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伯來書可以分成兩個主要的段落。從一章到十章可以看作是第一個主要段落,論到一些真理。十一至十三章是第二個主要段落,論到信心之路。第一大段裏有四個分段。第一段告訴我們基督超越天使,第二段說到基督超越摩西,第三段說到基督超越亞倫,第四段說到基督的新約超越舊約。基督超越猶太教裏的一切。
希伯來書的第二大段論到跟隨主的路。十一章說到信心的見證人。我們已經看見,希伯來書的每一段,都包含勸勉和警告。在本書末了一段中,第十二章完全是勸勉和警告的話。
著者充分的說到真理之後,接著告訴我們必須在信心的路上跟隨耶穌。信心的路是窄路,是十字架的路,是受苦和失喪的窄路。因此,我們必須憑信心走這條路。古時所有先祖和申言者都是這條路的見證人。他們是一班見證人,如同雲彩圍著我們,向我們見證信心的路。
希伯來十二章一至三節說,『所以,我們既有這許多的見證人,如同雲彩圍著我們,就當脫去各樣的重擔,和容易纏累我們的罪,憑著忍耐奔那擺在我們前頭的賽程,望斷以及於耶穌,就是我們信心的創始者與成終者;祂為那擺在前面的喜樂,就輕看羞辱,忍受了十字架,便坐在神寶座的右邊。那忍受罪人這樣頂撞自己的,你們要考量比較,免得疲倦灰心。』基督是我們信心惟一的創始者與成終者。因此,我們要有這憑以走窄路的信心,就需要望斷以及於耶穌。這活的信心不是由我們創始,乃是由祂發起的。我們必須望斷自己和我們一切的遭遇、環境、周圍的情況並一切事物,以及於耶穌,接受祂作我們信心的創始者與成終者。在我們自己裏面,我們沒有這可憑以走十字架窄路的信心,但我們可以望斷基督以外的一切事物,以及於祂自己;這樣,祂就要作信心的創始者與成終者。如果我們望斷以及於祂,我們就會有祂活的信心,使我們能走十字架的窄路。這是十一和十二章主要的內容。
希伯來十三章十節說,『 我們有一祭壇,其上的祭物,是那些事奉帳幕的人沒有權利喫的。』這節聖經告訴我們,在宇宙中有個獨一的祭壇,在這祭壇上,我們有祭物可喫、可享受。猶太教的祭司沒有權利喫這祭壇上的祭物,但我們這些信徒有權利喫。這祭壇就是基督的十字架,在這祭壇上,我們所享受的祭物就是基督自己。
十一節說,『原來祭牲的血,由大祭司為著罪帶進至聖所,祭牲的身體,被燒在營外。』祭牲的血被帶進聖所,但祭牲的身體被燒在營外。這表徵我們享受基督作我們的祭物有兩面,一面在諸天之上,一面在地上。首先,基督的血被帶進屬天的聖所,在那裏為我們產生功效。這與照著麥基洗德等次的祭司職分有關。憑著並藉著基督救贖的血,就是祂在十字架上所流、又被帶進屬天聖所的血,諸天就向我們開啟,我們也被帶到諸天界裏,就是被帶到我們靈裏,使我們接觸並享受屬天的事物。這就是在屬天的至聖所裏,享受屬天的基督。
十二和十三節說到在地上作我們祭物的基督乃是我們的分。這兩節說,『所以耶穌為要藉自己的血聖別百姓,也就在城門外受苦。這樣,我們也當出到營外就了祂去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』基督的身體受苦,地點是在地上的城門外;這城門是舊耶路撒冷的城門,而舊耶路撒冷是猶太教這組織的猶太宗教中心。一面說,基督開啟了諸天,使我們可以在諸天之上享受祂;另一面說 ,祂是我們可享受的分,使我們可以藉著走信心之路,在這地上跟隨祂受苦。今天我們基督徒必須學習,如何藉著一條又新又活的路,進入幔內;這路是藉著基督的血為我們開的,使我們能在幔內,在我們靈裏,並在諸天之上享受天上的基督。然而,我們也必須出到營外,跟隨耶穌的腳蹤受苦,正如耶穌在地上受苦一樣。
這營先是以色列子民,後是猶太教
