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經的人都知道，聖經講神，講基督，也講聖靈，所以聖靈是聖經的三大主題之一。歷代讀經的人，對於基督的研讀相當多；但是對於聖靈在聖經裏的記載，就研究得不彀透徹，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忽略。在本篇信息裏，我們要從全本聖經的觀點來看聖靈，也就是那靈。
聖經一開頭，在創世記一章說到神創造天地，接著就說到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。（2。）『運行』一辭的希伯來文，意思如同母雞抱孵一樣。母雞抱孵、覆翼在蛋上，目的是要產生生命，生出小雞。所以有些好的英文聖經譯本就將這辭繙作『孵育』或『覆翼』，指明含有產生生命的意思。讀經的人都知道，創世記一章是說到神創造天地；但許多人忽略了神創造的行動乃是聖靈作的，是聖靈覆翼在水面上作成的。
在說過神的靈之後，舊約多次題到耶和華的靈。耶和華的靈，乃是指明神臨及人。士師記多次題到，一個士師起來為以色列人爭戰，乃是因為耶和華的靈臨到他身上。（三10，六34，十一29，十三25，十四6。）不僅如此，一個申言者起來為神說話，也是因為耶和華的靈臨到他。（撒下二三2，王上十八46，王下三15，結一3，八1，參賽六一1。）以利亞作申言者，就是因為耶和華的靈臨到他身上；而後以利沙接續以利亞，就穿上以利亞的外衣。那件外衣豫表新約聖靈降在信徒身上作經綸的靈，能力的靈。在路加二十四章四十九節，主耶穌對門徒說，『看哪，我要將我父所應許的，降在你們身上；你們要留在城裏，直到你們穿上從高處來的能力。』這就是以利亞和以利沙的外衣所豫表的。所以這靈又稱為外衣的靈。
在約珥書二章二十八至二十九節，神應許說，『以後，我要將我的靈澆灌在一切屬肉體的人身上；…在那些日子，我要將我的靈澆灌在我的僕人和使女身上。』（另譯。）在舊約，那靈的澆灌由雨所表徵。（參何六3。）這裏兩次說，神要將祂的靈澆灌下來；這指明那靈的澆灌，乃是秋雨和春雨的應驗。在五旬節那日，那靈的澆灌乃是秋雨；在這世代的末了，神要再次將祂的靈澆灌在以色列人身上，他們都必悔改，全以色列人都必得救，那就是春雨，如撒迦利亞十二章十節的豫言。
舊約說神的靈，差不多就說這麼多，末了乃是結束於一個應許，就是神要把祂的靈如雨般澆灌在祂的選民身上。
新約對神的靈第一個神聖的名稱，乃是聖靈。馬太一章說，聖靈進到童女馬利亞的腹中，使她懷孕，生出一個嬰孩，就是基督。在新約，為著引進神的福音，為祂豫備人體，就需要將神聖的性情分賜到人性裏面，使人成為聖別，以完成神救贖的計畫。所以新約一開始題到聖靈，乃是與成孕有關。
當基督三十歲，要出來盡職，以完成祂從神所接受的使命時，就有神的靈降在祂身上。（太三16。）馬太一章二十節和路加一章三十五節揭示，耶穌是由聖靈而生，聖靈乃是祂的素質。而祂受浸時又有神的靈，也就是聖靈，降在祂身上；那是與祂的職事、工作有關。這並不是兩個靈，乃是一位靈的兩方面。在耶穌的成孕和出生裏，聖靈是作祂的素質；這靈乃是祂神聖的生命，祂乃是憑這靈作祂的素質、生命而活。這聖靈是為著祂的生命和性質，其神聖元素的素質是不能改變，也不會離開的。但聖靈還有經綸、能力的一面，這是為著耶穌的職事，（路四14，18，太十二28，）按情況的需要是會離開的。（太二七46。）
