禱告:主,為著你這次把我們從各方召聚在一起,我們向你敬拜和仰望,求你多方眷臨我們。求你摸著我們的深處,叫我們向你完全敞開。主阿,我們乃是來到你的面光中,進入你的至聖所,摸你施恩的寶座,甚至摸你掌權的寶座。但願你在我們中間運行得通,叫我們個個向你敞開,並且彼此敞開。主,求你給我們敞開的天、清明的天,沒有黑影,沒有遮蔽,沒有隱藏。讓我們裏頭都平安、妥貼,和你之間沒有間隔,讓你能自由的向我們說話。
主阿,向我們啟示你的心意,求你在臺灣開闢一條康莊大道,使你的話語能行得通,你的工作能開展,你的旨意也能得成全。主,我們實在願意看見這個島蒙福,能彀福音化、真理化,各地滿了你的召會,滿了你的見證。主阿,求你加重我們的負擔,叫我們都有誠懇的心、敞開的靈。主阿,毀壞你的仇敵;我們奉你得勝的名,踐踏撒但在我們腳下。求你勝過島上黑暗的權勢,使福音廣傳,真理得勝,召會繁殖且擴增。求主榮耀你自己的名,你已經在寶座上,是萬王之王、萬主之主,我們敬拜並傳揚你是這樣一位救主。
主,我們的光景不能配合你,我們實在感到慚愧。我們俯伏在你面前,承認我們的邪惡和敗壞,也承認我們懶惰的個性限制了你。主,我們的觀念、眼光成了你的限制。求你拯救我們,並破碎這一切,攻破一切的營壘,斷開一切的鎖鍊,使你從我們裏面能釋放出去,你也釋放我們。阿們。
當全臺的同工和長老來在一起時,誰都是頭,誰也都不是頭;我們只有一個頭就是主耶穌。在我們的舊觀念裏,無意中立起一個感覺,以為臺北召會是領頭的。或許我們沒有這個表示,卻有這樣的感覺。改制就是要一改已往,並且要徹底的改,從裏到外,從上到下,都要改,要將已過的一切全丟棄。我們召聚大家在臺北聚會,是因為臺北是交通往來的中心,並且這裏召會人數較多,會所也比較大,適於我們集中。然而這並不表示,臺北召會就是領頭的;惟有基督是召會身體的頭。
本篇信息的題目是『三看』,意思是我們要從三方面來看召會該如何往前。盼望我們有痛悔的靈,悔改的心,好看出我們中間的短缺。為此,我們需要獻上禱告;長老們能一同禱告乃是十分緊要的,因為召會是交在眾長老手中。我們都必須在主面前,把自己和眾召會的光景向主敞開,求主憐憫我們。我們一面要看見自己的光景,另一面也要忘記自己的身份,忘記自己是長老、同工、執事、或是年輕的全時間者。我們就像以色列人扛抬著神的約櫃而一同行動,我們乃是擔負著主的見證。為著主見證的往前,我們在主面前需要有透徹的看見。
關於『看』,首先我們要題起,啟示錄中的四活物,是前後滿了眼睛。(四6。)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形容,乃是象徵在神面前事奉的人該有的光景。眼睛使活物能接受光;四活物滿了眼睛,各方面都透亮如水晶。我們都知道,眼睛失明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。在聖經裏有一種神蹟,是叫瞎眼的得看見。行傳二十六章給我們看見,在主揀選並差遣保羅時,就是要他叫人的眼睛得開。(18。)這是指叫人得著屬靈的視力。
在啟示錄裏主耶穌說,老底嘉召會需要向祂買眼藥,擦她的眼睛。(三18。)老底嘉召會就是墮落的召會,其特徵是眼睛看不見;而眼睛看不見的原因就是自滿自足。自滿自足的人一定是瞎眼的,並且自滿自足的人還有另一種表顯,就是不冷不熱。老底嘉的光景,就是自滿自足、不冷不熱,以及眼睛看不見。(15~17。)
我們需要有屬靈的看見。若是我們沒有看見,對於大局以及現實情形就難以明瞭,對別人的光景和自己的現況,以及主今天要作的,也都無法清楚,甚至對召會到了甚麼境地,該怎樣往前也不明白。按啟示錄的七封書信看,召會墮落最終的結果,就是眼睛看不見。(三18。)
