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過一年半,我們一再講論小排的建立、家中聚會的建立、真理課程的教導、廣傳福音,也就是生、養、教等。因為講論得太多,我就恐怕你們聽來聽去,聽得平常了,以為我們在這裏所作的,乃是一件平常的事。所以我在主面前接受一個負擔,要在本篇信息中題醒眾人,知道我們所作的,乃是一件屬靈爭戰的事。
在舊約裏,神的工作,按照祂的經綸來說,就是建造聖殿和聖城。整本舊約聖經,就是以聖殿和聖城為中心。在舊約神的工作中,有不同的職分,不同的職事,有祭司、君王、申言者;三者雖有不同的職分和職事,其目標與中心卻只有一個,就是建造神的殿和神的國;換言之,就是建造神的家和神的城。舊約同時也清楚給我們看見,神的仇敵所作的,正是對準這一條線,來阻擾、破壞、拆毀神的建造。這是舊約裏很清楚的一條線。
到了新約,頭一次清楚題起召會,神的家,乃是主耶穌在馬太十六章十八節所說的:『我要把我的召會建造在這磐石上,陰間的門不能勝過她。』這清楚啟示,一題起召會,立刻涉及陰間的門,就是黑暗的權勢。這給我們看見,在新約中,神的經綸是要建造召會,而召會的建造乃是一件爭戰的事。
基督教的難處,在於他們只看見一個宗教,沒有看見神的建造,所以他們不曉得甚麼叫屬靈的爭戰;也因著他們不曉得屬靈的爭戰,所以無法看穿仇敵的詭計。他們知道有一個魔鬼,這個魔鬼最多就是引誘人作壞事,叫人遠離神,使人跌倒犯罪,羞辱神的名。他們從來沒有摸著,也沒有看見,魔鬼撒但引誘人、敗壞人,他一切的詭計、一切的作為,都是以一件事為目標,就是爭戰以阻擾、抵擋、破壞、拆毀神的建造。
今天我們在主的恢復中,應當清楚看見,我們不僅在這裏作一個恢復的工作,恢復真理、福音,恢復基督作生命,甚至恢復召會的建立等;我們還必須看見,這些恢復全數是為著一件事,就是神的建造。神的經綸是以神的建造為中心,要得著一個家,一座城,就是一個召會,一個國。神這樣的建造,完全涉及仇敵的結局,所以自然引起仇敵的攻擊。
我在看見主恢復的亮光前,就聽過許多道;但我從來沒有聽到一篇道,說到屬靈的爭戰。本仁約翰(John Bunyan)是十七世紀英國浸信會最有名的屬靈傳道人,寫了著名的『天路歷程』和『聖戰』。六十年前我還年幼時,曾看過那本『聖戰』,內容說到一個人和撒但間的爭戰;目的是要告訴人,撒但引誘你時,當如何反對他;撒但試探你時,該如何憑信抵擋他。這本書全然沒有題及神的經綸和神的建造,也沒有論及神的國度建造時,黑暗的權勢如何起來反抗、攻擊。
直到有一天,神帶領我看見祂恢復裏的亮光。同時,我正好讀到一些書,特別是倪弟兄從英文繙譯為中文的書,以及一些英文書,從其中我看見歷來一班清心愛主,並在靈裏進入神永遠計畫的人,他們都看見且經歷一個屬靈的爭戰。他們從深處知道,神每一點的恢復,都涉及神的仇敵,都需要爭戰。然而,歷世紀以來,幾乎沒有多少人看見,為著神聖的建造,需要屬靈的爭戰。今天你我都必須看見,為著神國度的建造,我們必須從事屬靈的爭戰。
已過這幾天,因著我身體上的一點難處,我暫時放下工作休息。在這期間,我有許多回顧,特別是已過一些看見和經歷。於是我覺得,應當接受負擔,題醒你們,也許你們並不覺得有甚麼攻擊,也不覺得有甚麼爭戰。但我願意說,連你們的這種感覺,都是因著給撒但注射了麻醉劑,使你們麻木沒有感覺。
尼希米四章二十三節說,『這樣,我和弟兄、僕人、並跟從我的護兵,都不脫衣服,出去打水也帶兵器。』我讀到這裏,深深覺得,聖經本是經典,應該記載神聖的大事;但怎會有這麼一句話:『出去打水也帶兵器。』這話太淺也太低,不像聖經的經文。然而我們必須看見,就是這句話,也滿帶真理的亮光,給我們看見一個爭戰!連打水時都得爭戰,指明在我們日常生活裏,即使在最小的一件事上,都有爭戰的事。
