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都知道，以弗所書是特為將召會啟示給我們，為著叫我們知道召會是甚麼。然而在已過的年日中，許多關乎以弗所書的註解和講論，大部分都是注意道理的一面。說得好聽一點，是啟示的一面，關乎召會的真理，和基督身體的啟示；但少有人從這卷書，來看關於經歷的部分。甚至有人以為這卷書是講道理的書，而沒有論到經歷；其實，這並不彀準確。
事實上，以弗所書中道理或說真理講的雖多，卻不若經歷多，這卷書其實是重在經歷。我們要看見，建造召會需要啟示，但建造召會更需要經歷。認真說，召會不是僅僅從得著啟示建造出來的，乃是從經歷基督建造出來的。如果我們只有啟示，就要遭遇許多的破壞；因為啟示常叫人有異議，你的啟示和別人的啟示不一定一樣。然而，當我們摸著經歷時，在經歷中常常是相同的。我們對於一件事可以有這個看法，或那個看法，但是當我們去作時，就知道我們的看法不一定正確。在啟示裏我們容易有異議，但是在經歷中我們常被帶到一致裏。以弗所書說到末了，乃是要拯救我們脫離道理。可以說，以弗所書這卷書，的確要把我們從道理裏帶出來，把我們帶到經歷裏。
以弗所書分作兩部分。有的人說頭三章是一部分，後三章是一部分。事實上，這個分法不彀準確。說得正確一點，一章一節至三章十三節是頭一部分；從三章十四節起是第二部分。頭一部分可說是啟示，第二部分可說是經歷。使徒保羅寫這卷書時，有兩個重要的禱告。第一個禱告是在第一章裏，第二個禱告是在第三章裏。頭一個禱告是求啟示的禱告：『願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神，榮耀的父，賜給你們智慧和啟示的靈，使你們充分的認識祂。』（一17。）這是啟示問題。使徒保羅為著聖徒得啟示禱告，叫我們能有屬靈的看見。我們甚至可以說，二章和三章上半都是使徒保羅頭一個禱告的一部分。他在這個禱告裏，把我們應當看見、應當認識的事，提綱挈領的告訴我們。
保羅為召會得啟示禱告之後，再有第二個禱告，是為召會求經歷的禱告：『願祂照著祂榮耀的豐富，藉著祂的靈，用大能使你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使基督藉著信，安家在你們心裏，叫你們在愛裏生根立基，…使你們被充滿，成為神一切的豐滿。』（三16～19。）這是經歷問題。所以第二個禱告，每一點都與經歷有關。從三章下半之後，不再是啟示的問題，而是經歷的問題。然而，歷代講解以弗所書的註解，都沒有好好點出這一面。今天我們說到召會時，不能只注意啟示的一面，還得更多注意經歷的一面。說到建造召會時，我們儘管把啟示擺出來，但還得加倍的帶聖徒們有經歷。
這裏要強調幾個經歷的重點。在使徒保羅的禱告裏說到：『使你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』，好叫基督『安家在你們心裏』。這是我們要有召會生活、身體的配搭，所必須有的實在、基本的經歷。這個基本的經歷，就是我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好叫基督安家在我們心裏。裏面的人就是我們得重生的靈，在我們重生的靈裏有主自己作為賜生命的靈，在我們裏面作生命。我們的靈裏若沒有生命，靈就只是一個器官，還不是一個人位；因為靈裏有了生命，所以是一個人位。
我們受造的這個人，生命是在魂裏；聖經把人稱作『魂』，是因為魂裏有生命。（創二7，三五18，四二21。）魂不只是個器官，還是一個人位；因為人受造的生命是在魂裏。為甚麼魂能稱作人，而人的體不能稱作人？因為體是一個器官，人受造的生命不在人的體裏，乃是在魂裏。在原初神創造人的時候，靈也是人魂的一個器官。所以，人是一個在魂裏的人，一個受造的生命。這個人在外面有個身體作器官，以接觸物質的世界；裏面有一個靈作器官，以接觸屬靈的世界。換句話說，原初人的靈不是一個人位。乃是當我們接觸主的時候，主進到了我們靈裏，在我們靈裏就有了生命，我們的靈便成了一個人位。