那七封書信說到召會的墮落,開始於對主的愛變差,失去起初、上好的愛。(二4。)你可能說,你沒有失去對主的愛。然而,只要你的愛不像從前那麼火熱,就是失去對主起初的愛。正如夫妻間的婚姻生活,不是丈夫和妻子打架、鬧離婚纔是失去愛。若是作丈夫的對妻子熱誠不彀,就是失去了起初的愛。今天你也許沒有遠離主,沒有落到世界裏,更沒有去犯罪,只要你對主的愛不新鮮,不如從前,那就是失去對主起初的愛。召會就是從這裏墮落的。召會墮落至終的結果,就是看不見,就是失明。
我們的經歷也是這樣。當我們愛主時,即使犯一點點的錯,自己都有感覺,那就是證明我們看得見。若是我們犯了大錯,還覺得差不多,那就是眼瞎、看不見。這些年來,臺灣的光景落到像老底嘉召會那樣看不見的情形,我裏面實在感到沉重。按召會歷史來看,老底嘉召會是從非拉鐵非召會墮落而成的。非拉鐵非召會一自滿自足,就變成老底嘉召會。
非拉鐵非召會是弟兄相愛的召會。當召會脫開組織的基督教,而照著主的話事奉主,那就是非拉鐵非召會。反之,當非拉鐵非蒙了主的祝福而自滿自足,立刻就墮落成為老底嘉。作非拉鐵非不太容易,作老底嘉卻不必費事,乃是在不知不覺中就變成老底嘉。非拉鐵非召會有諸多的長處;然而,一旦成為非拉鐵非召會,卻很容易自滿自足,而變成老底嘉召會。老底嘉主要的特徵就是看不見,感覺不靈敏。
當人熱切愛主時,稍微發一點脾氣,甚至脾氣都還沒有發,就覺得不對了。我們許多人都有這樣的經歷。當我們熱切愛主時,我們的感覺很敏銳。這種敏銳的屬靈感覺證明我們是在光中,我們看得見。然而,當我們在主面前的情形落下去時,即使作丈夫的向妻子拍桌子,都還覺得有理,這就是瞎眼。
此外,人年老就眼花,越老越花。肉身的生命如此,屬靈的生命也是如此。越是老資格的基督徒,越要提防眼睛昏花。眼睛昏花的原因,就在於愛主的心不熱、不新鮮、不高。當你們學了一點真理,生命也長進一點時,就容易自滿自足。一到自滿自足的地步,就瞎眼,失去感覺。
一個事奉主的人,不論年紀多長,最寶貴的就是裏頭屬靈的感覺敏銳。你屬靈的感覺敏銳,全身就滿了眼睛;不僅外邊滿了眼睛,裏頭也滿了眼睛。一個愛主、真追求主的人,屬靈的感覺是敏銳的,他裏外都滿了眼睛。無論對人、對神、對自己,統統清楚,沒有一處沒有感覺。青年人愛主,感覺越敏銳越好;就怕你們的敏銳只有一面,還不能像四活物一樣,裏外都滿了眼睛。我們需要裏外都滿了眼睛,甚至耳朵裏有眼睛,連喉嚨裏也有眼睛。有的人喉嚨裏沒有眼睛,打起電話,一開口就不能停,一點沒有感覺。若是你喉嚨裏有眼睛,你一開口說話,甚至不合宜的話說半句,就說不下去了;因為你裏面的感覺告訴你,你沒有隨從靈而行。一個事奉主的人最寶貝的就是裏外都滿了眼睛;我們需要主的憐憫,叫我們個個都滿了眼睛,能看見,也肯看見。
現在我們要來看,臺灣眾召會已過的歷史和統計。若是我們閉眼不看,那當然看不見;若是我們看,卻看不見,那就是瞎眼。我們常犯兩種毛病:一種是特意不看自己的缺失;一種是雖然看了,卻找藉口加以解釋。看而加以解釋,就是不想看見。我們都犯了這樣的通病,以至於看不見。我們需要主的醫治,使我們能看見。
一九四九年我們來到臺灣;在這之前,臺灣只有零零星星的弟兄姊妹。在主的工作中,我們接受倪弟兄帶頭。時局變化以前,他安排我在上海負責會所的蓋造,那是一個可容納三千人的大會所。等到會所大體都蓋好了,只剩下窗戶沒裝上,內部粉刷未完成,時局卻變得緊張起來。我接到倪弟兄的電報,要我把一切都交給長老們,快快來到臺灣。