耶穌從成孕、出生起，就有聖靈素質的一面，作祂內在的性質；當祂受浸的時候，聖靈纔在經綸一面降在祂身上，作祂外面的能力。聖經清楚記載，主耶穌盡職事，不是憑自己的力量，乃是憑這位靈。在裏面，祂為素質的靈所構成並充滿；在外面，祂被經歷的靈所塗抹、加力並充溢。祂是一個與那靈完全緊密相聯的人，所以祂的行動也就是靈的行動，祂作工也就是靈作工。
主耶穌三年半職事的末了一晚，對門徒有一篇很長的談話，記載在約翰十四至十六章。這段話是主耶穌被賣的那天晚上，對門徒的臨別贈言。在這段離別的話裏，祂首先說，祂是父的彰顯；人看見祂，就是看見了父。祂在父裏面，父也在祂裏面；祂與父原是一。（十四9～10。）然後在十六至十七節，祂說，『我要求父，祂必賜給你們另一位保惠師，叫祂永遠與你們同在，就是實際的靈。』幾乎所有的基督徒都知道，主耶穌在這裏所說的乃是個應許，就是賜給保惠師的應許；但是他們只知道父要賜給我們保惠師，卻不懂父要怎麼賜法。
主接著又說，這位保惠師，實際的靈，要與門徒們同在，且要在他們裏面。主這話的意思是說，祂和門徒同在了三年半之久，他們很享受主的同在，主是他們的保惠師；現在主要離開，他們聽見了很難過。所以主要他們知道，祂當時只能在身外與他們同在，還不能進到他們裏面。雖然主在肉身裏能和門徒同在、同行、同處、同住，但主卻不能因此得滿足。主渴望能進到門徒裏面，在他們裏面活著，作他們的生命，並且還要作他們生命的糧、生命的供應；換句話說，就是作另一位保惠師。所以，另一位保惠師就是基督進到他們裏面，作生命和生命的供應。既是作生命，就不是一件身外的事，乃是在人裏面的事；既是作生命的糧、生命的供應，就必須被人接受到他裏面，纔能供應人。因此，雖然門徒很喜歡主身外的同在，那卻不彀好；主盼望能進到他們裏面。
主怎麼進到門徒裏面？又怎麼能永遠與他們同在？在十四章十九至二十節主說，『還有不多的時候，世人不再看見我，你們卻看見我，因為我活著，你們也要活著。到那日，你們就知道我在我父裏面，你們在我裏面，我也在你們裏面。』『那日』就是主活著，門徒也要活著的那日，這該是指主復活的那日。（二十19。）在復活後，主就在門徒裏面活著，門徒也憑祂活著，正如加拉太二章二十節所說的。不僅如此，到那日，門徒也就能知道，主在父裏面。這不是指頭腦的知道，因為頭腦無法領會這事。主在這裏所說的，乃是指經歷上的知道。在約翰十四章十節主說，『我在父裏面，父在我裏面，你不信麼？』主是問門徒信不信，不是問他們有沒有經歷。到了二十節，主就進一步說，『到那日，你們就知道。』所以在這裏『知道』就是指經歷；不只是相信，並且是經歷主在父裏面。
在我對基督的經歷裏，初期都是經歷基督與父是分開的—基督在我裏面，父在天上的寶座上。所以我每次禱告都受困擾，因為我的頭腦總是這樣領會：基督在我裏面，父是在天上。歌羅西一章二十七節說，基督在我們裏面成了榮耀的盼望；但我卻一點也不領會，這位基督與父有甚麼關係。那時也沒有任何感覺或經歷告訴我，基督是在父裏面。直到我作基督徒三十年後，纔開始領悟，經歷基督卻與父不發生關係，是完全錯誤的。
按著得救的真理來說，約翰三章十六節是最高的經節；但是按著享受基督來說，約翰十四章二十節是最高的經節，那裏說，『到那日，你們就知道我在我父裏面，你們在我裏面，我也在你們裏面。』這裏的前後次序不可顛倒。主這話的意思乃是：在復活裏，祂要進到門徒裏面；但祂不是單獨進到他們裏面，乃是在父裏面進到他們裏面。所以到基督復活之日，門徒就知道，基督不僅與父有關係，也不僅是父的彰顯，祂乃是在父的裏面。並且門徒也會知道，他們在這位子裏面，這位子也在他們裏面。