我們再回頭看舊約。舊約的建造,乃是建造帳幕和聖殿,作為神的家。當以色列人出埃及,到了西乃山時,摩西看見異象,就為神建造會幕;接著他們以迦南為目標,開始曠野的行程。他們往迦南,不是沒有見證,沒有中心;不是兩、三百萬人,在曠野蕩來蕩去,至終就蕩到迦南地。不,他們在曠野的行程,不僅有紀律、有組織,並且有中心,就是神的帳幕。從民數記我們能看見,他們安營的時候,先支搭神的帳幕,然後以神的帳幕為中心,四圍按支派的次序安營。他們起行時,也是抬著帳幕,跟隨著約櫃。
民數記頭四章給我們看見,神指示以色列人數點人數時,乃是把每一個被數點的人都當作兵丁,數一個徵召一個來服兵役。首先數點的,是二十歲以上者,都要服兵役,惟獨利未支派不可數點。(一。)因為利未支派乃是靠近帳幕服事祭司、事奉帳幕的支派,需要生命高一點,更成熟一點的,所以是三十歲到五十歲者,纔能被數點、徵召來任職。(四。)
民數記四章三節說,『從三十歲直到五十歲,凡前來任職在會幕裏辦事的,全都計算。』這裏『任職』一辭,當譯作『服兵役』。二十六章二節說,『你們要將以色列全會眾,按他們的宗族,凡以色列中從二十歲以外能出去打仗的,計算總數。』這裏『能出去打仗』一辭,與四章三節的『任職』,希伯來文是同一個字,指能彀服兵役的。
民數記前四章記載這事,目的是要給我們看見,在神眼裏,為著維持神這中心的見證,一切為著帳幕的安排和服事,都是服兵役;作祭司是服兵役,作利未人也是服兵役,連作以色列的小老百姓都是服兵役。所以整個以色列人在曠野的行走,乃是軍隊的行動,不是游民的遊牧。他們不是所謂的遊牧民族,乃是有組織、有規律的軍隊。所以舊約裏稱他們為『耶和華的軍隊』。他們首戰亞瑪力人,那是一場非常厲害的爭戰;從西乃山下來後,他們也是一戰又一戰的打,一路走一路戰。直到過了約但河,第一場耶利哥戰役之後,就一路打進迦南地。
從那時起,以色列人沒有停止過爭戰。他們的歷史就是爭戰。約書亞記載進迦南地的一切戰役,士師記也同樣講打仗的事。因為沒有爭戰,怎能奪得神應許的美地?沒有美地,怎能建造神的殿,設立神的城,使神在地上有國度建立起來?所以從約書亞開始,以色列人就不停的爭戰,直到大衛的時候。大衛是戰士,是戰士君王,他南征北討,征服了四境仇敵,後得享平安,留下一塊平安的地土,由他的兒子所羅門承受;同時他也豫備了建造聖殿的材料,就是他從爭戰中擄來的。因此,大衛的爭戰不僅得著一塊基地,作為建殿的基地,並且得著建殿的材料。大衛把這一切遺留給他的兒子所羅門。因此所羅門一登基,即在昇平中作王;那時國泰民安,他立刻下達命令,開工建造聖殿,把聖殿建造起來。
然而,對聖殿建造的成功,撒但並不甘心;他立即差派埃及人來攻打耶路撒冷,又差遣亞蘭人來,至終打發巴比倫人,從遙遠的地方前來,圍困耶路撒冷,甚至把耶路撒冷奪取、毀壞,並且拆毀聖殿,擄掠聖民。至此,我們就看見神的家沒有了,神的國也沒有了,神的子民被擄,達七十年之久。
到了七十年被擄期滿時,神就再把祂的子民帶回。神帶他們回去,乃是要重建聖殿、聖城。在首次建造聖殿時,好像看不見甚麼爭戰;但是等到重建聖殿時,尼希米四章十五至二十三節,給我們一幅清楚的圖畫:重建聖殿完全是爭戰建造的事。十六節說,『我的僕人一半作工,一半拿槍、拿盾牌、拿弓、穿鎧甲。』以色列人一半作工,一半爭戰。不僅如此,十七節說,『修造城牆的、扛抬材料的,都一手作工,一手拿兵器。』二十一節說,『於是我們作工,一半拿兵器,從天亮直到星宿出現的時候。』二十三節下半說,『出去打水也帶兵器。』沒有爭戰,就沒有建造;沒有爭戰的靈,就無法建造。這是舊約給我們清楚看見的。
舊約建造的恢復,完全是經過爭戰,也藉著爭戰。到了新約,主耶穌說,撒但所屬陰間的門,永遠不能勝過建造的召會。(太十六18。)使徒保羅在以弗所書,專書論到召會,說召會是基督的身體,基督的豐滿,又是基督的配偶,新人,是神的家,神的國;末了又說,召會乃是戰士,為著神的經綸爭戰。保羅自己就是一位戰士,他在殉道前,得勝的宣告:『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。』(提後四7。)這乃是召會該有的地位與職責。
