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已經看過異象、啟示的事,本篇信息我們要來看職事。說到『職事』這辭,在中文有兩個讀音相同的辭,就是執事和職事。執事是說到人,職事是說到職務;前者是指人,後者是指事。
一個為主作工,事奉神的人,必須有五項基本認識,就是蒙召、異象或啟示、恩賜、職事和引導。一個人若是盼望他的事奉有份量,並且能摸著神的旨意,就是神永遠的計畫,他對於這五件基本的事,必須有透徹的認識。如果你事奉神,卻對呼召不清楚,對異象沒有看見,恩賜不明顯,職事不徹底,在引導上也是糊塗的,你就只能作一個在基督教裏所謂的傳道人,不能作神的僕人,作神的使者。你若是個神所興起、所差遣、所使用的一個僕人,在你身上定規呼召是清楚的,啟示是清楚的,恩賜是明顯的,職事是確定的,而且活在引導裏。盼望我們眾人都記牢這五件事。這五件事在我們每一個事奉神的人裏面,必須有相當的地位和份量。
約伯記給我們看見,當時在全地上有一個最敬畏神的人,那就是約伯。(一1。)在全地上難得找出一個比約伯更敬畏神的人,可以說,約伯是無可指責的。甚至神能告訴撒但說,地上沒有人像約伯那樣完全且正直,敬畏神,遠離惡事。(8。)但約伯記給我們看見一件事,就是人所謂的完全,人自己的義,如何遮蔽了人的眼睛,叫人不能看見神的啟示,不能看見神的光。約伯這個人實在是好,但整卷約伯記給我們看見,起初約伯雖好,卻沒有亮光,沒有啟示。約伯敬畏神,無可指責,但他沒有亮光,沒有活在神的面光中。直到約伯記末了,約伯給神遇著了,他纔說,『我從前風聞有你,現在親眼看見你。』(四二5。)
在四十二章以前,約伯不過是一個自義的人,他風聞有神,卻沒有看見神的亮光。在十三章,約伯曾說,『但我要對全能者說話,我願與神理論。』(3。)約伯要和神理論,要神說明他的錯在那裏?這話證明兩件事。第一,證明約伯這個人的確完全,否則怎敢說出那樣的話。他的朋友們都對他說,神是公義的,你若沒有錯,神絕不會使你受這樣的責打,但是約伯拒絕接受他朋友的說法。第二,證明約伯沒有找著神。他雖是一個完全人,一個敬畏神,有義行的人,但是他沒有光。神容讓撒但來對付約伯,不是因為約伯有錯,反而是因為他太沒有錯了。
神對付約伯不是因為他錯,乃是因為他太對了,對到一個地步,撒但也沒有法子對付他;他對到一個地步,要在宇宙中向神挑戰,找神理論。然而請記得,對的人,常常是瞎眼的人。自義叫人眼瞎,自義遮蔽人,叫人看不見亮光,看不見神。
這個自義害了約伯,這個對害了約伯。這個對是約伯的難處,也是神的仇敵,所以神不寶貝約伯的完全,約伯的對。神讓撒但來破碎,來擊打,打得約伯越來越糊塗。全本聖經沒有一卷書記載人吵嘴的篇幅像約伯記那樣長。在約伯記全卷四十二章裏,有三十三章都是記載人吵嘴。約伯同他的三個朋友,吵嘴吵得很厲害。第一個朋友吵了三篇,約伯不服;(四~七,十五~十七,二二~二四;)第二個朋友也吵了三篇,約伯又不服;(八~十,十八~十九,二五~三一;)第三個朋友又吵二篇,約伯也把他駁倒。(十一~十三,二十~二一。)三個朋友合起來至少吵了八篇,但是都被約伯駁倒了。後來又來了一個青年以利戶,再吵一篇。(三二~三七。)等到末了,約伯遇著神時,他就說,『誰用無知的言語,使你的旨意隱藏呢?』(四二3。)
我們都知道,與人交談時,最好先等人把話說完。神最有忍耐,一直讓他們吵,吵到末了,三個朋友和以利戶都講完了,約伯也反駁完了,這時候神纔進來。神不說別的,神問了約伯許多問題。(三八4~三九30,四十15~四一34。)約伯記末了幾章,都是神問約伯的問題;然而,約伯一個也答不出來。乃是這樣一問,約伯裏面明亮了,馬上說,『誰用無知的言語,使你的旨意隱藏呢?…我從前風聞有你,現在親眼看見你。因此我厭惡自己,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。』(四二3,5~6。)約伯懊悔甚麼?他懊悔自己。不是懊悔不好的自己,乃是懊悔好的自己;不是懊悔敗壞的自己,乃是懊悔完全、良善的自己。這個完全良善的自己,遮蔽了神的亮光。