為甚麼在這一段講另一位保惠師的話裏，主耶穌不講保惠師，卻講祂在父裏面，我們在祂裏面，祂又在我們裏面？實際上，這乃是說到對另一位保惠師的經歷。在那日，就是在復活之日，這另一位保惠師纔臨到門徒那裏，向他們吹一口氣，而被他們呼吸到裏面。在二十章二十二節，主在復活裏來到門徒那裏，向他們吹入一口氣，說，『你們受聖靈。』這位聖靈，就是另一位保惠師。門徒一接受祂，就知道基督乃是在父裏面。然後，祂就能活在他們裏面，他們也能因祂活著，並與祂同活。至終，門徒就能住在祂裏面，祂也能住在他們裏面。
因此，約翰十四章十節僅僅是啟示，二十節纔變作經歷。這個經歷乃是從主復活之日開始的。在主復活那一天，子作為另一位保惠師而來，把自己所化身成為的聖靈，吹到門徒裏面。這另一位保惠師一進到門徒裏面，他們就領會，子是在父裏面，並且他們是在子裏面，而子也在他們裏面。門徒所以這樣領會，乃是因為這另一位保惠師進到他們裏面，給他們實際經歷了。
約翰十四章的啟示很多。例如：六節說，基督是道路、實際、生命；九節說，人看見了子，就是看見了父；十一節說，子在父裏面，父在子裏面；十六至十七節說到賜另一位保惠師，就是實際的靈，不僅與門徒同在，也在要他們裏面。但是在約翰十四章裏，最重要的乃是十節、二十節、二十三節、二十六節這四節聖經；並且這四節的啟示是漸進的。要研究二十節的經歷，我們必須往前研究二十三節。
在二十三節主說，『人若愛我，就必遵守我的話，我父也必愛他。』這真是奇妙。怎麼會人一愛主，父就也必愛他？主為甚麼不題祂自己愛，而說父來愛？難道主不愛麼？下面主接著說，『並且我們要到他那裏去，同他安排住處。』這裏『我們』是指父和子說的。照我們的想法，人若愛子，子也必愛他，並且要歡歡樂樂的進到他裏面住著。但主怎麼會說，人一愛子，就把父愛出來，並且父與子要去同他安排住處？要解釋這一節，我們又得往前研究二十六節。
二十六節說，『但保惠師，就是父在我的名裏所要差來的聖靈，祂要將一切的事教導你們，並且要叫你們想起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話。』二十節說，子要住在門徒裏面。我們已經看見，子能在門徒裏面，乃是藉著父所差來的聖靈。這裏說，聖靈是父所差來的，並且是父在子的名裏差來的。按文法，這一節的『在我的名裏』乃是形容語；在名裏意即在人位裏。但我們讀這一節，實在不容易指出，父在子的名裏差靈來，到底是指父在子裏差遣，還是靈在子裏被差遣。到底這個形容語是形容父還是形容靈？應該是形容父。父在子的名裏差聖靈，就等於子差聖靈；所以父在子的名裏差聖靈來，就是子從父那裏差聖靈來。（十五26。）換句話說，乃是子差遣靈從父那裏帶著父而來；不是子帶著父差遣，乃是靈帶著父來。
因此，十四章二十六節乃是說，父在子裏差靈來，父與子就是一，因為父就在子裏面。十五章二十六節給我們看見，子把靈從父那裏同著父差來，所以靈與父在一起。前者說，父和子是一，父在子裏面；後者說，靈從父那裏帶同父而來。前者告訴我們，父在子裏面，特別是在差遣靈的這件事上；後者卻告訴我們，是子差遣靈來。這是不是說有兩個差遣者？不錯，父與子是二位，但在差遣靈來的事上是一個，因為是父在子裏面差遣，所以父差遣就是子差遣。
我們把這兩節合在一起研讀，就能得到一個結論：靈被差來乃是帶同父來；而父又在子的名裏，所以靈是帶著父與子同來。這證明父、子、靈乃是一，是無法分開的。因此，要經歷基督，我們就必須看見，基督乃是靈。祂若不是靈，我們就無法經歷祂，祂也無法進到我們裏面。
以弗所三章十七節說，『使基督藉著信，安家在你們心裏。』詩歌二百四十一首的副歌說，『自基督來住在我心。』基督若不是靈，怎能住在我們心裏，安家在我們心裏？我們不該人云亦云。也許我們不懂這個奧祕，但我們必須知道這事實，並且經歷這個實際。基督今天乃是靈，住在我們心裏，所以我們纔會唱：『喜樂潮溢我魂，如海濤之滾滾。』歷代凡愛主的基督徒，因著與主有親密的交通，在靈裏碰著主的靈，就經歷主安家在他們心裏的喜樂。雖然他們許多人不懂這個真理，也講不出來，但卻有實際的經歷。
