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約書信編排的順序啟示了主的主宰。我們仔細研讀這些特別的書就能曉得,從羅馬書至猶大書的書信分為兩個主要的部分。從羅馬書至腓利門書這十三卷是頭一組,從希伯來書至猶大書這八卷是第二組。頭一組書信對於基督身體的定義給了完整的架構,而第二組是補充的書。好的著作通常需要有補充。一些很難擺在主要線上的重要事項,就擺在末了的補充裏。補充是重要且需要的,但不在貫串著作的主要線上。
論到基督身體定義的第一組主要書信,又分為兩個段落。頭一段落包括九卷書,從羅馬書至帖撒羅尼迦後書。然後從提摩太前書至腓利門書這四卷構成第二段落。召會作為基督的身體需要兩件事:生命與實行。甚至我們自己的肉身也需要生命與操練。我們的身體要作任何事,首先就需要生命。身體若沒有生命,就不能作甚麼。然而即使身體有了生命,仍然需要正確的操練。譬如,我們要開車,就需要人的生命。狗或貓雖有各自的生命,但絕不可能開車;惟有更高的生命纔能開車。然而這意思不是說,只要我們有人的生命,我們就能開車。我們仍然需要實行和操練。
第一段落的頭九卷書,從羅馬書到帖撒羅尼迦後書,主要說到生命這一面。這幾卷書告訴我們,甚麼是基督身體的性質、生命、功用、職責和完成;這五件事構成生命這面不同方面的特徵。這幾卷書告訴我們如何接受生命,生命如何在我們裏面長大並工作,以及生命連同其性質,如何使我們能在身體裏盡功用並擔負職責。末了,這生命的完成乃是主耶穌的再來。這都是在生命的一面。
接著生命的一面,還有實行和操練的一面。我們的生命需要操練、實行和學習。我們受教導並在實行上有經歷之後,就必須負起責任教導別人,因為生命必須有實行,而實行包括教導和學習。提摩太前書至腓利門書這四卷書陳明以教導和學習來實行。
從羅馬書至帖撒羅尼迦後書這九卷書信,似乎包括了一切並且是完整的。這些書信告訴我們,我們在神面前如何是被定罪的罪人;我們如何得稱為義並得救;我們原來如何是死的,但蒙了重生並被點活;我們如何接受基督進到我們裏面作生命;以及這生命如何完成。似乎每件事都包括了,沒有任何缺欠。然而,若沒有提摩太前書、提摩太後書、提多書和腓利門書,我們雖有召會的生命,但我們不知道如何實行召會的生活。譬如,我們不知道如何有長老和執事。把這四卷書從聖經中挪去,將是極大的損失。
使徒行傳陳明召會實行的歷史,而不是召會實行的解釋。在使徒行傳中有些長老被設立,在行傳六章有些人被指派,但光靠使徒行傳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執事。此外,我們不知道長老該是怎樣的人,他們要如何被設立。沒有提摩太前書到腓利門書,我們在召會的實行上幾乎是在黑暗裏。腓立比一章一節題到召會中的監督和執事,但沒有記載他們如何產生,他們是怎樣的人。因此,在論到生命之事的段落之後,接著有四卷書論到召會生活實行的一面。
提前三章十五節說,『倘若我耽延,你也可以知道在神的家中當怎樣行。』這節啟示這四卷書的主題。使徒保羅在此說,他也許耽延,但在原則上,主也耽延祂自己的回來。當主耽延祂的回來時,這幾卷書幫助我們知道,在召會生活中當怎樣行。雖然從羅馬書到帖撒羅尼迦後書論到許多事,包括主的再來,但主卻沒有打算立刻就來。如果主打算立刻就回來,就不需要這四卷書。當主耽延祂的回來,而留我們在地上作為召會,這四卷書就告訴我們在神的家中當怎樣行。
雖然這幾卷書指導我們召會生活的實行,但許多人不彀注意這幾卷書,因此錯失目標,把次要的事變為主要的,甚至把末了的事變作首先的事。這四卷書所說首要的事,乃是在神的家中當怎樣行。這是實行的事。