一個人若要看見神的異象,看見神的亮光,他的自己要停下來,他的話要說完。有些弟兄姊妹,直到今天在神面前的話還沒有完,他們有自己的看法,有自己的眼光;並且他們覺得,他們的看法最對,他們的眼光最準。就在不久前,有一位弟兄來見我,說,『為甚麼我們不這樣作?為甚麼不那樣作?這樣作怎樣好,那樣作怎樣有益處。』遇到這樣的問題時,我只有一個答覆:『頂好請你去作。』這話的意思是,我們常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甚麼,當我們去作的時候,纔會看見我們說有神的同在,事實上找不著神;我們說蒙神悅納,事實上沒有碰著神。我們真往前走的時候,就發現我們所看的不準確。
當約伯沒有碰著神時,以為整個宇宙中,沒有一個人比他自己更對。約伯自義到一個地步,竟然說,『惟願我知道在那裏可以尋見神,使我可以到祂的座前!我要在祂面前將我的案件陳明,滿口辯白。』(二三3~4。)約伯這種說法,顯示他沒有遇見神。沒有遇見神光照的人,不知道自己多糊塗,多瞎眼。等過了一段時間,神進來了;約伯看見神,纔服下來。他末了那段話,意思是說,『我從前不過風聞有你,現在纔親眼看見你。我從前那麼多的話,都是無知的言語,毫無益處,只能叫你的旨意隱藏,只能叫你的光受遮蔽。現在我懊悔,只懊悔這個完全的自己。』(參四二1~6。)這指明約伯看見了光。
看見光的人,定規是話說完了的人,定規是定下來的人。盼望我們事奉神的人,都能看見這個。你裏外都能定下,能彀不動,神就能彀出來。甚麼時候你在說話,甚麼時候神就不說了。這就是馬利亞和馬大的分別。馬利亞是定下來的,馬大是不肯停的。(路十38~42。)結果一個得著主的說話,一個沒有得著。難道主真的沒有對馬大說話麼?不!不是主沒有說話,是因為馬大裏面停不下來,所以她聽也聽不見。
在事奉主的事上,每一位弟兄姊妹都要學習把自己定下來,不把自己的意見、眼光和看法帶進來。你要能在神面前說,『神阿,我整個人打住了,整個人停下來,裏頭的話語止息了。』你這樣來讀聖經,親近神,定規有亮光,有啟示,有異象,能摸著神在地上所要走的道路,所要作的工作。
沒有亮光的人,總歸是因為他裏面有問題;沒有異象的人,總歸是因為他裏面有東西。難處不在神那一面,難處都在人這一面。請記得,人若沒有異象,沒有啟示,就不能事奉主,只能事奉自己的看法、見地、眼光和辦法。你只能作自己的工作,不能作神的工作;因為你沒有神的啟示,沒有神的異象,沒有看見神所要給你的。
異象有了,啟示有了,接著是恩賜的問題。恩賜應該是接著異象的。有異象,就能看見主自己,看見事奉的內容;然而怎樣能把所看見的異象事奉出去呢?這就需要恩賜。比方,我從外面買了魚回來,但是我不會燒,沒有燒魚的恩賜,結果這魚就無法給人喫。我雖然蒙召,有異象,也有啟示,看見該作甚麼,但是我不會作,沒有恩賜,這樣也不行。恩賜是一種屬靈的本能,沒有屬靈的本能,就不會作屬靈的事。因此,我們學習事奉主的人,都要羨慕恩賜,操練恩賜,使其成為自己屬靈的本能。
然而,恩賜在我們的事奉上,並不是最好的東西。恩賜在事奉上,乃是神一時的借用,不是長遠的。比方,一個地方的弟兄姊妹,好些都是得救兩、三年的,雖然有幾位得救年數較長,但屬靈的認識不多。大家被主興起來聚會,聚會就要有人傳講信息,因此一些有心的弟兄就禱告說,『主阿!求你在我們中間興起人來說話!』這禱告好像蒙到垂聽,就有弟兄站起來說話,說了一次很像樣,說了二次更像樣,說了三次也沒有問題,大家都很喜樂,以為某某弟兄大概是神興起來說話的。這就是神在那裏興起一個恩賜,在召會中能傳講信息。