主的話句句都是定準的；我們可能不懂為甚麼，但只要阿們，必然得著實際。以呼求主名為例，羅馬十章十三節說，『凡呼求主名的，就必得救。』我們經過幾十年研讀聖經，參考別人的著作，加上自己的經歷，纔能解釋這真理。（參徒二21註1。）但今天我們若釋放靈呼求主名，立刻就經歷從各種人事物中得著拯救。照樣，藉著信，我們就能經歷基督安家在我們心裏。為甚麼基督能安家在我們心裏？因為祂就是靈。（林前十五45。）有人說，基督不是直接住在我們心裏；祂乃是藉著聖靈，並且在聖靈裏，住在我們心裏。但是不管怎麼『藉』、怎麼『在』，在我們的經歷裏，基督和靈實在就是一個。
把約翰十四章二十六節和二十節合起來，我們就看見，到那日，就是主復活那日，父要差另一位保惠師來，給門徒知道，子在父裏面，並且也在他們裏面。十七節說，另一位保惠師要來，與門徒同住，且要在他們裏面。這樣，是不是有兩位在我們裏面，一位是子，一位是另一位保惠師的那靈？在我們的經歷裏，這兩位就是一位。所以二十節所說在我們裏面的子，也就是十七節所說在我們裏面的靈。至於父，二十節的頭一句說，『到那日，你們就知道我在我父裏面。』這個『我』，就是十七節的『實際的靈』，乃是在『我父』裏面。所以，靈來了，就是子來；子來了，乃是在父裏面來。這就符合十四章二十六節和十五章二十六節的啟示。
主耶穌怎麼成為另一位保惠師而來？祂乃是藉著死而復活，成了賜生命的靈而來。藉著死而復活，祂成了賜生命的靈；這是祂來的頭一步。在祂復活的那天晚上，這位成了靈的子，來向門徒吹氣，把自己吹到他們裏面；這是祂來的第二步。
約翰十四章十六節說，『我要求父，祂必賜給你們另一位保惠師。』父怎麼賜法？頭一步乃是藉著使經過死的子復活，（徒二24，32，羅八11，）然後差成為靈的子來（約十四26）吹氣。子一吹氣，父的『賜』就成功了。因此，主的吹氣不僅成功保惠師的『來』，也成功父的『賜』。換句話說，主的吹氣，就是靈的『來』，也是父的『賜』。因此，約翰二十章二十二節，主向門徒吹氣，乃是十四章十六至十七節、二十六節，十五章二十六節的應驗。主將聖靈吹入門徒裏面，乃是成就父賜給實際的靈作另一位保惠師的應許。
約翰十四章十九節說，『還有不多的時候，世人不再看見我，你們卻看見我。』這是主在被賣那天晚上對門徒說的話；到第三日，祂從死裏復活，當天晚上就到門徒那裏，向他們吹入一口氣，說，你們受聖靈（實際的靈）。主應許門徒的話，相隔不過兩天就得著了應驗，所以是『不多的時候』。那時主成為靈，吹進門徒裏面，所以世人不再看見祂，門徒卻能看見祂。主的吹氣就是父的賜，也是靈的來。這就是三一神的臨及。因此，吹到門徒裏面的實際的靈，聖靈，不是指三一神的第三者，乃是作三一神終極完成的靈，在這靈裏有子也有父。因這緣故，基督要進到我們裏面成為我們的經歷，就必須是靈。基督就是那靈，那靈就是三一神的終極完成。
因此，三一神不是為著神學的道理，乃是為著我們的經歷。我們若不明白這個，在我們的經歷中，好像我們就只經歷子，沒有父也沒有靈。實際上，我們經歷基督，這位基督就是靈，這位靈就是三一神的終極完成。所以經歷基督，也就經歷父與靈。說得更清楚一點：我們所經歷的基督，就是靈！因這緣故，歷代偉大的基督徒教師，末了都承認，在基督徒的經歷中，基督就是靈。為此他們也造出一個名詞：那是靈的基督（the pneumatic Christ）。