現在我們裏頭有兩個人位，問題是我們要憑那一個活著？我們要憑裏面的這個人活著，就要治死舊人。治死舊人並不是把魂放棄了，而是把魂當作一個器官。所以，我們要把靈當作一個人位，而把魂當作一個器官。我們不憑魂的生命活著，不讓魂作人位，這樣，魂纔能作器官，正如身體是器官一樣；而我們的魂生命，就被置於死地了。治死魂不是治死魂的功能，乃是治死魂的生命。從今以後，不把魂當作一個人位，而是把魂當作一個器官，給靈使用，就是給裏面的人使用。我們魂裏的心思、情感、意志，是魂的各部分；這些部分的功能並沒有廢棄，乃是藉著更新，作靈的器官，給靈使用。所以，我們得救之後應當憑靈活著；我們應當是個在靈裏活著的人，以魂的功能為器官。
現在我們看見外面的人就是魂，裏面的人是我們重生而有主在其中作生命的靈。我們需要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並不是一件道理的事。我們所以對召會有問題，對身體生活有難處，就因為我們沒有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。召會中所有的問題和難處，就發生在人的魂太強；舊人太強，而新人不強。所以，使徒保羅特特為這個禱告，叫我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。直到今天，我們大部分的人都是外面的人強。你外面強，我外面也強，我們大家外面都強，就鬧得我們外面的生活亂糟糟。召會生活不是難在別的問題，而是難在我們外面的人強。所以，要講召會生活的實際，要談到召會實際的建造，我們必須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。
使徒保羅實在精通屬靈的事，他知道人的難處是裏面的人不剛強。今天我們在召會中判斷事情，往往都把裏面的人擺在一邊，而完全用理智、用眼光、用情感判斷。多年來，我們在召會中，甚至在召會的許多事務上，我們的斷案，多半是憑著理智和情感。尤其姊妹們，常常是憑著情感，所以有時，召會就是給姊妹的情感弄得沒有辦法；當然，有時也給弟兄們的頭腦弄得招架不住。這給我們看見，召會中的難題，實在是出在我們外面的人太強。所以，我們需要的乃是靈強。若是我們肯讓出一點路，讓主藉著祂的靈，用大能使我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召會生活就會一點問題也沒有。
這就是為甚麼當我們有難處時，要大家禱告，因為我們外面的人實在太強。若是我們眾人不禱告，一在情感裏，或一講道理，就往外去了。我越講越有理，你越講越有理，並且你越講越把我的理引出來，我越講也越把你的理也引出來。這時我們若能說，『我們禱告罷；』這個禱告就會使我們往裏面去。結果，外面的人會安靜，裏面的人會動起來；這就是禱告的用意。我們若真在靈裏禱告，我們裏面的人會動起來，這一動，就得加強了。裏面的人一強，我們中間的難處就過去了。靈在我裏面，把我外面的人征服了；靈在你裏面，把你外面的人征服了；這樣，我們眾人裏面的靈便增長了。