這位弟兄就學習把聖經多讀一點,把屬靈的書籍看了再看,想了再想,講起道來,很多人受感動。他甚麼道都能講,講愛主,講奉獻,講破碎,講甚麼叫作對付,走十字架的道路,基督活在我們裏面,我們活在主裏面。可能保羅今天到他們中間,也不一定能講出更好的。然而我們要明白,這位弟兄所講的道,都是恩賜的。對於十字架的破碎和活在主裏面,他懂是懂,卻只是在頭腦裏懂,在話語上懂。在他身上有沒有十字架的破碎,有沒有實際活在主裏面,可能還是個問題。
或許你們要問,難道這位弟兄作了不該作的麼?不,他作的一點都不錯。如果那地方沒有這位弟兄,大家都要睡覺了。他那樣作,有他的功用。剛被主興起來的人,只有恩賜。但是一個人事奉主的年日久了,一個地方召會興起的年日長了,在召會中,在事奉主的人身上,光有恩賜是不行的,是會出問題的。一個事奉主的人,必須把恩賜變作職事,召會纔能被建造。
以十字架的破碎來說,這位弟兄或許已經講過二、三十次十字架破碎的道,但是這位弟兄身上不一定有十字架破碎的生命。十字架破碎的道,能從他恩賜的口出來,但十字架破碎的生命,在他這作口的人身上,不一定能看見。這不是禱告三天能得著的;禱告也許能叫人得著恩賜,但光是禱告,不能叫人得著職事。
這位弟兄要得著職事,必須從他看見十字架破碎的光那天起,就服在所看見的光裏面,接受十字架的破碎。破碎到有一天,他這個人就是十字架的破碎,十字架破碎的生命就組織在他裏面。十字架的破碎在他身上不光是一篇信息,一個道理,一種講法;十字架乃是一個組織,一個生命,變作了他這個人。
召會需要恩賜,也需要職事。然而,你不能盼望一個召會興起來兩年,就有職事產生出來;這也許需要再過五年、十年,甚至二十年。如果神的聖靈和神的生命,在某位弟兄身上得到合作,聖靈能把十字架的破碎,組織在他裏面;有一天,這位弟兄要講十字架的破碎時,聖經不必讀,參考書也不必看,他這個人就是十字架的破碎。經過八年、十年聖靈的工作和組織,十字架的破碎,不光是在他口裏的一篇道,更是成了他這個人。
哥林多前書說到使徒對付恩賜的問題,後書給我們看見甚麼叫作職事。哥林多人非常注重恩賜,保羅曾對他們說,『你們在恩賜上一無所缺。』(林前一7。)所以到了十二、十四章,保羅就說出他們各種的恩賜。但是我們看見,一個有恩賜的人,可能很幼稚,一個有恩賜的召會,可能很紊亂。哥林多召會恩賜很齊全,似乎一無所缺;但哥林多召會很亂,不僅有淫亂、分爭、結黨等,其他各式各樣紊亂的事都有。
因此,保羅在前書不是講恩賜,乃是對付恩賜。他給哥林多召會看見,光有恩賜不能應付召會的需要,不能解決召會的難處。所以他說,『我曾定了主意,在你們中間不知道別的,只知道耶穌基督,並這位釘十字架的。』(二2。)保羅給他們看見,恩賜不能解決難處,只有釘十字架的基督,纔能解決難處。恩賜能應付召會一部分的需要,但不能應付所有的需要。恩賜能彀叫召會得著幫助,但是當召會發生難處時,能叫召會的難處得到解決的,乃是釘十字架的基督。
到了後書,保羅不題恩賜,他給我們看見,一個活出釘十字架的基督的使徒,到底是如何。他一章一章的給我們看見,他身上不光有恩賜,乃是有職事。保羅不光講十字架的道,乃是天天讓主的死在他身上作工,讓十字架顯在他身上,結果他這人就變作職事。到這時候,保羅對人講釘十字架的基督,就不是一個道理,乃是一個生活。道理是恩賜,生活是職事。職事不光口講那篇道,乃是人就活在那篇道裏面。
初興起來的召會,當然只能有恩賜,不能有職事。也許職事的種子種在那裏,但是還未成形,還未結出豐滿的果子。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,就應當有職事。有恩賜的人,至終都該有職事組織在他們裏面。甚麼叫作恩賜呢?恩賜就是主的靈臨到你身上,給你一個屬靈的本能,叫你作別人不會作的事。甚麼叫職事呢?職事乃是你活在聖靈的生命裏,活在你所傳的信息裏,活在你所看見的亮光裏,讓聖靈在你裏面一直作組織的工作,把你所講的道,調和在你裏面,調和到一個地步,你這個人就是那篇道,你這個人就是那篇道的職事。
