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翰福音一章二十九至三十二節，羅馬書七章十八節，六章六節，哥林多前書十五章四十五節。
在本篇信息中，我們要來看聖經中所說到一個特別的題目：羔羊與鴿子的救恩。我信你們許多人沒有聽過，我們所得著的救恩是羔羊與鴿子的救恩。這乃是根據約翰一章二十九至三十二節：『次日，約翰看見耶穌向他走來，就說，看哪，神的羔羊，除去世人之罪的！這就是我曾說，有一個人在我以後來，成了在我以前的，因祂原是比我先的。我先前不認識祂，但為了叫祂顯明給以色列人，所以我來在水裏施浸。約翰又作見證說，我曾看見那靈，彷彿鴿子從天降下，停留在祂身上。』這幾節同時說到羔羊和鴿子；約翰宣告耶穌是神的羔羊，除去世人的罪，又說那靈如同鴿子降下，停留在祂身上。
我們來看這幾節聖經的背景。施浸者約翰給人施浸，並宣告耶穌是神的羔羊，有那靈彷彿鴿子降在祂身上；這事發生的地點離耶路撒冷並不遠。聖殿在耶路撒冷，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猶太人到聖殿獻贖罪祭和贖愆祭，獻上的祭物大部分是羊，所以猶太人對於羊羔作贖罪的祭物很熟悉。當約翰宣告耶穌是神的羔羊時，在不遠的耶路撒冷就有許多人正在獻祭物。也許聽見約翰這樣宣告的人中，有些剛剛獻過祭，正經過這裏。他們必定覺得驚奇，歷世歷代以來，他們的祖宗都獻牛羊作祭物，他們也受教導如此行，怎麼現在約翰卻說耶穌是贖罪的羔羊呢？一個人怎麼變成羊了？不只一般猶太人聽不懂，恐怕他們中間的拉比也聽不懂。
另一個叫他們困惑的點，就是約翰說神的羔羊要除去世人的罪。（29。）猶太人只知道神是他們的神。藉著實行割禮及遵守他們祖宗流傳下來的一切誡命典章，他們與神發生關係，外邦人則與神無分無關。若說用祭物贖罪，也只是贖猶太人的罪，約翰怎麼會說除去世人的罪呢？『世人』涵蓋的太廣了，猶太人、外邦人、高尚人、卑下人，都包括在『世人』裏；為世人除罪的事，是當時的猶太人所不能明白的。
中文有句成語叫『代罪羔羊』，意思是指一個人為別人的罪作了犧牲。耶穌是真正的代罪羔羊。祂是神，卻成了一個拿撒勒人耶穌，來到人中間，也在人中間行走。與其他的『代罪羔羊』不同，這一位是從神來的，所以約翰稱祂為神的羔羊，祂來要除去世人的罪。
聖經上說神花六天造天地萬物，等到一切都齊備了纔造人。人是神最後造的，可說是神造物中的傑作。不僅如此，創世記一章二十六節告訴我們，神是按著自己的形像，照著自己的樣式造人，所以人有神的形像和樣式。你看看萬物，再看看人，不得不承認，人是造物之中最美麗，也最高尚的。人之所以高尚，就是因為神要人作器皿來盛裝祂自己。比方，你要裝一樣東西，就會照著那樣東西的形狀樣式來造容器；同樣的，神按著自己的形像樣式造人，就是要人盛裝祂，祂要作人的生命。神要把祂自己裝到人裏面，祂要與人調和，使人作祂外面的表現，把祂活出來；這是一件奧祕的事。
但在神把祂自己裝到人裏面以前，撒但這神的仇敵就先引誘人接受了神以外的東西。二章八至九節說，『耶和華神在東方的伊甸栽植了一個園子，把所塑造的人安放在那裏。…園子當中有生命樹，還有善惡知識樹。』生命樹表徵神，善惡知識樹表徵撒但。撒但引誘人喫了善惡知識樹上的果子，他就作為罪進到人裏面，於是人有了罪。
自古以來，中國理學家就不斷辯論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惡；其實在人裏面有善也有惡。人是良善的神造的，自然在人性裏就有善；但因著撒但進到人裏面，就把污穢的成分帶進來，所以在人裏面也有惡，惡就是罪。人一生的故事，就是他裏面的善和惡彼此相爭的故事。所以人從小就有要作好的心，但卻一再失敗。我年幼的時候就知道應該孝順父母，特別要尊敬我的母親。我的確有這個心願，但我時常克制不了而對母親發脾氣，有時在飯桌上連筷子都摔了。那時雖然還沒有得救，裏面也知道這樣不對，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，這就證明在我們裏面有善也有惡。
再比方說，誰不願意誠實呢？人人都願意誠實、說實話，可是小孩子不用教就會撒謊，更不要說大人了。好比你出外時，跟小孩子說一盆水不能碰，他就偏偏會去碰；等到你回來了，他就把碰了水的手放到後面。這是甚麼？這是無聲的謊言。他是從那裏學的呢？並沒有一個撒謊學校這樣教他，乃是他性情裏的罪驅使他撒謊。也沒有一個年輕女子當了妻子、母親後願意發脾氣，但卻由不得自己；正如保羅所說，『立志為善由得我，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。』（羅七18。）為甚麼？就是因為我們裏面有罪性。
