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主恢復的基本項目乃是生命

讀經:

提摩太後書一章十至十一節,彼得後書一章三至四節,約翰一書一章一至三節,啟示錄二章七節,二十二章十四節,十七節。

主恢復的基本項目乃是生命。我們已經一再看見,生命是神成就祂永遠定旨惟一的路。我們也已經看見,生命一點不差就是神自己分賜到我們裏面,作我們的生命和一切。神的定旨,祂獨一的心意,乃是要在我們身上得著彰顯;這需要祂作我們的生命。神歷世歷代所作的一切,都是為著這目標—將祂自己作到我們裏面作生命。神能得著一班彰顯祂的人惟一的路,乃是作他們的生命。為這緣故,聖經啟示神一直在作工,將祂自己作為生命分賜到祂所揀選的人裏面。

我們需要看見,神的仇敵一直在作事,以阻撓神的心意。神渴望將祂自己作到我們裏面作生命,而祂的仇敵反對這事。大多數基督徒以為魔鬼害怕人得救,但實際上,只要得救的人不進入神的目標,撒但就不太受人得救的攪擾;神的目標就是生命。如果我們研讀歷史,就能看見在神與撒但之間,在尋求神的人與仇敵之間,真正的爭戰總是關於生命這事。

恢復的書信著重生命

在約翰福音中,主告訴我們祂來是要叫我們得生命,並且得的更豐盛。(十10。)這話是清楚的,但主說了這話不久之後,甚至在主後七十年以前,生命的事就在眾召會中失落了。在提摩太後書和彼得後書、約翰的三封書信、以及啟示錄裏,主要的點乃是恢復生命。寫這些書信的時候,那起初所供應給召會的已經失落了。

提後一章十節說,『我們救主基督耶穌…已經把死廢掉,藉著福音將生命和不朽壞照耀出來。』保羅在他寫給提摩太的第一封書信裏說,『基督耶穌降世,為要拯救罪人,』(提前一15,)但在寫給提摩太的第二封書信裏,其腔調從拯救罪人改為把死廢掉並將生命照耀出來。保羅強調,為著把死廢掉並將生命照耀出來,他被派作傳揚者宣報並宣告福音,作使徒設立並建立眾召會,作教師教導眾召會同眾聖徒。(提後一11。)保羅強調這事,因為那時眾召會受了打岔,從生命的正路岔到知識和宗教的路上。提摩太後書是保羅末了一封書信,因為在四章六節,他指明自己即將殉道。在這末了的書信裏,他強調主恢復基本的事—生命。

彼後一章三節說,『神的神能,…已將一切關於生命和敬虔的事賜給我們。』這是關於生命很重的話。一切關於生命的事,包括生命內裏的元素,以及生命外在的彰顯,就是敬虔,都已經賜給我們了。我們不只要在道理上,也要在我們實際的領略上相信這事。我們若相信,就必歡樂並讚美主。聖經裏這獨一的經節不是說,『要將』或『即將』,乃是說『已將』一切關於生命和敬虔的事賜給我們。只有彼得大膽的寫這話。彼得也說,『祂已將又寶貴又極大的應許賜給我們,叫你們…藉著這些應許,得有分於神的性情。』(4。)聖經裏沒有另一節經文說到我們有分於神的性情。性情比生命更根本、更深。保羅和約翰的著作啟示神聖的生命,但只有彼得進深的摸著神的性情。他這樣寫,是為著對抗召會中的墮落。(彼後二。)彼得指明生命乃是拯救神子民脫離墮落惟一的路。我們若看見神已將關於生命和敬虔的事,以及又寶貴又極大的應許賜給我們,叫我們得有分於神的性情,就會棄絕其他的一切。花時間討論洗腳、或受浸外面的形式等類的事,是不值得的,因為這樣的事與神的生命或性情無關。

使徒約翰寫第一封書信,開始就說到生命。約壹一章一至三節說,『論到那從起初原有的生命之話,就是我們所聽見過的,我們親眼所看見過的,我們所注視過,我們的手也摸過的;(這生命已經顯現出來,我們也看見過,現在又作見證,將原與父同在,且顯現與我們那永遠的生命傳與你們;)我們將所看見並聽見的,也傳與你們,使你們也可以與我們有交通;而且我們的交通,又是與父並與祂兒子耶穌基督所有的。』約翰這樣開始他的書信,因為他有負擔將墮落的召會帶回到起初,帶回到生命。