然而撒但永遠隨在神之後,來毀壞神的召會,以致召會墮落荒涼。甚至在使徒保羅還沒有過去時,召會就荒涼了。保羅看見自己親手所建立的召會,受了撒但的損傷,整個都荒涼。他寫腓立比書、歌羅西書、提摩太前後書時,很清楚這種光景。他甚至說,『所有在亞西亞的人都離棄了我。』(提後一15。)召會荒涼到一個地步,離棄了保羅。然而保羅不灰心,他要提摩太『打那美好的仗』,(提前一18,)就是與異議者不同的教訓打仗,並照著使徒關乎恩典和永遠生命之福音的職事,完成神的經綸,(4,)叫可稱頌的神得著榮耀。(11~16。)
當時最大的難處,乃是有異議者持不同的教訓,使召會大受損傷。所以保羅說,他留提摩太在以弗所,『好囑咐那幾個人,不可教導與神的經綸不同的事。』(提前一4。)提摩太這樣作,就是打美好的仗。所以打美好的仗不是動拳、踢腳,乃是在消極一面將不同教訓之風打倒、消滅,並在積極一面實行神的經綸。保羅清楚指出,不只不可講不同的教訓並且還要講神的經綸。今天我們也面臨同樣的爭戰,所以要打美好的仗,抵擋召會墮落的潮流,同時實行神的經綸,就是照著使徒的職事,傳恩典和永遠生命的福音。
保羅在六章十二節說,『你要為信仰打那美好的仗,持定永遠的生命。』打美好的仗就是持定永遠的生命,這生命乃是神聖的生命,神非受造的生命,並永遠的生命。永遠的生命,重在神聖生命的性質,過於其時間的因素。我們在基督徒的生活中,特別在基督徒的工作中,要為信仰打那美好的仗,就需要持定神永遠的生命,不信靠我們人的生命。因此,三卷提字書再三強調永遠的生命。(提前一16,六19,提後一1,10,多一2,三7。)要完成提摩太前書所說神對召會的經綸,以及對抗提摩太後書所說召會敗落的趨勢,並維持提多書所說召會中良好的秩序,這生命乃是必要的基本條件。
今天我們所作的一切,建立家中聚會、教導真理、廣傳福音,也就是生、養、教,完全是反潮流、反基督教所作的。因此,我們在這裏乃是爭戰;我們要力爭上游,逆流而上,所以步步惟艱。我們都知道往下流容易,無須花力氣就可傾瀉而下,然而上行是步步艱難,需要爭戰著向前。
因此,對這三件事,我裏面擔子的沉重是難以言喻。我已經是個老年人,身上還要背負這麼沉重的擔子,只因這是主所要的。今天召會給基督教弄到一個地步,完全成了一個宗教,一個組織。在這樣一個組織裏,產生了兩件事物,就是聖品階級和教階制度;藉著聖品階級的工作,建造了一個教階制度的組織。天主教以教皇為首,更正教以創教者為頭;在教皇或教主之下,有一階階不同的組織,把人分門別類,劃分等級。這完全無視神兒女間生命的關係,與其生機的功能。
六十多年前,主的恢復從一開頭,自倪弟兄起,就看見亮光,清楚主恢復最重要的點,就是要脫開宗教組織。我們都得承認,六十多年來,雖然我們一直注意這事,也強調這事,但我們始終沒有脫乾淨。這是一個爭戰,因著黑暗權勢的糾纏,加上我們拖拉的性格,我們一直無法完全脫開這個宗教組織的捆綁。關於黑暗的權勢,沒有屬靈眼光的人是看不見的,因此,今天人人都說宗教是好東西。再者,撒但所作的非常詭詐,他在詭詐的事物中攙進聖經。
整個基督教就是一個組織的宗教,正如馬太十三章裏,主耶穌所比喻的大樹,深深扎根、定居在地上,成了一個大組織,把所有的基督徒都系統化、歸納到其中。主把我們興起,來和這個大組織對抗、爭戰已有六十幾年;但到一個地步,連我們的弟兄姊妹也開始不清不楚,甚至同工們也糊里糊塗,弄得和基督教幾乎沒有兩樣。看看我們今天的光景,和基督教有甚麼不同?有甚麼分別?有的聖徒還說,基督教不比我們更熱心麼?他們也傳福音。這就弄得大家越過越黑白不分,淡水和海水相混,清濁相雜。這種局面的產生,完全是因沒有脫開聖品階級;是因著聖品階級觀念的存在,纔從其中產生了這種組織。