蘋果樹有蘋果樹的生命，就自然的結蘋果；桃樹有桃樹的生命，就自然的結桃子。我們裏面的罪也會結果子，所結的果子就是罪行，或是中國人說的罪孽。輕一點的是發發脾氣、把學校或辦公室的小文具帶回家用等，嚴重一點的就是當小偷、搶劫、殺人。但是無論如何，大的蘋果是蘋果，小的蘋果也是蘋果，都一樣是蘋果；不論我們的罪行輕重，都是罪的果子，沒有一個人不結罪的果子。我是個老年人，深切體會人有罪；但你們年輕人，想想你們自己，豈不也是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滿了罪行？人裏面是罪性，外面是罪行，真是苦不堪言。
歷史上有不少浪子回頭的故事，證明即使是還沒有聽過福音，沒有得救的外邦人也厭惡罪，也會為罪悔改，甚至還有將功折罪的想法。比方說你以前咒罵自己的父親，現在你悔改了，以後就多孝敬父親，好將功補過。但是我要告訴你，古今中外沒有一個哲學家或宗教家能把真正贖罪的路指給人看，只有這位神所豫備的羔羊基督是真正的『代罪羔羊』，能除去世人的罪。
神在創立世界以前就豫知人會有罪的問題，所以祂豫備了主耶穌作我們的代罪羔羊，不只為猶太人，更為所有的世人。以賽亞五十三章豫言這事：『耶和華使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祂身上。…祂像羊羔被牽去宰殺。』（6～7。）神豫定主耶穌要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，祂來時就告訴祂的門徒，祂要死在十字架上。主設立祂的晚餐時對門徒說，『這是我立約的血，為多人流出來，使罪得赦。』（太二六28。）主耶穌這代罪的羔羊是神的豫備。只要你是世人，不分中外，不分猶太外邦，你都是個有罪的人。但主耶穌是『神的羔羊，除去世人之罪的』。（約一29。）哲學家和宗教家再好，也不能除去你我的罪；蘇格拉底不能，孔夫子也不能，因為他們自己也是有罪的人。只有這位拿撒勒人耶穌是沒有罪的，神設立祂作我們贖罪的祭物。當祂掛在十字架上時，祂擔當了世人全部的罪，祂所流出的寶血也洗淨我們。如今救贖已經完成，我們只要接受並享受即可。這是羔羊的救恩。
神的羔羊除去我們的罪行、罪孽，這太美妙了；但另一面來說，我們的罪性如何解決呢？我們得救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：我們一得救，所有的罪都得赦免，罪的重擔脫落，真是快樂，心想今後大概不會再犯罪了。我初得救時就是這樣；得救前明明願意孝順母親，卻老是對她發脾氣，想改也改不了。得救後覺得一身輕，心想以後不會再發脾氣了。得救後的頭三天特別孝順我的母親，對她真好，到第四天老毛病就出來了，又對她發脾氣，這叫我心裏很難過。還有我這個人個性很急，作事急，走路也急。有一次我讀神學院的姐姐告訴我，在她的學校裏有一個傳道人又溫柔又屬靈，走路總是慢慢走，我就想學他慢慢走。但是不到三天我又原形畢露，慢不來了。之後我讀主的話得著光照，纔明白我們不只有外面行為的問題，更有裏面性情的問題。外面的行為是罪，需要寶血洗淨；但我們裏面還有罪性，驅使我們不斷犯罪。好像男人修鬍鬚，每天修每天長，因為他裏面有長鬍鬚的生命。
那麼我們的罪性怎麼辦呢？照著聖經的啟示，主耶穌在十字架上不只是代替我們死，也是帶著我們一同死；我們與祂同釘十字架。（羅六6。）一般人都不喜歡說到死，但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的死太美好了；祂不光代替我們死，祂的死也了結我們這個人。不僅如此，主耶穌還從死裏進入復活。祂進入復活時，就化身成為靈。『末後的亞當成了賜生命的靈。』（林前十五45。）這賜生命的靈就是約翰一章三十二節的鴿子。
我們要再想想約翰一章這幅圖畫。耶穌是神的羔羊，那靈彷彿鴿子從天降下，停留在祂身上。照著這幅圖畫來看，就是羔羊身上有一隻鴿子，這就是我們的救贖主同著賜生命的靈；這羔羊帶著鴿子就是我們今天所享受的救恩。一面祂在十字架上贖了我們的罪，另一面祂在復活裏使我們與祂一同活過來，（弗二5～6，）然後作為賜生命的靈，祂把神聖的生命分賜到我們裏面，使我們重生。從祂為我們代死的一面說，祂解決了我們外面的罪行；從祂與我們同死的一面說，祂解決了我們裏面的罪性。羔羊同著鴿子，解決了我們罪行和罪性的雙重問題。
親愛的弟兄姊妹，我們都要看清楚這一點。除了耶穌基督以外，天地間沒有任何人能成就這樣完全的救恩。祂是羔羊，在消極一面救贖我們，將我們的罪行去掉；祂也是鴿子，在積極一面賜給我們神的生命，解決我們罪性的問題。我們若是多方親近、仰望、禱告神，按著在我們裏面神的生命而活，我們就享受羔羊和鴿子完整的救恩，我們也就能宣告：『榮耀的釋放！奇妙的釋放！主耶穌是我榮耀救主。我今已脫離罪惡的捆綁，從今到永遠不再痛苦。』（詩歌二四六首，副歌。）
一九八八年八月二十七日講於加州阿罕布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