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馬書一章九節上，七章六節，腓立比書三章三節。
人事奉神，完全是一件與神發生關係，和神接觸的事。神是靈，我們事奉祂，非用對機關不可。聽聲用耳，看物用眼，喫飯用口，走路用腳，作事用手，思想用腦；我們事奉神，該用的機關乃是靈。神創造人時，特特給人造了一個機關，就是我們的靈。撒迦利亞十二章一節說，『鋪張諸天、建立地基、造人裏面之靈的耶和華說。』在這一節裏，神把天、地、與人裏面的靈並列。神鋪張諸天，建立地基，還造人裏面的靈。多年來，我們沒有看見這一節是把人的靈與天、地並列。在天地間，神創造了許多東西，可是撒迦利亞只題天、地和人的靈。按常理說，這裏的講法應當是天、地、人：『鋪張諸天，建立地基，造人；』但是這裏特特點明人的靈：『造人裏面之靈。』所以，人的靈雖是個小小的機關，在神眼中卻太重要了。人與犬、馬不同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人有靈。神沒有為其他造物造靈，只給人造了一個靈。
我初到美國時，看見成千成萬的基督徒，但是我發現，幾乎沒有人談到人的靈，也沒有人知道人有靈。這是何等可憐！然而，在我們中間，老老少少都知道天是為著地，地是為著人，而人有靈是為著神。神是靈，而祂需要人，所以必須給人造一個靈。如果人裏頭沒有靈，人就沒有辦法接觸神這靈。『神是靈；敬拜祂的，必須在靈…裏敬拜。』（約四24。）神的創造是為著祂自己，祂是為著自己創造人，所以給人造了一個靈。
人要生存，所以人有肉身；和肉身相配的就是魂。肉身需要衣、食、住、行，因此需要一個地球。神把地球造得剛剛好，能供應人衣、食、住、行，滿足人肉身的需要，這是很有意思的。假若地球靠太陽近一點，地球溫度太高，所有的動植物都不能生存。假如地球離太陽遠一點，地球溫度太低，生物就都會凍死。地球與太陽距離適度，不遠也不近，所以溫度非常合式；再加上空氣、陽光和水，地球上就有百物生長。可以說，整個地球都是為著人。
一九五八年我去歐洲，那時科學家正在研究登陸月球。有些英國弟兄問：『如果發現月球上面有人怎麼辦？』那時我說，『我雖然不懂物理、天文，但我敢擔保月球上沒有人。若是月球上有人，聖經就站不住了。』以後科技更發展，人類果然登陸月球，知道月球上沒有空氣也沒有生物。根據月球上拍的照片，月球真是一片荒涼，沒有草，沒有樹，連隻小蒼蠅都沒有。然而感謝主，地球上滿了生物，人也能生存。地裏長出穀物，除了需要土壤的養料外，還需要空氣、陽光、水分，這三樣都是從天而來。這給我們看見，天是為著地，地是為著人，而人是為著神。人有靈，是為著能接觸神。
一題起事奉神，就必須認識靈。基督教的墮落，就是在靈上墮落，成了宗教。宗教就是人沒有基督還能事奉神，作討神喜悅的事。傳福音沒有靈，是宗教；讀聖經、解釋聖經沒有靈，也是宗教。即使禱告唱詩沒有靈，一樣是宗教。宗教的定義就是：人敬拜神、事奉神、作討神喜悅的事，卻沒有神的靈，也不在人的靈裏。今天，神的靈與我們的靈已經聯成一靈。羅馬七章六節說，『…叫我們在靈的新樣裏服事。』這裏的靈，很難說是神的靈還是人的靈。按我個人的領會，這裏的靈至少一半是指著神的靈，一半是指著人的靈。換言之，這是二靈成了一靈的靈。林前六章十七節說，『但與主聯合的，便是與主成為一靈。』這兩處經文中題到的靈，都是二靈成為一靈的靈；這靈就是我們事奉神的機關。
人在社會上作事，注重的是方法、工具；但我們在召會裏事奉神，還要加上一點：非有靈不可。在大學裏教書，只要具備頭腦、知識、口才，講得動聽就可以。然而，在召會中為主說話，雖然也要頭腦清楚、口齒清晰，但主要的還是要用靈。我們在召會中說話若沒有靈，就會像一個玩偶。我們在召會中無論作甚麼，都必須有靈。譬如，作整潔、擦地板都必須有靈；這樣，一和同作整潔的聖徒們交通，靈就能出去，叫人得著生命的供應。即使作招待，也都得有靈，叫人一接受我們的服事，裏頭就摸著生命。若是沒有靈，光是西裝筆挺，不過像世俗慶典場合裏的招待人員，不能叫人得著生命的供應。在召會的聚會裏，不該有不用靈的招待。不在於微笑或不笑，乃是要有靈。服事招待，要把靈推出來；靈是最真的，誠於中，就形於外。
我們怎樣服事招待，靈纔會出來？靈要出來，靈先要滿。靈不滿，就出不來。杯子裏的水若是只有半杯，就不會流出來。杯子倒滿水時，水就流出來。比方，有時我們在家裏生氣，裏頭滿了『氣』，但是晚上要服事招待，所以仍到會所門口作招待。雖然我們可以裝出笑臉，但別人經過我們身邊，會覺得我們的眼睛、鼻子、口、全身的毛孔，都有一股『氣』冒出來，因為我們裏頭充滿了『氣』。又比方我們在家裏既沒有生氣，也沒有與主交通，聚會時間一到，就來作招待。我們站在門口，既沒有『氣』出來，也沒有喜樂出來，沒有靈出來；這種招待也是空的。所以，我們服事招待之先，一定要到主面前禱告：『主阿，我愛你，我需要你。主阿，我來到你面前。』我們最少要禱告二十分鐘。沒有禱告，就沒有靈。
