我們完全與香調和，由香構成，因而從我們身上發出香氣。
到林後三章，保羅說我們這些為主作工的人都是寫信的人，我們都寫基督的信：『你們就是我們的信，寫在我們的心裏，是眾人所認識、所誦讀的，你們顯明是基督的信，由我們供職所寫的，不是用墨，乃是用活神的靈寫的，不是寫在石版上，乃是寫在肉版，就是心上。』（2～3。）信徒就是一張張的紙，那靈是墨，我們要把基督寫到他們裏面。我們把靈寫在人裏面，人就成了基督的信。保羅傳福音是這樣傳法。接著他又說，『但我們眾人既然以沒有帕子遮蔽的臉，好像鏡子觀看並返照主的榮光，就漸漸變化成為與祂同樣的形像，從榮耀到榮耀，乃是從主靈變化成的。』（18。）基督先照耀到我們身上，或者說照耀到我們裏面，而後又從我們裏面反射出去。這樣的返照就是傳福音。
在四章保羅說，『如果我們的福音真的受蒙蔽，也是蒙蔽在滅亡的人身上；在他們裏面，這世代的神弄瞎了他們這不信者的心思，叫基督榮耀之福音的光照，不照亮他們；基督本是神的像。…因為那說光要從黑暗裏照出來的神，已經照在我們心裏，為著光照人，使人認識那顯在耶穌基督面上之神的榮耀。』（3～4，6。）這裏不是只說基督榮耀福音的光，乃是說到基督榮耀之福音的光照。福音屬於榮耀，榮耀屬於基督；基督榮耀的福音乃是一種光照、照耀，能將神照進我們心裏。保羅之所以用光照來講福音，就是因為我們在聽福音的時候，福音裏面的主的話、主的靈，就莫名其妙的照耀到我們裏面，讓我們覺得受感動。我們聽到的是福音，但福音裏面有一個東西照到我們裏頭。這就好比照相時，藉著光線景物經過鏡頭進入相機，使底片感光。這一感光，景物就在底片上成像了。保羅那時候沒有現代的物理理論，可是他能從他的屬靈經歷裏把這麼寶貴的異象寫出來，實在是了不起。
彼得在使徒行傳裏講福音，是以報導為主。雖然他在書信裏說過，我們能有分於神的性情，（彼後一4，）這話也很深，但沒有保羅的話那麼深刻。約翰也說過一些寶貴的事，說到我們是從神而生，（約壹二29，三9，）這是保羅沒有講過的話。然而總體來說，彼得和約翰都沒有保羅講得這麼細、這麼深刻。保羅說，基督榮耀之福音的光照，在我們裏面照耀，神的成分就進到我們裏面。所以林後四章六節說完光照，七節就說，『但我們有這寶貝在瓦器裏，要顯明這超越的能力，是屬於神，不是出於我們。』我們有寶貝，那個寶貝就是神。寶貝怎麼進到我們裏面？就是光照進來，在我們裏面感光，就有寶貝成像了。這個寶貝又怎麼能出來？十六節說，『我們外面的人雖然在毀壞。』外面的人得破碎，就是瓦器要破碎。
把林後頭四章合起來看，保羅給我們看見傳福音的人就是聯於受膏者基督的人；膏在我們裏面起作用，又膏又印，這是第一章。第二章講基督是香，在我們裏面薰我們，薰得我們滿身香氣。第三章說基督是墨讓人寫，又有榮光給人返照。到第四章，基督榮耀福音的光照使我們『感光』。我們就是底片。當底片上有了景物之後，就成了景物的『見證人』。這就是主耶穌在行傳一章八節裏說的，當聖靈降臨在門徒身上，他們就會感光；這一感光，他們就作了主的見證人。
神的經綸完全是生命，可惜今天基督教將這個丟棄了。今天有許多基督徒雖然也傳福音，為主作工，但在行事為人上卻沒有光明的見證，反而惡意攻擊同作基督徒的人。這樣的人不能稱為主的見證人。
我們要作的福音工作，乃是見證人的工作。我們千萬不要和其他團體的基督徒起衝突，也不要辯論。有人執意要說些不是事實的話來攻擊我們；主若是給我們帶領，能有機會用合式的靈對他們講清事實，陳明真理，我們當然要去。若是沒有機會，就由他們說罷。我們絕不去和人爭工作，搶地盤，也不要去鼓動甚麼運動。我們只要在主裏接受負擔，多有禱告，在靈裏與主並與彼此多有交通，在這種光景裏把福音傳出去。無論有沒有人反對，有沒有人競爭，我們都這樣傳，不受任何人事物的影響。我們應該與主交通，有負擔作主的見證人，藉此把福音傳揚出去。當主浸透我們，構成在我們裏面，使我們滿了祂的自己、祂的成分、祂的膏油、祂的香氣、祂的靈和祂的光，我們就成為主的見證人，我們的生活工作必定就是福音。我們關心華語工作，完全在乎裏面的負擔，在於我們與主之間的關係，在於彀多的禱告，與主交通，也彼此交通。我們並不羨慕作福音大漢，號召龐大的會眾；我們不要世上的名聲，我們只應當作見證人，因為福音就是一個見證。希望弟兄們把主恢復的這個原則抓牢。
在華語工作上，特別是在聚會和工作方面的服事，聖徒應當在靈裏有好的交通，沒有天然，沒有自己，沒有肉體，更不要跟隨基督教中『列國的風俗』。（參王下十七8。）實在說，在各個基督徒團體裏都有愛主的人，有屬靈的人，也有在生命方面能幫助我們的人，我們應當謙卑接受，不要驕傲。若有人不愛世界，棄絕自己，單單愛主，多方禱告，花許多工夫到主面前，並走到人群中間，我們該謙卑學習他們。但我們不要效法一些佈道家，用社會人情的作法來得著大批群眾，那是跟隨列國的風俗。人或許會因此以為我們狹窄、孤立。其實我們不是狹窄，也不是孤立，乃是不願有分於他們作工所採用屬世攙雜的方法，不願意讓酵攙進召會生活純淨的細麵裏。（參太十三33，十六6，11～12，林前五6，8。）
我們一同配搭服事，應當有好的交通，透徹的交通，交通越多越好。雖然今天基督徒大體而言是分裂的，可是主還喜歡有少數餘剩的子民，能回到召會當初的光景。我們該有身體的光景，好好交通，一同禱告，否則我們不過就是多作一種基督教的工作，或是在基督教的許多工作中再加一分。這樣無論怎麼作都不會長久，也不會有甚麼果效。我們所作的是主今天要得著的見證，生命的東西一定長久，也一定有很好的果效。惟有多禱告，在靈裏與主有交通，也與弟兄姊妹彼此透徹交通，沒有自己的傾向和作法，纔能帶進祝福。
講於十二月十七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