剛來的時候,我相當失望。房子裏是榻榻米,街道都是石子路,到處是木屐聲。我躺在床上,望著天花板歎氣。那時,弟兄們在臺北已經開始聚會,他們請我去講道;我一進門就要脫鞋,在北方人看來,那是相當不禮貌的事;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講了。會場裏,弟兄姊妹三三兩兩坐著,不過幾十人。我每講一次道,就灰心一次,總覺得沒甚麼意思。
有一天,我裏面有一個念頭,相信那是主的引導,要我順著鐵路到各處看望弟兄姊妹。我沿著鐵路,看見許多地方都有愛主的聖徒,這使我大受鼓舞,覺得在這島上,主還會有作為。當時,我鼓勵各處的弟兄們起來聚會;新竹、臺中、嘉義、臺南都是這樣開始聚會的。同時,我們在報章上登廣告,告訴弟兄姊妹我們聚會的地址,願意眾人有交通。各地聖徒在得知這個消息後,紛紛與我們聯絡、交通,我們也一處一處的幫助他們,興起聚會。
一九四九年八月一日,我們在臺北有第一次全省特別聚會;那是我們在臺灣正式開工的日子。我們造了一個克難的會所,可容納三、四百人。當會所正式興建完成後,聚會總是坐滿了人。所以,乃是從一九四九年八月一日,我們正式開工起,纔在這裏擴展主的恢復,至今(一九八五年)已經三十六年。
臺灣的工作一開頭,立刻看見主的祝福。許多從大陸來的弟兄姊妹,沒有地方可以聚會,就到我們中間。因此我頭一個主日的頭一篇道,就告訴大家,今天基督教就像中國人開餐館,有各式各樣的口味;你要喫甚麼口味的菜,就到甚麼餐館去。今天基督教的各禮拜堂,有的是幫人介紹婚姻找對象,有的是幫人找職業,有的是為人提供醫療、教育等服務。但我們不作這些,我們不替人介紹婚姻,也不幫人找職業,更不是在物質上幫助人。我們這裏純粹是照著聖經,傳講聖經,傳揚福音,傳講主耶穌。若是人要找主耶穌,這是最對的地方;若不然就是找錯了地方。我是打開天窗說亮話,不掛羊頭賣狗肉。我們沒有別的,只有一本聖經,一個主耶穌的福音。
後來,我就告訴弟兄們,下個主日要豫備記名單,將來的人一一記名。雖然第二次來的人比較少,卻都是真實要聖經、要福音、要主耶穌的。我便公開和大家說清楚,我們到這裏,第一傳福音,第二講真理,第三在正統的立場上聚會。從八月一日開工到年底,僅僅五個月的光景,臺北聖徒的人數就從三十多位繁增到九百多位。
一九五○年一月初,倪弟兄從大陸到香港,帶進了一個復興。二月間,他發了一封電報給我,要我去香港見他。等我到了香港,他把我帶到長老同工的事奉聚會中,要我帶領並安排香港召會的同工、長老、執事三班人的服事。那一次,我與倪弟兄交通我對臺灣工作的負擔,說到我們蒙福的情形;他就鼓勵我在臺灣好好作工。
一九五○年十一月間,我到菲律賓幫助那裏的召會。從一九五一年起,我每年約有四個月在菲律賓,七、八個月留在臺灣。一九五二年,我們在臺灣開始有訓練;當時,全時間事奉的人數到了一百位。一九五三年,我們有第一次長期的訓練,維持約四個月之久,人數至少一百二十位。全時間弟兄們一面參加訓練,一面到各處學習事奉,臺灣島上就有許多召會被興起來。在開始的時候,全島弟兄姊妹的人數最多不過四、五百位。到一九五五年左右,就有四至五萬人,整整有一百倍的繁增。
一九五五年,我們邀請史百克(T. Austin-Sparks)弟兄來;又過了二年,史弟兄第二次來。因為他過問召會立場的問題,有幾個弟兄受了影響,使我們中間出了難處,叫我們受到不少的虧損。一九六一年,我去了美國;第二年我接受負擔留在美國。過了四年,到一九六五年我回到臺灣,清理當時混亂的局面。之後,有時我一年來一次,大部分兩年來一次。就這樣一直到了去年十月間,我又接受負擔回來。
從我一九六一年出國之後,到去年(一九八四年)十月回來,中間有二十三年之久。大體說來,弟兄們在這裏是維持了一個局面,為主作見證。然而,有一點是弟兄們缺的,就是這麼多年來,召會沒有甚麼擴增、開展。在一九六一年時,全島召會的數目,已有六十多處,直到今天,卻不過是八十幾處。這給我們看見,的確沒有甚麼開展。嚴格來說,恐怕臺北召會人數不只沒有增加,反而減少了。其他地方即使有一點增加,也是寥寥無幾。