用恩賜講道相當不容易,聖經要多讀,參考書要多看,甚至整週都要豫備。等到上了講臺,又是戰兢恐懼,深怕講了頭尾,忘了當中。等講過之後,又相當後悔,怎麼把使人感動的話都忘了。這都是用恩賜講道的故事。等到恩賜變作職事,你到講臺上說話時,永遠不會忘記要講甚麼,怎樣講都條條是道,因為道就活在你這個人裏頭,你這個人也活在道裏頭。你不是用恩賜講道,你乃是用職事證道,用話語在職事裏把道說出來。
事奉主的人光有恩賜不行,恩賜必須變作職事纔可以。已過我鼓勵弟兄姊妹要羨慕恩賜,因為你們剛開始事奉主,必須有恩賜。現在我告訴你們,光有恩賜不值錢,還得在主手裏有剝奪,有破碎,讓你所講的道能組織在你裏頭,變作你這個人,讓你的恩賜變作你的職事。
也許你們要問,傳福音這個恩賜能變作職事麼?當然能。我曾看見有的少年弟兄很有傳福音的恩賜;他到講臺上傳福音時,難得有人不受感動,難得有人不佩服。然而,等他下了講臺,即使看見許多人沒有得救,也絲毫無動於衷。這就是光有福音的恩賜,而沒有福音的職事。他站福音講臺時,福音的靈出來了,福音的口才出來了,但是到了私下,不只福音的靈沒有,連福音也沒有了,這就是只有恩賜。
我曾看見過一位西國教士,她在福州住了十幾年,年邁時在上海。你不覺得她身上有多少福音的恩賜,但是你碰到她的時候,覺得她這個人就是福音。福音在她身上組織了五、六十年之久,她這個人就變作一個福音的職事。她不必傳福音,就是傳福音。她的確有傳福音的力量,她分發單張實在有福音的靈,結果沒有人不受感動。福音在她裏面組織到一個地步,在她身上變成一個職事。
以學語言為例,我從幼年就學英文,一直到今天,可能是口才太差,所以英文還是一塌糊塗。然而,我說中國話一點也沒有困難。用比方說,我說中國話是恩賜呢,還是職事?是職事。因為我不必想就能說中國話,中國話就組織在我裏頭,已經變作我這個人。但如果要我用英語講一篇道,那我真是要用九牛二虎之力,並且要去看參考書,好好豫備纔行。這就是恩賜。中國話在我身上是職事,英語在我身上只是恩賜。所以恩賜就是你平時不在它裏面,臨時拿來用而已。職事就是你平日在它裏面,你就是它,它就是你。
林後三章九節說,那職事是有榮光的。保羅接著在十八節說,『我們眾人既然以沒有帕子遮蔽的臉,好像鏡子觀看並返照主的榮光,就漸漸變化成為與祂同樣的形像,從榮耀到榮耀,乃是從主靈變化成的。』保羅以沒有帕子遮蔽的臉,觀看並返照主,就變化成為與祂同樣的形像,從榮耀到榮耀,所以保羅的職事是有榮光的。
到四章保羅又說,我們有寶貝在瓦器裏。(7。)我們要看見,從寶貝進到我們裏面的那一天開始,外面就沒有平安的日子。裏面有寶貝,外面有擊打,無非是叫這寶貝一天一天的長大。死在我們身上作工,主也在我們身上作工。這不是話語所能言傳的,乃是一個生命的道,在保羅身上變作職事。
召會中該有恩賜,但是召會中也怕有恩賜。哥林多召會的難處,可以說就在於恩賜多。比方有一處召會,神實在恩待他們,興起了兩位有講道恩賜的弟兄。起頭的時候,兩個人很新鮮,也很有主的祝福,許多聖徒蒙了恩。但過了不久,兩個人在真理的看法上很不同。比方,第一個起來講一篇道,說到我們與主同死,需要有啟示,有看見,講得頭頭是道,非常好。過了一週,另一個弟兄也來講與主同死,他說光看見沒有用,還得天天隨從聖靈,治死肢體的惡行纔可以,講得也相當有道理。再過一週,第一個弟兄又上臺講羅馬六章,說到人若沒有看見與基督同死,定規死不了。釘十字架是無法自己把自己釘上去的。眾人聽了,覺得他說得很對。又過一週,第二個弟兄再說,『歌羅西書明明說,要治死你們在地上的肢體,(三5,)怎麼說釘不上去呢?』結果這一個講臺就重演約伯記的故事。這樣講了兩年,把弟兄姊妹都講跑了。前一年用恩賜帶進來的人,聽他們這樣講,越聽越沒有路可走。兩個人在講臺上講死,卻沒有一個願意死。無論是講釘上去也好,沒有釘上去也好,總歸兩個人都沒有釘上去。兩個人傳十字架的道,結果都沒有釘十字架。有十字架的話,沒有十字架的生命。十字架的話從他們口裏出來,但十字架的生命沒有組織在他們裏面,沒有變作他們的職事。