約翰也寫啟示錄,就是新約的末了一卷書。因著我們的好奇心,啟示錄也許會困擾我們。在其中我們看見一些不熟悉的事物,就如金燈臺、口出兩刃利劍的一位、四匹馬、有七角和七眼的羔羊、蝗蟲和獸。我們墮落的心思喜歡知道這些是甚麼,因為我們的心思受了善惡知識樹的灌輸。因這緣故,啟示錄甚至困擾了一些偉大的教師。他們用盡精力、時間、才智研究這卷書,結果在這卷書中關於歷史、末世論和屬靈學這些事上,創立了不同的教義學派。啟示錄是新約末了一卷書,其寫作的目的是要拯救墮落的召會脫離墮落的光景,而回歸生命。然而,許多學者使墮落更為加劇,因為他們關於這卷書的爭論製造了分裂。

啟示錄是一卷生命的書。二章七節說,『那靈向眾召會所說的話,凡有耳的,就應當聽。得勝的,我必將神樂園中生命樹的果子賜給他喫。』這不是知識或領會的事,乃是喫生命樹的事。作為聖言結語的啟示錄,結束於一個應許和一個呼召。二十二章十四節說,『那些洗淨自己袍子的有福了,可得權柄到生命樹那裏。』十七節說,『那靈和新婦說,來!聽見的人也該說,來!口渴的人也當來;願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。』喫生命樹的應許和喝生命水的呼召,結束了全本聖經。這啟示生命乃是主恢復的基本項目。

早年我學知諸如將人浸沒在水裏之受浸的正確形式,以及如何有主的桌子等類的事,乃是主恢復的項目。然而,那些都不是主恢復的基本項目。如果我們沒有裏面生命的實際,這樣外在的形式,即使全然是正確且合乎聖經的,也毫無意義。主在受浸這件事上的目的不是外面正確的形式,乃是我們在生命上被釘死並埋葬。如果我們沒有被釘死並埋葬的實際,受浸的形式就毫無意義,因為沒有生命。同樣的,沒有生命,蒙頭也毫無意義。我們不是反對這些實行,但問題是:在這些實行裏有生命麼?

主的恢復不是群眾運動,乃是生命的路,種子的路

我們需要看見主恢復的基本項目乃是生命。生命就是三一神分賜到我們裏面,作我們的生命和一切,這對我們不該僅僅是道理。因著主的恢復在美國越來越興盛,已經激起許多宗教的反對。因著這反對,我在主面前重新考量我們所正在作的,以及是否值得激起這樣的反對。當我考量這事時,主給我看見,雖然沒有別的國家像美國有那麼大的基督教勢力,但祂不能在這個國家今天基督教的光景中回來。祂不會為了基督教的搖滾樂或戲劇回來。最近,數百位五旬節派和靈恩派的領袖,在耶路撒冷舉行了一次國際會議。這些領袖中間有許多公開的爭執。在這種光景中主不會回來。今天在地上沒有一種得勝的光景能把主帶回來。

主的路乃是生命的路;生命的路不是群眾運動,乃是種子的路。沒有一種群眾運動是出於主的,無論那運動看起來多屬靈、多高超、多興盛。群眾運動只會是主行動的仿冒品。因著偽鈔與真鈔很像,大多數人就很難分辨二者。如果仇敵的仿冒品看起來不像神的行動,人就不會接受。遲早群眾運動的真實性質會顯明出來。在聖經裏,我們能看見主在每一個時代無論作甚麼,總是採取種子的方式。例如,在創世記裏,神並沒有一次創造千千萬萬的人,以完成祂的定旨。祂能這樣作,但祂只創造一個人作為種子。當人墮落了,神沒有呼召大批人,乃是呼召一個接著一個的個人,就如亞伯、以挪士、以諾、挪亞和亞伯拉罕。亞伯拉罕的後裔成了一個有十二支派的國,但比起世上其他的族裔,猶太人還是小的族裔。甚至在士師記和列王紀裏,神無論作甚麼,總是在少數人身上。譬如,基甸聚集了一大群人與他一同爭戰,但主不需要那麼多。(士七2~8。)至終,只有三百人入選。

今天五旬節派和靈恩運動強調神奇的事,但約翰二章二十三至二十四節明說主不信託那些對神蹟有興趣的人;反之,祂信託那些簡單相信的人,就如尼哥底母。主自己日夜勞苦作工三年半之後,僅僅得著一百二十位忠信者。(徒一15。)主不激起群眾運動。祂能這樣作,但祂不作。當群眾來找祂時,祂甚至故意避開。(例:約六14~15。)祂的路完全與今天基督教的情形相反。