以高雄來說,一九四九年夏天,我頭一次去高雄時,那裏聚會人數最少有八十位。等到一九五一年,他們在新盛街買地蓋會所的時候,聚會的人數最少有一百。然而到了今年,三十四年過去,高雄聖徒人數最多不超過二千人。以臺中來說,當我順著鐵路看望弟兄們時,臺中連正式的聚會都還沒有。我鼓勵弟兄們成立聚會,開始時約有二、三十位。到了一九五二年,我們就派同工前去。在一九五二年底、五三年初,買了現在會所那塊地,當時最少有八十位以上的聖徒。到了今天,臺中的人數也沒有超過二千人。這些大城市的光景是如此,別處的情形更不用說了。
我們根據過去的歷史和統計,就能得到一個印象,雖然主在臺灣有一個好的開頭,弟兄們在真理上有學習,在生命上有長進,在各地也都維持一個地方召會的見證。但另一面,從繁殖和擴增來看,實在缺乏進展。這就是我們的歷史。
現在我們要回到聖經,從使徒行傳來看,主在初期召會裏的行動。這卷書裏有三處經節,都說到同樣的話,就是神的話擴長,或者主的話擴長。第一次說到神的話擴長,是在耶路撒冷。(六7。)第二次說到神的話擴長,是在撒瑪利亞。(十二24。)第三次說到主的話擴長,是在小亞細亞,在以弗所。(十九20。)所以我們看見,這裏有三個階段,在三個區域,就是耶路撒冷、猶太全地和撒瑪利亞、以及外邦各地。
在這三個階段,三個區域裏,我們都看見神的話擴長。這就是說,召會的繁殖與擴增乃在於神的話擴長。我們今天所以不擴增,召會所以不繁殖,就是因為主的話不擴長。我們有主的話,但主的話在我們中間沒有增長,增長率太低,所以我們沒有繁殖與擴增。
此外,九章三十一節說,『那時全猶太、加利利、撒瑪利亞遍處的召會得平安,被建造,在對主的敬畏並聖靈的安慰中行動,人數就繁增了。』不僅主的話擴長,並且各地召會都得擴增。十四章二十三節說,保羅和他的同工巴拿巴二人,在外邦各地的召會中,選立了長老。那是保羅、巴拿巴第一次到小亞細亞。他們出外盡職在各地傳福音,救了一些人。然後,他們離開一段時間;再回來時,就在各地選立長老。我信他們離開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。所以我們要知道,第一,主的話擴長,第二,各地召會建立,第三,設立長老,這三件事都不難。我不相信當時保羅在那些地方所設立的長老,會比今天作長老的更屬靈。即使保羅帶領他們在靈裏更剛強,或者禱告更多,但無論如何,生命的長大是需要年日的。當時那些長老們得救不超過一年,無論怎樣有追求,怎樣會禱告,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就完全長大並屬靈了。
相形之下,今天臺灣各地在安排長老的事上都太小心,看這個不行,看那個也不行。事實上,各地召會有許多人才,我們必須起用他們,成全他們,不要怕他們出錯。中國的家庭,凡是母親很會燒菜的,女兒們反而多不會作菜。這是因為媽媽總是看不上女兒燒的菜,不放心給女兒作,弄到末了甚麼都是自己作。所以,要訓練女兒有好手藝,總要儘量給女兒機會,讓她作一點。或許頭一次她把飯燒焦了,以後就會好一點,過幾次就可以上桌了。
又如理髮店裏的老師傅總是要給徒弟機會操練,以後徒弟理髮就會理得和老師傅一樣好。這是要給你們看見,若是一直不給弟兄們機會作長老,他們甚麼時候纔會作呢?或許你們心裏想,若是給不彀格的弟兄作長老,召會不是糟了麼?其實,讓徒弟理髮,就是理得糟一些,也不會差得太多,總比不理好。同樣的,我乃是抱定這個主意,讓臺北二十一個會所都開放,叫許多青年弟兄們作長老。雖然他們今天是徒弟,過不久,漸漸就會變成師傅了。