盼望你們能正確領略本篇信息的話;靠主的恩典,接受我這明亮的話。到了一九八四年,就是在臺灣這裏,我們還得承認,聖品階級仍很強烈的存在我們中間。我們沒有那個形式,卻有那個事實。所以我在主面前看透,我們需要斬草除根,把這事從我們中間徹底除掉,否則我們無法往前。因此,我纔貶低大聚會,強調作小排聚會。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,小排聚會至終是要作到家裏。聚會一到家,召會一完全設立、建造在家的基礎上,聖品階級自然沒有地位;聖品階級一沒有地位,階級的組織也就會消除盡淨。
我不是在講空洞的道理,乃是就我們中間的歷史,告訴你們事實。所以現在最需要的,就是你們長老、同工、全時間者要清楚看見,我們去建立家中聚會,並不是一件小可的事。我們乃是把我們的種植、栽培,從宗教組織的領域,完全移到聖徒家裏去。一移到家裏,就再也無法有聖品階級了。家家有聚會,人人都說話,個個不作頭,聖品階級怎能存在?但如果我們作不到這三點,聖品階級就會照樣存在,宗教組織也會依然留存。
我們必須清楚,改制、繁殖、擴增不是基本問題。我們召會中有三千人也罷,有三萬人也罷,甚至有三百萬人也罷,基本問題是,我們所有主恢復中的召會,是建造在甚麼根基上?是建造在以聖品階級為立場和因素的大聚會上,還是建造在人人盡功用的家中聚會上?大聚會無法脫開聖品階級;一有大聚會,那個立場就需要聖品階級。但如果召會的成分是家中聚會,召會的元素、本質、和內在實際都在家中,聖品階級有甚麼存在的可能?聖品階級是大聚會的根,大聚會是聖品階級的老窩;而家中聚會乃是把聖品階級『連根拔起』、『掘掉老窩』絕佳的路。
我再說,我沒有意思傷人,所以請你們不要怪我;我覺得我們的同工在這裏作工,作了許多年,結果只作大聚會。我相信同工們沒有一點意思或存心,要作出聖品階級。但我們卻不知道,這不在乎我們有沒有意思或存心,乃在乎我們履行甚麼原則。你履行甚麼原則,就產生甚麼結果。比方你沒有意思長蒜,但你已經把蒜苗種下去,豈能不長出蒜來?也許你說你不是種蒜;豈不知你是受了欺騙,你所種的就是蒜。結果你就看見,有一個組織出來了,是一層又一層的長出來。
我願意你們的眼睛明亮,像主憐憫我,使我的眼睛明亮一樣。不要再有任何一點大聚會的觀念,不要再去思念大聚會。也許已過大聚會曾使你蒙恩,使你得建造,但這不足為戀。天主教也有人蒙恩,也有人得建造、得造就、得幫助,各公會也是如此;這一切都不足為恃。包括我在內,我們有好些人已過也在其中;後來蒙主憐憫都脫離了,那知我們從其中所脫離的,又讓自己給作出來。所以,現在我們還得脫離自己所作的,不要再留戀。主已經給我們看見一個徹底的亮光,就是要使召會建造在聖徒家裏。我們都得有這樣的眼光和觀念。
這對我們實非易事,甚或是個大難處。我們捫心自問,我們在這裏作小排、作家中聚會,已經一年半了,到底我們欣賞甚麼聚會?我們可能還是欣賞大聚會,那個一人講眾人聽的聚會。教真理課程的聚會不是大聚會,因為每班只約有五十人;特會也不是大聚會,因為是為著特別目的而有的聚會;集中擘餅也不是大聚會,乃是需要時纔有的聚會,那樣的聚會倒也甜美。所謂大聚會,乃是經常性、一人講眾人聽、聖徒無法盡功用的聚會;至今我們可能還在欣賞這樣的聚會。
我的點在這裏,我們要達到以上所說,作小排、作家中聚會、教導真理課程等目標,就得步步為營、步步爭戰。有人說,『李弟兄,我看不見有那位弟兄,在這裏反對你。』你可要小心,這乃是撒但的攻擊。今天我們在這裏帶領家中聚會,弟兄姊妹若說反對,是不反對;但若說響應,是響應得不熱烈。這種不熱烈從那裏來?是誰送來的?乃是撒但送來的。我們讀尼希米記,就發現尼希米建造聖城的時候,其他人表面上不反對,事實上卻在作澆冷水的工。(參四1~3。)他們聽見城牆修好後,就打發人來,要與尼希米相會;表面上是要幫助他,實際上是要殺害他。(六1~9。)所以,為了達到目標,我們實須步步爭戰。