要有靈中的事奉，非禱告不可
我們的靈和神的靈已經調成一靈；然而我們人的靈是器皿，神的靈是內容。我們的靈是用來裝神的靈，要裝神的靈，必須有禱告。所以，弟兄姊妹作招待之先，一定要禱告，裏頭要加油，加靈。作整潔也是如此，否則大家來了，各作各的事，你不供應靈，我也不供應靈，事情作完就走，這種事奉是空的。我們在召會中事奉，一定要禱告到裏頭灌滿靈，充滿靈，充滿主。這樣，到了事奉的時候，你的靈出來，我的靈出來，大家的靈都出來，就能彼此供應生命。這就是事奉的祕訣。
保羅說，『我在祂兒子的福音上，在我靈裏所事奉的神，可以見證我怎樣在禱告中，常常不住的題到你們，祈求神。』（羅一9～10上。）這指明在我們的靈裏事奉神，與禱告祈求是分不開的。若不禱告，就產生不出靈的事奉；我們一定要禱告。
有的弟兄擔心，年輕人的靈在特會時容易動起來、熱起來，但是過幾天又會冷下去；而年長聖徒的靈不容易動，也就不容易常常新鮮。對於這兩種情形，解決的方法是同樣的，只有禱告。我們的靈要能火熱，常常新鮮，非禱告不可，非接觸主不可。所以聖經纔說，要不住的禱告。（帖前五17。）
從前我們不太了解，怎樣纔能在作事、辦公、教書時不住的禱告。現在我們知道，聖經說到要不住的禱告，乃是指我們裏頭要有禱告的靈，使我們不斷與主接觸。為此，先得有定時禱告。在一天當中，若沒有兩三次定時的禱告，就不容易維持不斷與主接觸。早晨總得花一點時間禱告，把自己禱告到禱告的靈裏。差不多到了中午，還得有一點時間禱告。下午或晚間，還得用一點時間，把自己禱告到靈裏，禱告到禱告的靈裏。當我們活在禱告的靈裏，很自然的上課也禱告，辦公也禱告，這就是不住的禱告。按我們的經歷，每一個人，每天都得有兩三次定時到主面前禱告。在早晨、中午、下午，或在晚上，無論怎麼忙，都得找出時間禱告。若是不禱告，我們的靈就無法新鮮。
每早晨，我們總要用一段時間，在主面前有禱告，無論十分鐘、十五分鐘、或二十分鐘都好。不要為著人事物禱告，只要單單接觸主，與主交通。若是感覺有罪，一定要對付，要認罪，求主寶血潔淨。這時可再讀一點聖經，得著供應。即使再忙，還得盡力守住。偶爾一兩次來不及禱告還可以，但若連續一週、一個月，每早晨都不禱告，只是按時聚會，就會變成宗教徒。正當的情形是，我們天天早晨禱告，最少要有幾分鐘。在白天，無論如何總得有一兩次禱告。晚上也要找出時間禱告。總要天天禱告，此外沒有第二條路。
如果我們是這樣一個禱告的人，活在禱告的靈裏，自然就能將我們所帶領的人，帶進禱告的生活裏。青年人若沒有被帶到禱告的靈裏，過禱告的生活，一切蒙恩的情形都不會持久。只有一條路能保守我們的蒙恩，就是被帶到禱告的靈裏，被帶到禱告的生活裏。我們若摸著這個，活在禱告裏，就非常有價值。
從前我們有個錯誤的領會，以為到聚會中高聲讚美，大聲呼喊主名，就是運用靈、釋放靈。我們不能說那不是釋放靈，但釋放靈、操練靈，重在與主接觸。因此，一天二十四小時，甚至我們躺在床上休息，都得操練靈。我能見證，當我在床上休息時，我與主交通、禱告，往往得著不少亮光；這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操練靈。不要有一種錯誤的觀念，以為在家裏可以發脾氣、罵人，到聚會中仍舊能高喊：『讚美主！』這是唱戲、裝假。平日就要操練靈，對人說話要從靈裏說，作事要從靈裏作。要操練到一個地步，無論作甚麼都要從靈裏。若是這樣，事奉就成功了。這是聖經裏所說的：『在我靈裏…事奉，』（羅一9，）『在靈的新樣裏服事，』（七6，）『憑神的靈事奉。』（腓三3。）所以，我們一定要天天操練，無論服事兒童、青少年，禱告、唱詩，作整潔、招待，都要操練靈。要操練靈非禱告不可；無論作甚麼，要先禱告、加油、加靈、加主，加滿了再去作。
在召會的事奉中，雖然會遇見各種問題，但那都是枝節，基本的問題是缺少操練靈。你一操練靈，肉體就受對付，脾氣就消除。姊妹們若是容易生氣，勝過脾氣最好的方法，就是立刻回到房裏，跪下禱告。要讓脾氣洩去，非跪下禱告不可。只要竭力操練靈，衝出幾句禱告：『主阿，我要發脾氣了。主，充滿我，我讚美你。』靈就充滿，氣就洩去，問題就沒有了。要對付肉體、情慾、脾氣，沒有第二條路，非禱告不可。無論那靈在我們裏面，要作甚麼工，都需要我們禱告配合。禱告主就是運用靈，操練靈，加強靈。我們越禱告，靈越剛強、越新鮮。箇中的奧妙很難說透，只有你自己去禱告，去經歷，纔能領會。我們一定要禱告，要操練靈；這樣就能在靈中事奉神。
一九七九年十月二十九日講於香港（香港召會事奉聚會）
原刊於一九八○年五月『話語職事』第五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