對於實行召會生活完滿並完整的指導,乃是在這四卷書裏。這四卷書告訴我們,如何建立召會的行政,如何指派並設立長老,如何安排召會的事奉作為執事的職責,以及如何藉著操練學習許多事並教導別人。(提前三1~13,四6~16,提後二2。)頭一段落從羅馬書至帖撒羅尼迦後書的九卷書滿了教訓、說明和解釋,但沒有多少指導。然而第二段落的四卷書陳明許多指導,卻沒有多少道理的教訓。這可以與一堂課相比:教授講課之後,他指導學生如何在實驗室裏實習。
保羅寫給提摩太、提多、和腓利門的書信滿了指導,而不是道理和解釋。羅馬書裏沒有許多指導,主要是『講課』以及許多解釋,一直到帖撒羅尼迦後書都是如此。無疑的,這些書信也有一些指導,但主要是陳明召會作為基督身體的說明和意義。接下去的四卷書指導我們如何按照說明來實行。再者,這幾卷書裏一切的指導都是很個人的。親密的家庭教師給他親愛學生的指導,必定是親切而個人的。
對於召會,我們首先必須學習認識生命的一面。我們必須花更多時間在頭九卷書裏,經歷在生命一面的教導和說明。然後,我們必須顧到另一件重要的事,就是按照生命的教訓而有召會生活的實行。如果我們記住這事,我們讀這四卷書時,其意義就會照耀出來。
這幾卷書關鍵的經節是提前三章十五節,這一節告訴我們第二段落的主題。提前四章七至八節也是關鍵的經節,說到我們屬靈的操練。七節說,『操練自己以至於敬虔。』敬虔包含一切屬靈的事,一切關於神以及我們與神關係的事。這一切屬靈的事都需要操練。我們必須在禱告上操練,在研讀主話上操練,在看望人上操練,並在如何與人談話上操練。我們也必須操練懂得如何用聖經的話當作兵器爭戰,如何在聚會中行,如何禁食禱告,如何認識內裏的生命,如何分辨靈與魂,以及如何認識詩歌。敬虔包含許多項目;敬虔包含一切關於神的事,特別是關於我們和神關係的事。雖然『操練自己以至於敬虔』是短短的辭句,但這辭是非常深奧的。
我們應當問自己操練了多少。今天在基督徒的召會中很少有操練。有些人設立神學院或聖經學院,給少數人研究屬靈的事,但召會整體卻沒有操練。通常我們在許多所謂的教會裏所看到的,主要的都是傳講一篇一篇的信息,卻沒有操練。在正當的召會生活中必須有教訓和操練。這就是許多年來我們發現祕訣的原因:我們非常著重訓練。召會需要訓練。在召會中我們為著職事所走的路,必須包含從提摩太前書到腓利門書這四卷書的路,也就是操練的路。
一位攻讀化學博士學位的弟兄告訴我們,課堂上一次的授課,需要十倍以上的時間在實驗室裏工作。他的教授會說,『講課有甚麼好?聽講使你高傲,但實驗使你謙卑。』這是很好的格言。如果我們一年又一年坐著聽人講,我們就以為我們知道一切,我們很容易批評每一個人。因著這事,沒有人敢向我們傳講。如果有人來供應話語,我們只會聽並且批評他的話、他的教訓、和他的態度。懂得事情很容易,但實行起來卻很難。
我們不該批評別人,反該試著作得比他更好;然後我們就會清楚,會謙卑下來。我已經學會這祕訣;每當一位弟兄或姊妹批評某件事,我不爭論,我只說,『很好,弟兄。你接受責任來作這事。』如果有人說椅子排錯了,或鋼琴彈得不好,我們可以說,『你完全對。你來作。』當我們試著來作一件事時,我們就知道這事多難。實際的作事並不容易。使批評的人折服下來的路乃是,讓他們自己作那件事。
一九五○年代初期,我在生命的線上給了聖徒許多教訓。研究化學的那位弟兄建議我們把這一切事付諸實行。如果我們不實行,聖徒們就只在心思裏有這一切的點,卻沒有實際。我同意他的說法,就告訴他去實行。他花了許多時間寫指導,並把這些課程作成實用的形式。然後他訓練小組的領頭人如何實行,如何帶小組裏的聖徒同樣的實行。這確實行得通,也很幫助我們。這是對的原則。我們需要操練以至於敬虔。