有的會所或召會,當同工、長老們一題起家中聚會,弟兄姊妹個個贊成,並且立刻把家打開;這指明撒但的攻擊很少,沒甚麼效力。但有的地方,弟兄們一回去說,『這是李弟兄最新的帶領。』說過之後,一個月還沒有家中聚會;這就是撒但打發的軍兵,在那裏大大得勢。面對這種局面,我們該怎麼辦?有的人沒有屬靈爭戰的經歷,就會說,『我們已經盡力鼓勵聖徒,但是沒有一個願意打開家。可見這條路行不通。』這就是撒但厲害之處,把你作成他的兵器,藉著你的口攻擊,並且使你灰心喪志。有時你聽報告說,家中聚會的人數都是零零落落,你就覺得沒有盼望。這是甚麼?這全數是撒但所打發的軍兵。
如果我們清楚這些情形,就會領悟,這幾個月從撒但打發來的小兵小卒不少,卻沒有一個帶頭反對說,『我不贊成李弟兄的題議,絕對不贊同。』仇敵熟知兵法,知道打仗不能這樣打法,否則不會成功。他乃是打冷戰、打內戰;有時不僅熱戰不打,冷戰也不打,只打『混』戰,把你們弄得渾渾噩噩,動也不想動,覺得小排真難作,一點不能急。這種種想法都是撒但打發的軍兵。
因此,我在這裏深深盼望,你們大家都起來,不聽這一套,同心合意為弟兄姊妹爭戰禱告。不是去責問他們:『為甚麼你不打開家?』乃是同心合意為他們禱告。在你們所在地的會所或召會,你們同工、長老、全時間者,必須常來在一起,也帶著一班有心的聖徒們,一同禱告,在主面前常常禁食,一步一步的向仇敵進攻,一寸一寸的向仇敵逼進,不讓他有任何得逞的機會。
撒但知道,在主恢復的基礎和歷來所累積的豐富上,他要作正面的反對,是無法成功的,於是就採用冷戰。不是吹冷風直接反對,而是吹一點『小風』說,『感謝主,我的家打開了,可惜沒甚麼人來。』給人一種苦哈哈的感覺,叫人想停止打開家。表面看那些話很委婉,實際上很消人志氣。這好比汽車的輪胎,不是用一根大鐵釘直接去戳破,乃是用一根小鐵針,慢慢且暗中的去消氣,逐漸車就開不動了。這是撒但慣用的策略,打發一個一個的小卒來纏磨,來消志。
一年半來,我不僅身在其中,也一直從旁觀察。求主寶血遮蓋,我覺得甚至你們長老們,也沒有警覺,中了撒但的詭計,以致沒有儆醒禱告。我相信你們還記得,去年十月我到臺灣來,回美國後有許多事要處理;但我仍在百忙中,鄭重寫給你們長老聚會一封信,嚴肅的題到,要你們長老們禱告、禁食。但這一次我回來,請你們原諒我這樣說,在長老聚會裏,我聽見的幾乎都是青年弟兄們的禱告,長老們的禱告寥寥無幾。這證明你們長老們中,沒有禱告的空氣,也沒有禱告的靈。當然,我並不因此灰心喪志,否則我也中了撒但的詭計。然而長老們沒有儆醒的靈,沒有禱告的靈,證明你們已經受了撒但所打發來之軍兵的攻擊了。
按正常光景,新路的實行乃是神的大舉,召會現正處新路實行的初期,眾人來在一起,應當滿了禱告,滿了爭先恐後的讚美。不能每一次聚會都是我說話,乃要在每次的聚集裏,大家都禱告、讚美,至終主就會有合式的話語,甚或祂根本無需再說甚麼;這纔是靈的行動。現在我們感覺不到靈的行動,因為我們與祂的配合不彀:不是祂不行動,乃是祂行卻行不動,到我們身上動不了,因為我們不禱告。
當然我也很同情長老們;你們當中,除了五、六位是全時間的長老外,其餘的幾乎都帶職業。尤其今天的臺灣,處於工商業社會進步的時期,你們在其中帶職業,若不奮鬥,生活就會有問題。這點我完全了解,也充分體諒。但我們的眼睛必須雪亮,看見我們無論怎麼忙,每天還得撥出一點時間禱告。特別每週,當我們長老們聚在一起時,要寶貝這個時間一同禱告。不是禱告八分鐘、十分鐘,然後談事情;這樣永遠行不通。長老們來在一起,必須只有禱告,並且禱告再禱告,一直禱告到聖靈有行動。談事情要擺在第二,就是再重大的事也是第二;第一乃是禱告。靈若是不起來,禱告的靈若是沒有,聖靈就只有按兵不動。這是撒但攻擊主的行動,最隱藏的一支軍隊。所以我們必須儆醒禱告。