十三節說,『這樣,我們也當出到營外就了祂去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』我們也許知道幔內的至聖所是甚麼,但我們可能不知道營的意義是甚麼。在出埃及三十三章七節的記載以前,以色列子民乃是靠近會幕安營,因為作神居所的帳幕直到出埃及四十章纔立起來。在三十三章的時候,摩西的帳幕代表主同在的地方。以色列子民犯了拜金牛犢這嚴重的罪,(三二1~6,)因此,營就被偶像崇拜所污染、敗壞了。這大大惹動了主的怒氣。摩西從山上下來,就呼召得勝者與他站在一起,擊殺那些拜偶像的人。這表示到那時候,整個以色列子民的營都被污染、敗壞,並且被主放棄了。從那時候起,摩西就拿了他的帳棚,支搭在營外。在那之前,摩西素常將他的帳棚支搭在營內;但在拜金牛犢之後,摩西放棄了營,並且出到營外。
所以,營代表猶太宗教這個組織。這組織名義上屬於主的子民,但事實上,這宗教組織裏面有敗壞和偶像崇拜,主的同在也不在那裏。主耶穌在地上的時候,猶太教已經成為一個完全確立的宗教組織,一個真正的營。這營外表看來是神子民的組織,裏面卻有敗壞和偶像崇拜。這營甚至將主耶穌驅逐到耶路撒冷城門外,耶路撒冷乃是猶太宗教的中心。主耶穌被驅逐,在城門外受苦。
在屬天的至聖所裏,我們享受屬天、復活、升天的基督;然而在營外,我們跟隨受苦的耶穌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這卷書是寫給希伯來信徒的,對他們來說,猶太教是宗教的組織,就是驅逐基督的營。一面說,那些希伯來信徒享受天上的基督;但另一面說,他們想要留在營裏。這成了他們的難處。他們在他們的靈裏,在諸天之上,享受復活、升天的基督,但他們不願放棄猶太教。他們想要使二者取得和諧,所以這卷書的著者告訴他們,這是不可能的。凡想要在靈裏,在諸天之上,享受升天基督的人,就必須跟隨祂的腳步,出到猶太教這宗教的營外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
我們這些享受幔內至聖所裏屬天基督的人,必須在我們地上的生活行動中跟隨祂。今天耶穌在那裏?祂不在營裏;祂已經被營棄絕,並且被驅逐在外。我們要記清楚,營乃是今天的宗教組織。在摩西時代,營是以色列百姓。接著在主耶穌的時代,營是組織的猶太宗教。在路德馬丁的時代,羅馬天主教成了這個營。我們從路德的傳記得知,他進入幔內享受天上的基督,好得著加力,使他有力量和能力忍受那營的逼迫;他出到那營外跟隨耶穌,忍受凌辱,遭受逼迫。多年之後,『天路歷程』的著者本仁約翰(John Bunyan),走出英國國教的營。今天這營乃是基督教的組織。在神眼中,組織的基督教就是一個營。牠名義上是主的子民,實際上卻滿了敗壞,甚至偶像崇拜,幾乎沒有主的地位和立場,主的同在也已經被除掉。如果我們認真的要在幔內諸天之上享受主的同在,就必須出到組織基督教的營外,跟隨耶穌。
今天許多基督徒就像希伯來信徒,一面想要在他們的靈裏享受天上的基督,但另一面他們與組織的基督教妥協,想要留在那裏。他們不想出到營外,忍受耶穌所受的凌辱。根據這幅清楚的圖畫,我們可以看見我們應當在那裏。我們的靈必須在諸天之上與基督同在,而我們的腳步卻必須與耶穌一同出到組織基督教的營外。然而許多親愛的基督徒不能放膽的說,他們的腳步是在組織宗教的營外,跟隨耶穌而行。
我實在珍賞希伯來書中這兩個辭句:『進入幔內』和『出到營外』。(六19,十三13。)基督是我們的祭物,我們的分,在十字架祭壇上,為著我們獻給神。享受祂作我們的分的路有兩面。一面,我們在我們靈裏享受諸天之上升天的基督;另一面,我們需要跟隨祂的腳步出到營外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有了這兩面,我們就完滿的享受祂作我們的分。享受祂的路乃是藉著進入幔內和出到營外。進入幔內是在我們靈裏享受天上的基督,出到營外是放棄組織的宗教而跟隨耶穌。沒有其他的路能叫我們完滿的享受祂。我們越在我們靈裏享受祂作屬天的麥基洗德,我們就越步出營外,並放棄組織的基督教。