保羅清楚這件事，所以他纔說，『主就是那靈。』這不是道理的說法，乃是經歷的說法，因為下面他接著說，『主的靈在那裏，那裏就有自由。』又說，『我們眾人既然以沒有帕子遮蔽的臉，好像鏡子觀看並返照主的榮光，就漸漸變化成為與祂同樣的形像，從榮耀到榮耀，乃是從主靈變化成的。』（林後三17～18。）這就是說，在我們的經歷裏，主就是那靈，也就是終極完成的三一神。在我們裏面變化我們的主靈，是帶著父且在子裏面的。
約翰十四章二十節說，『到那日，你們就知道我在我父裏面，你們在我裏面，我也在你們裏面。』現在我們能領悟，為甚麼這裏的次序是這樣。在復活那天晚上，子把靈吹進門徒裏面。十五章二十六節說，靈來了，就把父帶來。十四章九節說，子在父裏面，所以父裏面有子。因此，當靈被吹進門徒裏面，門徒一經歷靈，就發覺靈把父帶來，父和靈乃是一；而父裏面有子，所以門徒也就知道，父與子乃是一。照樣，靈進到我們裏面時，父也同來，並且子就在父裏面，給我們經歷、明白。
不僅如此，因著靈在我們裏面給我們經歷，我們就被帶到子裏面，憑祂而活，因祂活著，並與祂同活。（十四19。）至終，因著我們活在子裏面，子也就活在我們裏面。（十五4。）所以這不僅是三而一，乃是四而一—父、子、靈、信徒都成為一。靈來了，把父帶來；父在子裏面，子也在父裏面；靈帶著這個來，活在我們裏面，就使我們在子裏面；結果，因著我們在子裏面，子也在我們裏面。這就是三一神成了我們的經歷，成了我們的福分。
三一神終極完成為靈；這靈帶著父進到我們裏面；父裏面有子；我們因著靈的進來，就在子裏面；結果，子也就在我們裏面。這就是父、子、靈三一神在我們裏面給我們經歷，作我們的福分，成為我們的享受，也就是基督在我們裏面，成了榮耀的盼望。所以經歷基督，就是經歷祂是三一神。可惜今天許多基督徒不懂這個，也沒有這個亮光，更不注意這個經歷。
以禱告為例。禱告並不如一般基督徒所認為的，有事情時纔禱告，求主替我們作事。對於禱告，我摸索了很久纔領悟，基督徒的禱告，實際上乃是呼求主名。『呼求』這辭在原文的意思是喊叫。我們禱告的時候，一定把主耶穌的名喊出來。我們若從深處呼喊主耶穌的名，我們的靈必定動起來。有時就是輕聲呼求主的名，靈也會動。羅馬十章十二至十三節說，『眾人同有一位主，祂對一切呼求祂的人是豐富的。因為「凡呼求主名的，就必得救」。』所以不在乎聲音大小，乃在乎『呼求』。主是豐富的，為著給我們享受。我們要享受主的豐富，就需要呼求主名。呼求主名不僅是我們得救的祕訣，也是我們得享主豐富的祕訣。我們一呼求主名，就呼吸了主的豐富。
每天我們都需要操練靈，呼求主名，以享受主。每逢要生氣的時候，我們就要操練呼求主。一呼求主，就消了氣；再呼求，裏面就舒服，喜樂歡騰。有時作工作累了，就呼喊：『哦，主耶穌！』裏面必定舒暢。有的母親覺得管教孩子真難，很辛苦，只要喊一喊主，也會覺得輕爽。凡呼求主名的，就必得救。只要一呼求，我們裏面就充滿了氣。主就是那靈。在原文裏，靈和氣同字。對於基督徒，呼求主名就是充氣；呼求得彀，氣就飽足；不呼求，就是癟氣的。
每天早晨，我們都需要先呼求主名，充足了氣再去上班。所有辦公的地方，都是叫人消氣的。不必等到下班，就是到了中午，你的氣也癟得差不多了，所以中午也得呼求主，充充氣。下了班，在回家的路上，也要呼求主名，把氣灌足了。等回到家，你就不會垂頭喪氣，反倒喜樂滿溢。呼求主名，就經歷基督。基督就是靈，藉著呼求祂的名，我們的靈就碰著那靈，這位靈又是三一神的終極完成；結果我們就得享祂的豐富。這就是經歷基督。