我這次回臺灣,一面是要和你們同工、長老們一同研究主的新路如何往前,一面我主要的負擔,是要作中文新約聖經恢復本。這是由於已過我們的聚會,很難好好用聖經,因為繙譯上需要大大的修訂。自從英文恢復本出版之後,特別是海外的華語聖徒,就同聲要求,盼望能出中文恢復本;臺灣本地更是如此。前幾年我是盼望有華語聖徒,能擔負這個責任,或者甚至花錢請人幫助。但經過這幾年的考慮、觀察,就實際情形來說,聘請人是絕不可能的,除非他受過相當的屬靈教育,也學過神學,懂得屬靈的名詞和用語,如三一神、基督的身位、神的分賜、神的經綸、素質的靈、和經綸的靈等。另一面,在主的恢復裏,現有的可用之材,也是無法立刻產生幾個;就是再從年輕人中去培養,也得經過學習、訓練。所以我很清楚,必須自己犧牲西方的工作,利用一年的時間在臺灣,按著已往幾十年的經歷,好好徹底作這事,以立下一個基礎。
我作這件事也是爭戰,已過二個月,我把一切的力量都用進去,可以說靈、魂、體的力量都用盡了,每天工作八至十小時。雖然我已經八十幾歲,但仍覺得必須如此盡力的作。求主寶血遮蓋,經過這二個月,總算立下了一個基礎,使弟兄姊妹懂得甚麼叫繙譯聖經,怎樣纔是用參考書,怎樣又叫作參考、採用別的譯本。從前他們不是不會,乃是不得其法;等到我這次親自帶著他們作,邊作邊問邊指揮,二個月之內把馬太福音作出來,然後又作馬可福音,纔把基礎立定;但這時我也精疲力竭了。
繙譯恢復本的同時,我還作真理課程,並顧到英文方面的出版,例如全球長老聚會的信息,原稿都改好送到我這裏,要我再讀再改。我這麼盡力作,作到前兩週忽然覺得倦意湧現。從那時起我就好好的休息。感謝主,祂給我一個好的身體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之後,我躺著休息了四天,直到第五天纔開始恢復聚會。
我的點是,仇敵的攻擊在這裏。我去參觀真理課程的教導,下地下室時,最後一階踏空。幸虧主保守,我的手還扶著扶手,身體只震動了一下。當時覺得沒甚麼事,所以就照樣聚會。但從那時起,我覺得兩隻腳好像懸在半空飄;我以為是自己累過頭了,休息休息就會好。醫生們擔心是心臟的問題,就建議作檢查,但結果一切正常;醫生們說,沒有問題。然而,我就是覺得兩隻腳擔不起整個人。於是他們建議我多活動,說,也許我是作稿作累了,活動不彀;但我越活動越發難過,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直到上週五,我還覺得應該和你們聚會,特別和你們交通禱告的負擔。感謝主,我也因此領悟,這裏是有屬靈的爭戰。在上週五的禱告裏,一面那個禱告扶持我,一面那個禱告發生果效。第二天我在床上突然想到,從前我也有腰骨痛的經歷,豈不是和這次相同?於是我醒悟過來,明白這是撒但的攻擊,他隱藏著作這工。所以我完全停止活動,就是躺著不動。
我舉這件小事,乃是證明給你們看,一定要禱告。不要以為撒但只作一點,他是一件接一件的作。等我腰痛稍好,還未完全恢復;過兩天,忽然間又感冒了,發燒並且腹瀉。感謝主,先是同工們週一早晨聚會,為我禱告兩小時;然後全時間者又為我禱告一小時。你們的禱告十分有功效;已往我一感冒,至少纏磨一週纔會好,這次不到一天就好了。
不要以為這是偶發的事;實際上我們都得領悟,我們在這裏有一個屬靈的爭戰。昨天我在房裏走了半小時,然後坐下來寫稿,越寫越有精神。現在我在這裏講話,也越講越有力。這證明我沒有病,完全是撒但暗中的攻擊。當然這有個前因,就是我工作二個月,把精力耗盡了,以致讓撒但有機可乘。但感謝主的保守,沒有甚麼損傷。