主在中國開始祂行動的路,與祂在地上時作工的路是一樣的。倪柝聲弟兄對我詳細講述和受恩姊妹(M. E. Barber)到中國的事蹟。她起先由一個英國傳道組織差遣到中國。因著人的誣告,她被召回英國。她拒絕為自己辯解,但至終主在傳道委員會面前為她完全的表白。雖然他們想要再差她回中國,但主引導她辭去那個差會。後來,她接受負擔回到中國,並且沒有接受差會的支助。和教士回到中國時,落腳在倪弟兄家鄉福州的市郊。她沒有旅行,只按照種子種在地裏的原則,留在那裏多年。她沒有舉行聚會,好激起群眾運動。主的恢復乃是藉著這種子而產生的。

和教士乃是為著主今時代的恢復,被撒在中國的種子。有好些年輕的弟兄姊妹到她那裏得幫助,但至終除了倪弟兄之外都沒有人再去她那裏,因為她非常深且嚴厲。別的青年人都受不了她的責備,所以最後只有倪弟兄留下來。倪弟兄告訴我,他在生命的事上從她得著最大的幫助。因著她的影響,當倪弟兄開始盡職時,他總是懼怕出名或受歡迎。另一位去和教士那裏得幫助的青年,成了受歡迎的青年佈道家。一位宣道會(Christian and Missionary Alliance)差到上海的傳教士,向這位青年弟兄建議他應當被該組織按立,這樣就會有更多的公會邀請他去講道。倪弟兄不同意這事,和教士也告訴那位青年弟兄說,如果他去到宗派當中作遊行佈道工作,她就不再為他禱告。然而,他不聽,逕行接受按立,後來相當受歡迎。但倪弟兄從來不要人的歡迎。從一九三二年我們同工起,直到一九五二年他下監為止,他從來沒有受到中國境內任何一個公會的邀請去講道。

今天倪柝聲的名字在基督徒中間很有名,但如果他仍活著並盡職,我想他會比我更受他們反對。今天那些稱讚倪弟兄但反對主恢復的人就像那班法利賽人,主對他們說,『假冒為善的經學家和法利賽人,你們有禍了!因為你們建造申言者的墳,修飾義人的墓,並說,若是我們在我們祖宗的日子,必不和他們一同流申言者的血。這就是你們證明自己是殺害申言者之人的子孫了。你們去充滿你們祖宗的惡貫罷!』(太二三29~32。)

在倪弟兄的訓練裏,他強調生命乃是工作的基本項目。我們的工作該是生命的結果。他常說,工作乃是內裏生命的湧流。有些與他同時代的人在他們的工作上似乎很興盛。他們受到中國各地許多基督徒團體邀請去講道,但倪弟兄從未被任何一個基督徒團體邀請。事實上,傳教士開會討論如何限制他的工作。倪弟兄常說,我們在自己裏面所能作的,沒有任何意義,我們必須向自己死,好結果子。他也屢次著重的告訴我們,主在中國的恢復不需要受歡迎的工作,乃需要有一些人像種子一樣落在地裏死了。基督教已成了墮落的宗教,偏愛群眾運動的路。今天基督教裏的氣氛,乃是要得著大量的跟隨者,藉此得著權力或資本,就像在政治圈裏一樣。然而,這不是主的工作。主的工作不是任何一種運動,乃完全是生命的事。

只有在生命裏長大,產生得勝者,纔能將主帶回來

有些基督徒團體標榜他們的戲劇表演,以吸引廣大的觀眾。這種事不能把主帶回來。其他的團體在聚會中強調搖滾樂,以吸引大批的年輕人。這些團體不必擔心主恢復裏的眾地方召會,因為他們所吸引的那種人對我們所提供的沒有興趣。他們就像餐廳,販賣多種菜餚,但我們只提供基督作生命的糧。會把主帶回來的,不是這種群眾運動。即使他們以屬世的娛樂吸引千千萬萬的人,主也不會為此回來。只有生命長大能把主帶回來。主的回來主要不是從諸天來,乃是從愛祂者裏面出來。當祂作為生命,有機會在許多愛祂的尋求者裏面長大時,祂將在祂的子民裏面得榮耀。