我得救後就喜歡讀屬靈書報，特別是倪弟兄的著作。在『正常的基督徒生活』和『得勝的生命』這兩本書裏，倪弟兄根據羅馬六章說，每個基督徒都要會『算』。（11。）譬如：要『算』我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。那時我頭腦並不糊塗，但是怎麼『算』也算不來。就時間而論，基督是二千年前釘十字架，我是在祂之後二千年生的；我怎麼能與祂同釘？就空間而論，祂是在猶太地，我是在遠東的中國，又怎麼能和祂同釘？
宣道會的發起人宣信（A. B. Simpson）弟兄寫了一首詩，副歌說，『我們當算，當算，當算，我們當算，不當感覺；只要我們真的肯算，神要使成的確。』（原『小群詩歌』第一百五十三首。）因為這是根據聖經，我也接受這個道理，就盡所能的『算』。但怎麼算都不靈。不算還好一點，越算反而越不靈；不算好像天然的己還死一點，一算牠就活了起來，全數都不對。後來倪弟兄補充說，羅馬六章的『算』，必須配上羅馬八章的經歷；羅馬六章僅僅是事實，羅馬八章纔帶我們進到經歷。
八章十三節說，『因為你們若照肉體活著，必要死；但你們若靠著那靈治死身體的行為，必要活著。』這裏清楚的說，不是我們能把自己算死，乃是『靠著那靈治死身體的行為』。怎麼靠著那靈？就是藉著呼求主名。我們只要一呼求主，靈在我們裏面就動起來，也就把主的死實行在我們身上。基督在我們裏面乃是那靈，其中包含祂死的成分和功效。所以主的死是在那靈裏，不是在我們的『算』裏。
因這緣故，在講過羅馬六章之後，保羅在羅馬八章就講到『照著靈』、『照著靈而行』、『被神的靈引導』等。惟有藉著靈，我們纔能治死身體的行為。主若不是靈，祂就不能進到我們裏面，祂的死也就與我們無關。主經過死而復活的過程，成了賜生命的靈；在這靈裏包含祂自己、祂的死、祂的復活這一切成分。因著主是靈，祂就能進到我們裏面，祂一切的豐富也就能主觀的給我們經歷並享受。主就是那靈，那靈乃是一切屬靈事物的實際。
到了聖經末了一卷書啟示錄，一開頭說到神聖的三一時，就稱那靈為『祂寶座前的七靈』。（一4～5。）這個七靈，今天就在召會中運行，在召會裏說話。在啟示錄二至三章的七封書信裏，開頭都是主說話，末了卻是那靈向眾召會說話。這指明說話的主就是那靈，七靈。啟示錄二十二章十七節說，『那靈和新婦說，來！』這給我們看見，那靈就是作新郎的基督，和祂的新婦一同發出呼召。
在約翰福音，那靈是比作子所吹的氣。在約翰二十章二十二節，子向門徒吹入一口氣，說，『你們受聖靈。』這指明子吹的那口氣就是聖靈。在啟示錄，七靈乃是羔羊基督的眼睛。氣是指人的素質，眼睛是指人的活動。換句話說，吹氣是在素質一面的，眼睛鑑察光照是在經綸一面的。福音書裏的靈是氣，啟示錄裏的靈是眼睛。氣是為著生活，所以是素質的；眼睛是為著行動，所以是經綸的。
無論素質或經綸一面，靈自己都無法和子分開。就素質一面，靈乃是子的氣；就經綸、行動一面，靈是子的眼睛。照樣，我們也無法把子和父分開，更無法把父和靈分開。父、子、靈是絕對不分開也不能分開的；這三者就是一。以賽亞九章六節說，子稱作永遠的父；林後三章十七節說，子就是那靈。所以這三者就是一。我們無論經歷其中那一位，都會經歷所有的三者。
經歷三一神是有路的。以弗所二章十八節說，『藉著祂（基督），我們…在一位靈裏，得以進到父面前。』我們無法先經歷父；我們必須藉著子，在包羅萬有的靈裏，進到父面前。所以福音書啟示，我們要信子。信子就是接受子；子就是那靈，藉著我們接受祂而進到我們裏面；結果我們就進到父面前，經歷神和祂的豐富。這是經歷三一神的次序；但不是經歷的三部分，乃是一個經歷的三方面。對此我們都需要有主觀而豐富的經歷。
李常受弟兄於主後一九八四年八月十三日講於美國加州安那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