提後二章二節說,『你在許多見證人面前從我所聽見的,要託付那忠信、能教導別人的人。』提摩太從保羅學習了許多事,並照著操練。現今他受保羅囑咐,將他所學習的一切託付給別人,那些人又成為能彀教導別人的人。這是教師的訓練,就像師範學院一樣,要求操練、實行並學習。當一個召會增長,人數增多時,就需要實行的指導。這實行的指導不能在大會眾當中付諸實行。對於大會眾我們只能傳講信息。要把這一切事付諸實行,就需要十個或二十個人的小組來在一起,有一、二位領頭的人,他們知道如何訓練聖徒,並將他們帶入實行。
按照使徒保羅的指導,提摩太顧到訓練教師的工作,教師就是忠信且能教導別人的人。提摩太首先從使徒保羅學習,然後他也實行他所聽到的。接著,他將所學的傳給別人。當我們教導別人,我們就學得更多。我所學的,許多是來自於教導別人。原則是,無論我們在那裏服事,我們都該產生門徒。我們不該一直服事,卻沒有興起能彀服事的人。我們在一個地方服事一段時間之後,我們的服事應當產生一些能教導別人的人。
這部分書信主要的思想乃是,我們需要指導,好知道在召會中當怎樣行。要這樣作,我們就需要指派或安排長老、執事和女執事。我們也需要操練以至於敬虔。一切屬靈的事都需要一些操練;甚至選詩,我們也需要操練。然後我們也需要學習。我們不該說,因著我們裏面有聖靈,我們就能作一切。我們也需要教導別人,若是可能,我們該有小型的『師範學院』來訓練別人作教師,因為在召會的實行上需要產生更多有用的人。這些事—指派、安排、操練、學習、以及教導別人作教師,乃是提摩太前書至腓利門書這四卷書關乎指導的要項。
在此我們不能進入這些事的細節,但我們能接受原則。新約總是給我們原則,而留給我們空間,讓我們照著情況尋求主當時的指引。我們不需要在外表上模倣任何事。一面我們有原則,一面我們需要禱告並照著情況,就是照著當時的需要和主的引導來思考。甚至當我們在課堂上研究一些東西時,我們仍然需要在實驗室中的實驗;然後我們要學習如何更好的實行這些事。
雖然這四卷書給我們召會生活實行的指導,但也著重內裏的生命。在這幾卷書中有好些關於內裏生命的要點,因為保羅在他的指導裏常題到生命。我們所付諸實行的事必須在生命裏實行。我們不敢設立神學院,因為那只是為著實行而操練作事的地方。我們不需要神學院,反之我們需要家。神學院是基於知識,但在家裏基本的事乃是這個家的生命。召會生活的實行必須基於生命,召會生活不能缺少生命而實行。雖然這幾卷書沒有給我們關於生命的定義,卻給我們關於內裏生命的許多點。
在這幾卷書中,使徒很著重無虧的良心。按照提前一章五節的上下文,召會的實行不是僅僅教訓的事,乃是愛的事,而這愛是出於無虧的良心。在十九節保羅說,『持守信心和無虧的良心;有人丟棄這些,就在信仰上猶如船破。』提後一章三節說,『我感謝神,就是我接續祖先,用清潔的良心所事奉的神。』這不僅是無虧的良心,更是清潔的良心。當我們實行召會生活時,我們需要無虧的良心和清潔的心。不僅如此,提前四章二節說,『這乃是藉著說謊之人的假冒,他們自己的良心猶如給熱鐵烙過。』這些人使他們的良心沒有感覺;他們良心的感覺、知覺已經毀壞了。我們讀過這些經節就能曉得,為著召會生活的實行,我們何等需要無虧、清潔、和感覺敏銳的良心。提前一章五節也告訴我們,我們需要愛,『這愛是出於清潔的心』。心和良心都必須是清潔的。
提前一章十二節說,『我感謝那加我能力的,我們的主基督耶穌…。』『加…能力』一辭原文字根的意思是『能力』。同樣的辭用於腓立比四章十三節:『我在那加我能力者的裏面,凡事都能作。』基督是那加我們能力者。在召會生活的實行上,我們必須學習得著基督的加力。我們不能僅僅在外表上按照一些規條或形式作事,我們必須從裏面得著基督的加力而作事。