但以理二章啟示,在末時主要作為石頭,來砸碎一切屬世的政權,這石頭要變成一座大山,充滿全地。(34~35。)這山就是神的國,就是基督在行政上的擴增。(可四26~29。)這砸人的石頭不單是主自己,乃是主同著作祂團體擴增的得勝者。(約三29~30,啟十七14,十九7~8,11,14。)如果主今天來砸碎世上所有的政權,祂不會有彀多的得勝者來頂替人類政權治理列國。強調屬世音樂和娛樂的基督徒不能滿足這需要,那些滿足於得救上天堂或說方言的人也不能。舊約聖徒,如挪亞、亞伯拉罕、以撒、雅各和摩西,乃是得勝者,就像新約時代的使徒和其他人是得勝者一樣,但這些人仍在等候數目滿足。主仍在得著更多的得勝者。至終,基督同所有的得勝者,包括那些舊約時代和新約時代的得勝者,要成為團體砸人的石頭。當他們豫備好、成熟、準備就緒了,主就要來砸碎人類政權,並成為一座充滿全地的大山。

啟示錄二章二十六至二十七節說,『得勝的,又守住我的工作到底的,我要賜給他權柄制伏列國;他必用鐵杖轄管他們,將他們如同窯戶的瓦器打得粉碎,像我從我父領受的權柄一樣。』十二章五節說到,男孩子是將來要用鐵杖轄管萬國的。但以理二章和啟示錄的這些經文指明,主仍在以生命的方式作工,要在祂回來之前得著得勝者。不是每一位在地方召會裏的人都是得勝者,但當我們考量各公會當中的情形,就能看見眾地方召會乃是讓尋求主的人成為得勝者最好的地方。主恢復裏的眾地方召會不是為著生命之外的任何事物。

生命的長大產生正常的擴增

我們不該被各公會當中的群眾運動,或被任何種運動的人數所困擾。我們需要看見主的恢復乃是生命的事。這意思不是我們一點都不該顧到人數,我們乃是該以正常生命的方式顧到人數。農夫不會期望以神奇的方式出產千百萬噸的麥子,但有相當面積的農場,加上好的天氣,就該以生命繁增的方式正常的生產。主說到結實一百倍、六十倍和三十倍。(太十三8。)一個正常的地方召會每年最少會有百分之三十的擴增。每一年我們會有收穫。如果眾地方召會正常的長大,每一個肢體就會為著擴增結果子。這意思是,眾地方召會必須不僅在聚會中,也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,擔負基督作生命的剛強見證。我們該在那些我們天天接觸的人中間,擔負耶穌活的見證。我們應當將福音的生命種子分賜給我們的鄰舍、同學、同事、親戚和朋友。這會帶進召會生活的擴增。我們不在意群眾運動,乃在意生命正確的長大,這會帶進經常、正常的擴增。主的恢復不是群眾運動。一個有幾百人的地方召會,無法一次顧到成千的新人,卻能藉著生命的長大,年年得著穩定的增長。如果我們不能得著足彀的增長,就需要領悟我們生命的長大是不正常的。

主恢復的基本項目乃是生命。我們需要在這光中來考量我們當前的光景。我們應當個個都是生命的種子。我們勞苦的價值不在於我們能作多少,乃在於我們在生命上的所是。我們天然的才能需要被釘十字架並埋葬,我們需要在靈裏憑作生命的基督而活。

倪弟兄和其他人曾告訴我,和受恩教士是既嚴厲又快的人。因此,她很容易得罪人,但她也很快的向人認罪並請求赦免。就人來說,沒有人認為她是個親切和藹的女士。然而,倪弟兄見證,每當他與和教士在一起,他就感覺主的同在。有好幾次當他去見和教士時,和教士雖然還在忙著別的事,然而當他在客廳等候的時候,就感覺到主的同在。我們在主恢復裏的工作,完全不是出於人的作為,乃是出於主藉著我們彰顯祂自己。主不在意美麗的花瓶,乃在意瓦器裏的寶貝。(林後四7。)和教士是個瓦器,但她有主的同在。她是一粒種子種在地裏。我們作為眾召會領頭的人,給人的印象應當不是我們顧到屬人的好行為,乃是主藉著我們彰顯祂自己,並藉著我們將祂自己撒在別人裏面。我們該作管道,讓祂將自己分賜到別人裏面作生命。

大約在一九二八年,一個在山東開始盛行的五旬節運動,在短時間內橫掃了整個華北,但為期不長。這運動來了又去了。運動不能持久,但生命能持久。組織的基督教的路是群眾運動以及眾多的人數,但主的行動乃是在生命裏長大的事。我們如果沒有看見這事,就是偏離了標的。我們必須看見主需要在生命裏真實、基本的恢復,好產生得勝者。然後,祂就要回來作為砸人的石頭,並變成一座大山,充滿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