當初倪弟兄就因看見同工們留在各地,會頂替當地的長老們,便在一九三七年一月初,釋放了『工作的再思』的信息,講到安提阿的路線;那是針對同工們講的。安提阿的路線是要所有同工們,都像保羅、巴拿巴一樣,到各地作工,不要留在一處。然而,實行了幾年之後,我們發現僅僅是到處作工,反而使有些同工停不下來。倪弟兄看見這個光景,在一九四八年恢復職事時,又講了耶路撒冷的路線,說到彼得、雅各留在耶路撒冷作工,所以要同工們留下來。然而,這樣一留,大家又都不動。所以歷年來,臺灣的同工們無論到那裏,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,一栽下去就拔不出來。對此,我不責怪別人,只怪我自己,是我把這個帶下來的。
直到今天,臺灣的同工仍然缺少出外作工。我在海外這二十多年,最少跑了四十多處地方,平均每半年開展一個地方。對此,我是老經驗;我開闢了許多場地,給大家操練。可惜同工們往往一動就留不下來,一留下來又不動。正像舊約申言者何西阿說,以色列人是沒有翻過的餅,(何七8,)下面都烤焦了,上面還是生的。所以,我們應當翻一翻,並且應當一直翻。
換句話說,我們應當一面出去作工,一面在所在地的召會作工;並且無論出去或留下,都不要太久。出去是對的,留下也是對的,但都不可以太久。雅各因為一直留在耶路撒冷,變得老舊了,就將猶太教的作法帶進召會中,使召會與猶太教有了攙雜。(徒二一18~26。)到一個地步,連神也沒有辦法,只好興起環境來清理那個攙雜。我絕對相信,若是雅各不留在耶路撒冷,肯像保羅一樣出去作工,他的觀念必定會改變。所以,同工們留在一處召會過一段時間後,都得出外作工。這是使徒行傳的記載所表明的。同工們一出去,留在當地的長老們就容易起來。同工們一直留在一個地方,不僅自己衰老,當地的弟兄們也會被頂替而不得成全。
現在我們來看,從一九七○年至今這十五年內,主在地上的行動。首先我們來看中國大陸。當我們在一九四九年離開大陸時,全中國的基督徒人數約三百多萬。那一年之後,基督徒受到逼迫、摧殘,甚至所有基督徒的活動都被禁止。豈知從一九七○年開始,新的一代被主興起。他們都是二十幾歲的青年,大部分是從鄉下來的,被主興起來瘋狂愛主,帶領成群的人得救。有人估計,今天在中國大陸基督徒的人數約有五千萬。這都是主自己作的。在中國十億人口當中,基督徒有五千萬,佔全部人口的二十分之一。
反觀,我們在臺灣並沒有達到這比例。照著主的行動來說,我們是落後了。二、三十年來,我們的召會數目和聖徒人數並沒有多少增加;主的行動在我們中間的確受到太大的限制。
我們的眼睛要被開啟,不是為著論斷誰對誰錯,而是要看見現實的情形。好像作生意一樣,如果我們是一家工廠,開辦了二十多年,我們一定會問,到底我們的資產增加了沒有?有沒有佔有各地市場?我們不能關起門來說,現在還有市場,工廠還在開工,每天還在向外發貨;仔細一看,卻發現資產減少了。雖然生意還在作,每天還在忙,但是忙來忙去,資產減少了,這就有問題。
我們一看統計,就能明瞭實際的狀況。和大陸的情形相比,我們作工的方法的確限制了主。在中國大陸,主耶穌的福音越受壓迫,就越擴長。我們在臺灣生活安逸,會所美觀,反而限制了主。
我請求你們,轉你們的觀念,鬆開你們的手,讓眾聖徒自由發展。他們能發展到甚麼地步,就讓他們發展到甚麼地步,不要怕他們錯。我們即使百分之百的對,但結果是如此貧乏,又有甚麼意思?我們人數沒有加增,也沒有開展,即使我們都對了,但主卻沒有路可以走;這個對就成了最厲害的不對。所以,我們都需要睜開眼睛看看,不能再往錯的方向去;我們必須調頭。