召會實際的經歷是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裏面的人一強，就征服外面的人。這外面的人就是魂；另一面說，外面的人是心，是心思、情感和意志。你裏面的人一強，就往外開展，結果你的全心、全魂就被主佔有，主就安家在你心裏了。主今天在你靈裏，但還沒有安家在你心裏；主今天在你靈裏，但還沒有充滿在你的全心、全魂裏。你的思想還沒有被主征服，你的情感還不受主管制，你的意志還沒有被主折服；所以在你的心思、情感、意志裏，沒有給主多少地位。因此，在你身上只能傳召會的道理，只能傳召會的啟示，還不能傳召會的經歷，還不能傳召會的實際。乃是等到你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讓基督有出路，從你靈裏出來，征服你的心思、情感、意志；那時，基督就要佔有你的全心、全魂，並在你心裏安家。這時纔有召會的實際，你也纔能經歷召會。所以，我們對召會的經歷是在靈裏，召會的實際也是在這個經歷裏。
我們要看見我們的工作乃是建造召會。然而，我們如何作這個工作呢？我們需要有經歷，並要在靈裏幫助弟兄們，經歷使徒保羅的第二個禱告。使徒保羅是多方的禱告，從經歷說，他是要我們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使基督安家在我們心裏，結果就使我們在愛裏生根立基；（弗三17；）並與眾聖徒一同領略基督闊、長、高、深的量度；（18；）認識基督那超越知識的愛，使我們被充滿，成為神一切的豐滿。（19。）首先，是我們得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；第二，是讓基督在我們心裏安家；第三，我們被充滿，成為神的豐滿。這是三個重點，盼望聖徒們對這事要多有經歷。裏面的人剛強，我們裏面的每一部分就會有經歷；然後，纔能講給別人聽。我們一部分一部分的讓基督佔有，讓基督安家，至終我們就被充滿，成為神的豐滿。
我們需要許多篇的信息，纔能領會甚麼是神的豐滿。神的豐滿是有形有體的居住在基督裏。（西二9。）所以，我們讓基督安家在我們心裏，神的豐滿就會充滿我們全人，甚至使我們成為神的豐滿。我們今天需要這一個，我們需要裏面的經歷，而不是甚麼外面的澆灌。
我們今天的需要是裏面的，並且不只是道理和一些的啟示，或者甚麼異象。我們若僅僅注意我們與基督一同坐在諸天界裏，而沒有任何經歷，我們所有的就會是空的。我們的經歷不在看見裏，不在啟示裏，乃是在靈裏。我們若僅僅看見，我們在基督耶穌裏，與祂一同復活，一同坐在諸天界裏，而沒有經歷，這就不過是個道理。你的看見，若是沒有經歷，就還是客觀的。今天我們所急需的是，我們靈裏常常有這個經歷，並且知道如何經歷神照著祂榮耀的豐富，藉著祂的靈，用大能使我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使我的魂向裏面的人屈服。主在我們裏頭，往外一部分一部分的開展，不是瞬間的，乃是一部分一部分的佔有我們，一部分一部分的把我們的心思、情感、意志都佔有了，我們裏頭就有地位讓給祂。我們需要這個經歷，我們更需要向主禱告，給我們口才傳講這個真理。
聖經有六十六卷，一千多章，講到謙卑、忍耐、溫柔、安靜、孝敬父母、友愛弟兄、愛人如己、以及七十個七等，有很多的道，可以說是講不勝講。然而，我們的道是集中在這些事上麼？我們是勸人發熱心，勸人三天三夜禁食，勸人去得能力、說方言，還是講甚麼叫作基督教，或者給人看見甚麼是屬天的異象、屬天的啟示？我們自己應該先有這些經歷，然後帶著啟示，把人帶到這些經歷裏；這樣的道纔是深的、有能力的。我們講一篇信息，應當把神講到人裏面，使這信息在人裏面是生生不息的；就如種下一粒種子，長出東西來，那個果效是生生不息的。今天我們需要這種信息。
我們講謙卑、忍耐的道是有益處，勸人得聖靈澆灌也是有幫助，甚至說一點關乎方言的事也有一定的意義；但我們若讀羅馬書、以弗所書等這些書信，就會看見書中並不題這些事。約翰一書是補網的書，啟示錄是結束的書，這些書信裏也沒有題及方言等；因為補網是用裏頭的生命來修補，結束也是用裏頭的生命來總結。