弟兄姊妹都要知道,我們在此所作的,乃是一個爭戰服事的工作。特別眾長老從主接受負擔,要把召會建造到家裏,這是鐵定的目標,非作成功不可。我盼望作到有一天,我們中間沒有大聚會,只有家中聚會。一個臺北市召會,可以有三十萬弟兄姊妹,但沒有大聚會,而是家家有聚會。一年可以有幾次特別集中聚會,但不能忘了召會的基礎,乃是建造在一個一個的聖徒家裏。這需要長期爭戰。我盼望特別是同工們,都要清楚這一點,否則我們對主的恢復就不彀認識;眾長老也要看見這點,並且竭力去作。建造家中聚會,把真理教導成功,沒有大聚會;這樣,聖品階級自然除掉,聖徒個個皆能認識、傳講、傳揚、教導真理。如此,我們中間就不需要傳道人,乃是聖徒個個都是傳道人。
這如同一個社會的傳承,不是藉著教導,乃是藉著產生後代。後代是從家裏生出來的,也是在家裏養大的。藉著生、養、教,後代會再繁殖出一個家。如此代代相傳,社會就這樣綿延繁增了。六十年前,我是單身一人,然後結婚成家,生了八個孩子;現在這八個孩子,繁生了二十幾個第三代。這是正當的繁殖,也是社會正常的延續。召會也該如此,藉著一代一代的家,繁殖延續。
要這樣作十分不容易,因為有個現存的基督教在那裏影響我們,這個列國的風俗一直攪擾我們。正如尼希米重建聖城時,參巴拉一直在那裏阻撓。(尼二19,四1~8,六1~9。)這需要我們全體起來,看見這亮光,並且竭力爭戰。然而這並不是說,要你們統統撇下職業作長老;乃是要你們有爭戰的態度,即使帶職業,也是為著主。這樣,主一定祝福你們,祝福你們的事業。我們是主的恢復,主不祝福我們,還祝福誰呢?若有人愛主,這人乃是主所知道的。(林前八3。)我們中間,幾十年愛主、服事主的,家家都得著主的祝福;今天我們為著祂的建造爭戰,祂豈不更要祝福我們!
我們的家能讓神得著,使我們的後代能成為事奉神的人,這乃是一個太大的祝福。然而,你們不必離開職業,因為神命定人要勞力纔得餬口;這是人墮落後,神所命定人生存的原則,所以我們還得帶職業。特別是青年人,應當盡自己的本分,好好讀書,畢了業就認真帶職業。但不要一帶職業,就陷入錢財的網羅,想要發財,提高自己生活的水準。你們去帶職業,也要求主保守你們的心為著主,時間也為著主。這樣,主纔有出路。正如雅各要下埃及,先在別是巴獻祭,把自己獻給神;神就告訴他下埃及不要怕,因為祂必使雅各在那裏成為大族。(創四六1~4。)所以,你要有一個心志,從主接受負擔,就是帶職業也是全時間,是財物全時間,把你所賺的一切擺給主,為祂使用。這樣作的目標,不僅是為拯救靈魂、造就聖徒,更是把主的召會建造到聖徒家裏。今天在臺灣我們有四、五萬的弟兄姊妹,如果我們能把召會建造到每位聖徒家裏,那能頂替許多傳道人,並且能把真理教導成功。
然而為著廣傳福音、教導真理、供應生命、建造召會,我們仍需要一些全時間事奉者。因這緣故,關於全時間者的供給就相當重要。我願意告訴你們,我寧願犧牲林口蓋大會所的計畫,也要先應付全時間者供給的需要。大會所能不能成功蓋造,是第二目標;首要的乃是有二千五百位全時間者興起。我聽說有的會所或召會,覺得供給全時間者的負擔太重,準備『裁員』和『減薪』。我在主面前懇求你們,不要這麼作;這件事作不得。我們必須定意:就是賣了一切所有的,也得增加全時間者;就是賣了會所,也得讓更多全時間者出來。求主寶血遮蓋,我覺得就是賣掉林口的地,把幾百萬美金從各地調過來,也得供給全時間者。我們一定要達到有二千五百位全時間者。
再者,我也盼望提高全時間者的供給,因為他們的用度太緊。他們捨棄了前途、地位,將一切奉獻給主和召會,召會應該顧到他們的需用。不要怕給他們太多錢;我們在許多花費上不怕用得太過,為甚麼單在全時間者的供給上擔心太過?這乃是撒但的攻擊,使主遲延祂的建造。我們必須不怕太過,只怕不彀。如果全時間者把召會的供給隨意浪費,用在不該用之處,這就證明他們不配全時間事奉,也不該全時間事奉。你們全時間者聽了這話,要敬拜主,並更為恐懼戰兢的事奉。