我們在我們靈裏享受並經歷基督,就自然而然步出組織的基督教。我們也許會說,我們沒有力量忍受祂所受的凌辱和苦難。但力量不是屬於我們,力量乃是屬於祂。我們越在我們靈裏接觸基督,就近祂並在諸天之上享受祂,我們就越有力量步出組織的基督教,在這地上跟隨耶穌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這不是憑我們的力量,乃是憑基督作我們的力量。
僅僅鼓勵你步出組織的基督教,這是不彀的,但你若在你的靈裏接觸天上的基督並享受祂,就會自然而然步出那棵大『樹』。(太十三32。)自然而然、不知不覺的,你會出到城門外。即使你不想走出來,那裏的人也會把你趕出來。我在一九二七年離開組織的宗教,有些人已經準備好要把我趕出來。他們說,『李先生,你最好去別的地方,你帶給我們太多麻煩!』
我們越接觸天上的基督,就越可能被組織宗教裏的人看作是『瘟疫』。(徒二四5。)我們被趕出來,我們受苦並忍受凌辱。今天我能說,許多人在幔內享受天上的基督,又出到營外忍受耶穌所受的凌辱,而我是其中的一個。這是我們跟隨祂,並享受祂作我們的分惟一的路。這是信心的路,十字架的路,是叫我們能實際享受基督的窄路。願主恩待我們,使我們實行這事。
營是組織的宗教,雖然宣稱是神的子民,卻沒有給基督地位。營所有的只是儀式、規條、慣例和其他這類的事。猶太教原是神所立的,但後來失去了給神的地位,也沒有給基督任何立場。人反倒將猶太教變成有儀式和規條的宗教,而產生一個營。
在五旬節那天,召會得著建立。召會原是活的,但逐漸的,甚至神與基督的地位在召會中也喪失了。陶恕(A. W. Tozer)在『眾召會中基督權柄的式微』(The Waning Authority of Christ in the Churches)一書中,說,根據他的了解,在今天眾召會中,耶穌基督『不過就是受愛戴的象徵』,基督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地位。陶恕是美國一個大公會裏的牧師,觀察到在公會裏,耶穌基督沒有地位。他完全認清今天基督教是一個營,是一個宗教組織。
召會原是活的身體,為要盛裝基督,並且基督在召會裏也有完全的地位。但這地位逐漸失去了。召會先是偏離而成了天主教。在路德馬丁時代,羅馬天主教百分之百是個營。宗教改革開始的時候,許多清心、有追求的基督徒離開天主教;他們從那營出來。但是沒有多久,甚至改革的召會本身也逐漸成了許多營。一面說,我們必須放棄營;但另一面說,我們必須謹慎不要成為另一個營。如果一班人宣稱屬於神,卻不給基督任何地位,他們會形成一些儀式、章法、教條、規條、條例,而不給聖靈任何地位。他們就會成了一個營。我們必須棄絕並離棄這樣的營,必須從這營出來。我們不僅必須棄絕組織的基督教,也必須棄絕任何我們自己可能形成的營。我們不該試著要形成任何事物。我們所形成的,不論看起來多麼照著新約的樣式,仍然是個營。我們若真實跟隨主,就必須放下這一切。我們應當作的乃是供應基督,而在許多人裏面生出基督來。
希伯來十三章包含一些末了囑咐的話,其後的二十至二十五節是結語。二十至二十一節說,『但願平安的神,就是那憑永約之血,領群羊的大牧人我們的主耶穌,從死人中上來的,在各樣善事上成全你們,好實行祂的旨意;祂是在我們裏面,藉著耶穌基督,行祂看為可喜悅的事。願榮耀歸與祂,直到永永遠遠。阿們。』在二十一節,耶穌基督是主觀的基督。即使是這卷論到真理的書也告訴我們,神必須在我們裏面藉著耶穌基督主觀的作工。這個結語加深我們的印象,叫我們看見這卷書裏所有的教訓,都是為著神在我們裏面主觀的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