提前三章十五至十六節在聖經裏是重大的經節。十五節說,『倘若我耽延,你也可以知道在神的家中當怎樣行;這家就是活神的召會,真理的柱石和根基。』召會中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是活的,因為召會是活神的家。我們在召會中不該按照死的規條或死的形式作任何事。在召會生活中,我們所作所行的任何事,都必須是活的,因為我們是事奉一位活神。
召會也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;這是指三一神。真理,實際乃是基督,而基督是神的具體化身。因此召會作為柱石和根基,擔負三一神的實際。召會不是為道理站住,乃是為真理站住,真理就是三一神的實際。
十六節繼續說,『並且,大哉!敬虔的奧祕!這是眾所公認的,就是:祂顯現於肉體,被稱義於靈裏,被天使看見,被傳於萬邦,被信仰於世人中,被接去於榮耀裏。』神顯現於肉體,乃是極大的奧祕,敬虔的奧祕。
前面幾項是與內裏生命有關的要點。我們要實行召會生活,就需要學習這些指導。雖然我們需要教訓,但我們必須在活的神裏,並在召會裏,就是在耶穌的見證、真理的柱石和根基、以及敬虔(敬虔就是神顯現於肉體)的奧祕這些事實裏,實行並學習這些教訓。
提前六章十二節說,『持定永遠的生命。』我們打算作任何事,都必須在永遠的生命裏作。
在提後四章十八節保羅說,『主必救我脫離各樣兇惡的事,也必救我進入祂屬天的國。』在同章他說,『我在神並那將要審判活人死人的基督耶穌面前,憑著祂的顯現和祂的國度,鄭重的囑咐你。』(1。)使徒保羅學習經歷基督作他的生命,時時加他能力,並學習實行敬虔的奧祕。他也一直將屬天的國擺在他面前作為標竿。他向著標竿竭力追求,為要得著國度,在他賽程末了他說,主要救他進入祂屬天的國。因此,他憑著主的國囑咐提摩太。我們必須從那在我們裏面作能力的基督得著加力,我們也必須受祂屬天之國的警告,並受祂屬天之國的吸引。
我們若仔細讀新約聖經,就會看見,屬天的國在其實現裏,乃是給那些得勝並跑完賽程的忠信得勝者的賞賜。提後四章七至八節說,『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,當跑的賽程我已經跑盡了,當守的信仰我已經守住了;從此以後,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,就是主,那公義的審判者,在那日要賞賜我的;不但賞賜我,也賞賜凡愛祂顯現的人。』這也是內裏生命的一面。我們必須知道,有一天主要顯現,賞賜祂的僕人,所以我們必須爭戰、奔跑、並守住信仰。
提前一章十四節說,『並且我們主的恩是格外增多,使我在基督耶穌裏有信,又有愛。』主的恩與保羅同在,一直將信和愛分賜在他裏面。嚴格說來,這恩典就是主自己。召會生活的實行必須在恩典裏,在內裏的加力裏,在活神裏,在召會所代表的實際裏,在敬虔的奧祕裏,在永遠的生命裏,憑清潔的良心和清潔的心,並在屬天國度的生命裏。
末了,提後四章二十二節說,『願主與你的靈同在。願恩典與你同在。』這句話總結了這兩卷指導召會實行的書。當我們結束一封信時,常常用特殊並有確定意義的話。在保羅所有的書信裏,只有一卷書用這句話結束;他這樣作有確定的目的。我們所有的實行或所給的教訓無論是那一種,都必須是出於我們靈裏活的基督。雖然召會生活的實行、學習和教導是外面的,但還必須有些東西是出於我們靈裏內住的基督。我們不該僅僅有外面的實行和外面的教導,也必須從得了加強的靈裏,學習實行召會生活中的一切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