主寶血遮蓋我,作一點個人的見證。主藉著我擴展祂的工作,從東南亞擴展到西方,在二十三年之內,南美洲,北美洲,還有歐、非、澳洲,就各有一百多處地方召會興起。我承認主大大使用我,弟兄姊妹也敬愛我,多多供給我;但除了必要的用度,我每年都把多餘的錢財送出。在美國二十三年,我只買過一部小車,還是花八百元買的二手貨;用到末了還送給一位較窮的弟兄,自己卻沒有車。我的意思是,你們青年人若是從主多領受了供給,就要學習給出去;如果你都歸為自己用,你就沒有資格全時間。你要學習顧到別人。
我曾告訴過你們,從前我到南洋,有位弟兄接受負擔,負責供給臺灣。他所奉獻的,不只買了臺灣各會所的地,用以蓋造會所;並且從一九五○年開始,還供給全時間者生活費。從那時起,我們每個月要供給一百七十幾人的需用;不是全部供給,乃是支應他們不至於斷炊。直到一九六三年,我在美國還擔負一部分的需用,後來召會一步一步的接手,到一九六七年纔完全卸下這個擔子。同時期我在美國,自己也是萬分艱難,但主仍有全備的供應。
弟兄們,我願意持平的說,接受供給的,當你們使用時,要想到奉獻的聖徒賺錢不易,他們因愛主的緣故,奉獻給你,其中的愛心無價,所以你們不能輕易、隨便的使用。另一面,你們有多餘的,就該顧到其他聖徒的需要。所以召會對於全時間者的供給,應該寬裕,而在用度上應當盡量減縮;而全時間者在使用供給上要忠心,並顧到其他人。
到夏季時,臺北至少有一百位全時間者產生;但為福音化臺灣,一九八八年需要達到二千五百位,至少也要有一千位。這個目標不容易達到。盼望你們清楚,林口蓋造大會所不是我們首要的目標。我們惟一的目標,乃是福音化的工作。為著福音工作各面的需要,我們也要量力而為;財務的力量若來得及,就豫備福音車,若來不及,就坐公車;但我們不能不作福音化的工作。另一面,我們也不盼望只有一個建造起來的大會所,而沒有福音的能力,沒有廣傳福音。
也許有人批評我又改了辦法;實際上,要進步就得常常變通。臺灣今天所以進步,就因不把辦法作死了,乃是一個方法接另一個方法,這樣纔能避免失敗。在主的恢復裏,我從煙臺起首,一路作到上海,又來到臺灣,往南洋去,又到西方。求主赦免我誇口的說,我是一路順風,勢如破竹,因為我誓死必勝。當然我有失敗,但是我不灰心喪志,反而視失敗為成功的前身。失敗與否不在於目標,乃在於存心。孫中山先生的革命,經過多次失敗,至終仍然成功,就因他的目標正確,存心乾淨。我也很清楚,主恢復的這條新路一定成功,因為目標正確,並且我的存心乾淨。
我們都得承認,孫中山先生是中華民族的救星;他所作的得到歷史的肯定。我相信原則是一樣,今天主的恢復乃是天經地義的對;人類六千年的歷史裏,這本聖經終極完成的真理,乃是主的恢復所要作的。因此我纔有膽量和把握,到美國這第一大基督教國家,指責他們的不對。後來因著攻擊者的惡意誹謗,還引起一場訴訟。感謝主,真理終於得勝。還有一位神學博士梅爾敦(Dr. J. G. Melton)出書為我辯白。這是因為我的目標準確,真理正確,存心清潔。
關於那場訴訟,費用超過五百萬。誰都不敢作這事,但主給我膽量作這事。當時我心意已決,就是賣了安那翰召會的會所,也要打這場仗。結果,不僅安那翰會所沒有賣,反而在訴訟進行期間,我們還蓋造了歐文會所。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單獨打那場仗,我乃是在身體裏,在你們中間作這事。所以我們必須看見,我們是在一個身體裏,是同命同工的。今天臺北這座新路的高峰,我們若能衝得過去,就是主恢復的一大成功,把召會建造在聖徒的家裏,以完成神永遠的經綸。在訴訟的事上,你們如何鼓勵了我,今天我也照樣鼓勵你們,並且因你們的得著鼓勵而得鼓勵。
最後我願意請你們同唱詩歌第三百五十五百,以結束本篇信息的交通。
李常受弟兄於主後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三日講於臺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