去年我回來改制,有的人覺得我作得太厲害。實在說,我裏面緊緊的勒住我自己。今天我們的光景全數不對,不僅是臺北不對,整個臺灣都不對。這不能責怪大家,我承認這是我們帶領的方針、策略、制度錯了。雖然是一個好制度,使全臺各處的召會都規規矩矩的讀經、禱告、守晨更、聚會、事奉、為主作見證,結果卻讓主沒有路往前。從這觀點看,我們的制度是出了問題,所以需要改一改制度。我們要將那些傷害並限制我們,叫我們不能開展的阻礙挪開。為了讓主有路,我們絕對必須改。
這次改制到底能作多少,端看大家許可我作多少。感謝主,我回來改制,大家還接受;若是你們不接受,我就走開了。你們雖然沒有不接受,但還得看你們能跟上多少。你們跟得快,我就作得多。可惜,你們還是相當保守,這是因為中國人的性格使然。這叫我感到很為難。
我們要放大眼光,不要坐井觀天,不要一直守著我們的對,而沒有後代。我們二十幾年在這裏,卻是不擴增,也不繁殖,結果孑然一身。真理我們有,生命也對,甚麼都對,就是沒有後代,那就讓主沒有出路。我們需要看見在主恢復中的需要,和我們的短缺。主的恢復需要人,我們若是沒有得著人,主的恢復就無法往前。我們要走正當的路,生出後代。
在美國,初期我們是繁增最快的團體,後來因著反對者出版譭謗我們的書而受了打岔。然而在臺灣這裏,沒有譭謗和反對,可是也沒有得著多少人。我們的問題在於生而不養,生而不教,因著缺少照顧而沒有把人留在召會生活中。
要得著人就要傳福音,傳福音就是『生』。然而,把孩子生下來以後,還得養。我們中間這十年來也救了一些人,但他們受浸得救後,留下的並不多;原因在於我們生而不養,即使養了一點,也不會教。生了要養,養了還要教,這樣纔能把人留下來,叫他們成為有用的。主的恢復需要人,主的恢復急切需要生,需要養,也需要教。
我們在這三點上都不彀積極;生不彀積極,養幾乎沒有,教也缺少正確的路。雖然我們常常開特會、辦訓練,講的也都是生命的道,但不知不覺就落入一種屬靈的修養。我們在召會裏,只是講一般性的道理,在屬靈教育方面卻很短缺。所以,有的人在我們中間聽了三十年道,還似懂非懂,好像都知道,卻沒有一樣弄得清楚。這是因為我們沒有教育制度,在『教』的一面沒有路。倪柝聲弟兄曾為這緣故開辦訓練。他作了初信造就五十二題,就是要大家到各處一題一題去教導。
今天人受地上的教育,從幼稚園起,小學六年,中學六年,大學四年,研究所再讀幾年,就拿到了碩、博士學位。然而,聖徒們聽我們講道,比我們的兒女受教育的時間還長,結果連屬靈小學都沒有畢業;這是我們對不起他們。所以,從今以後,我們非實行教育性的教導不可,一定要實行分級真理教育。
為著應付這個需要,我們進行真理課程的編印,一共有四級,每級有四卷,每卷十二課。我們豫備每週教一課,一年教授四十八課。弟兄姊妹們只要好好接受真理教育,一年就可以讀完四卷真理課程,四年可以讀完全套真理課程。在臺北這裏,我們要開始在主日上午,實行分級真理教育;這就是我們的『教』。
在主的恢復中,今天最需要的就是得人;得人以後就需要養和教。我們今天的缺乏就是生得不彀,養得也不彀,教更是沒有。一個興旺的家庭,是一直的生,生了就養,然後要教,讓孩子受教育,叫他們成材。臺灣今天各方面都有發展,乃是因為教育辦得好,人才產生得多。人才一多,各項事業都能發展,社會也能上軌道,國家自然就富強。家是如此,國是如此,召會也是如此。求主憐憫我們,帶我們在各方面有新的起頭。
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三十日早上講於臺北(全臺長老同工聚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