這給我們看見,恩賜變作職事,是一個極重要的問題。當我看見許多弟兄姊妹心裏愛主,要事奉主,把時間擺出來,前途完全不要時,我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。一面,我覺得寶貝,也覺得喜樂。但是另一面,我替你們擔心,如果人出來事奉主,光有恩賜沒有職事,再過幾年,全臺各地的弟兄姊妹都要吵起來。這不是假設,因為無論最近或在召會歷史上,我都能舉出例證。最近的,就是我們在中國大陸已經有這樣的事發生;在召會歷史上,我們也看見弟兄會當初之所以分成兩大派,全是因為有恩賜的人在道理上有了爭執。兩個有恩賜的人相爭,爭得非常厲害,就把召會分了。
我們許多人都看過懷特腓喬治(George Whitefield)的傳記。與懷特腓同期的,有一位叫衛斯理約翰(John Wesley),他們都曾經從新生鐸夫(N. L. Zinzendorf)得幫助。然而,當我們讀他們的傳記時,就讀出衛斯理和懷特腓在起頭的時候,是很好的同工,後來兩個人發生難處。對於聖潔的問題,新生鐸夫說,我們沒有聖潔,也沒有法子聖潔,我們的聖潔就是基督。懷特腓也同意這個主張。但是衛斯理說,我們的聖潔就是裏面有一個能力,把我們裏面的罪趕走了,叫我們完全潔淨,聖潔就是無罪的完全。在這點上,他們兩個人發生很厲害的爭執,甚至以後無法同工。
所以,你若沒有看見甚麼叫作恩賜變作職事,將來定規產生一種情形,你講多少道,就會有多少辯論。許多的辯論不過就是道理而已,等你活在其中時,你就看見無可辯論,是就是是,不是就是不是,不需要辯論。盼望召會的負責弟兄,碰到有人想辯論時,就請辯論的人去作作看。所有的辯論都不用反駁;要消除辯論,就是要題議的人自己去作。
恩賜的地位,只在起頭一段時間,拖長了沒有益處。若是在職事之外,恩賜的壽命一直延長,反而會為害召會。恩賜必須在職事裏結束它的生命,纔不至為害召會。因為若是一個人能說,能作,卻不能活出多少,那麼這人所說的、所作的,在起頭的時候還能幫助召會,末了卻要為害召會。若是人說過、作過之後,所說所作不能變作生活,不能組織在人裏頭,這人所說所作的,都要變作召會的難處。
盼望所有有恩賜的弟兄姊妹都看見,召會需要恩賜,但是恩賜不能活太久,恩賜的壽命不能太長。恩賜應該像蠶一樣,要變作蛹,再變成蛾。恩賜要快快變作職事。恩賜若不變作職事,在起頭的時候對召會有幫助,以後卻要把所建造的召會拆毀。
我從頭一天出來事奉主就有同工,至今有二十年之久。但是你難得聽見我講一篇道,或者寫一篇稿,不贊成甚麼同工所講的。或許你要問我說,『李弟兄,二十年來你對真理的看法,和所有的同工都一樣麼?』我要告訴你:『絕不是。有很多地方,我們不一定有一樣的看法。』那為甚麼不爭呢?因為每一次我想要講那個不同點的時候,裏面有一個東西制止我。你叫它十字架也可以,叫主的對付也可以,叫聖靈的管治也可以,這個東西殺死了我裏面的爭,叫我仍然能和同工一同往前。所以,你若是一味的憑恩賜作工,後果相當危險。你可能落在極端的錯誤裏,自己還不以為錯。恩賜可用,但不能一味的憑恩賜,恩賜只能用到某一個程度,以後就要讓它在職事裏結束它的壽命。
願主憐憫我們,叫這些話在我們裏面發光,叫許多青年同工雖然寶貝恩賜,但不活在恩賜裏,而能學習活在十字架的陰影下,受聖靈管治,讓十字架的信息組織在我們裏面,使恩賜變作職事。這樣,我們就能給召會幫助,而不會變作召會的難處;只會建造召會,而不會拆毀召會。
原刊於一九六四年十月『話語職事』第一百六十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