或許一對夫妻鬧彆扭，姊妹們去看望作妻子的，就勸她蒙福的路是順服，姊妹是應該蒙頭的。然後，就翻開以弗所五章，說到作妻子的要凡事服從丈夫。（24。）這一點也不錯，但是姊妹們不必從聖經學這些道，因為從孔孟的教訓裏，已經懂很多這些道理。所以，我們是作甚麼工呢？難道是作三從四德的工麼？我們都以為自己作的是屬靈的工作，事實卻不然。聖經說姊妹是蒙頭的，該順服自己的丈夫，但你自己有沒有站在蒙頭的地位呢？我們帶人的原則是一樣的，總要摸裏面的生命。
我參加過無數次基督徒的婚禮，幾乎都是引用以弗所五章，從來沒有看見人把以弗所三章讀給會眾聽。甚至連我們也很少讀：『願祂照著祂榮耀的豐富，藉著祂的靈，用大能使你們得以加強到裏面的人裏，使基督藉著信，安家在你們心裏。』（三16～17。）我們幾乎沒有聽見婚禮中題及這樣的話；幾乎個個都說，作妻子的要服從丈夫，作丈夫的要愛妻子。大多數基督徒對甚麼是召會和召會的建造，都沒有看見。
我們有眾聖徒，卻沒有召會生活；因為眾聖徒都不在靈裏，甚至我們作工的人也都難得在靈裏。你或許要問說，我們怎樣使人回到靈裏？我要說，我們自己要先有這個經歷。多少次我們在為難中，不得解答的時候，乃是回到靈裏纔有解答。多少次我們的苦處無法勝過的時候，乃是一回到靈裏就勝過了。多少次我們過不去的事，越想心思越過不去，越想情感越衝動；然而，一回到靈裏就過去了，在靈裏就清楚了。今天你碰到一個不講理的姊妹，既不講順服，也不講蒙頭；這時，你就要講裏頭的故事，把你裏頭的故事說出來，作一篇見證摸著她的靈，摸著她的深處。
到底主是否在我們裏面安家，到底我們裏面神的豐滿有多少？我很擔心，我們一摸著這個道，我們裏面就辭窮了；因為不懂，因為少有經歷。所以，我們沒有辦法建造召會。建造完全是在靈裏的事；我們要有經歷，要求神給我們話，把這個經歷說出來，能摸著人的靈，摸著人的深處。我們講以弗所四章，一個身體、一位靈、一個盼望、一主、一信、一浸、一位眾人的神與父，（4～6，）講得很多，但就是把三章求經歷的禱告完全忽略了，把後面講經歷的事也完全忽略了。我們這七個一可以一講再講，但我們還是沒有這個一，因為這個一乃是在靈裏。
以弗所四章說，『祂既升上高處，就擄掠了那些被擄的，將恩賜賜給人。…祂所賜的，有些是使徒，有些是申言者，有些是傳福音者，有些是牧人和教師。』（8，11。）我們從前客觀的道理太多，於是只懂得客觀的道理，一點沒有主觀的經歷。試問主怎樣賜下使徒和申言者？使徒保羅、彼得怎樣成為使徒？簡單的說，乃是那位死而復活、升上高天、得勝的主，把祂自己作到他們裏面；把祂的死，祂的復活，祂的升天、得勝統統作到他們裏面。祂把保羅這個人聖別、變化了，把這個人完完全全拆毀了，並且把他裏頭的性情全數改變了。這一位死而復活、升天得勝的主，藉著祂的死與復活，以及升天得勝，把這一個頂撞神、與神為仇為敵、邪惡的人作到一個地步，成為一個可愛的使徒；主乃是把這樣一位使徒賜給我們。
今天基督教裏，人可能辯論關於使徒的職分、使徒的地位和使徒的權柄，卻沒有看見，一個使徒，或是一個主所賜祂身體的恩賜，乃是一個被主擄掠的人，讓主把祂的死與復活，並祂的升天帶著祂的得勝，都作到他裏面，使他有了徹底的改變。我們若是肯讓主作這個工，我們鐵定是主給召會的大恩賜，就是在主手中有用的人，讓主使用來建造祂的召會，成全別人。所以，成全人一點不在乎講道給別人聽，完全是在於你自己讓主作了多少，讓主成全了多少，使你能彀根據你被成全的經歷，去成全別人。所以，能成全別人就能建造。
有時我聽見弟兄們說，某某弟兄很會聯絡感情。但這個人在召會裏沒有多少用處；這樣的人恐怕在俱樂部裏比較有用，因為他很擅於聯絡感情及社交。別人吵架，他一來調停，大家就歡喜快樂；有他就和睦，沒有他就爭吵不休。然而，這並不是建造召會。建造召會是一個人蒙了憐憫，給那一位生命的基督擄掠了，並且繼續蒙祂憐憫，向這位主敞開，讓主把祂自己作到這人裏面；把祂的死、祂的復活、祂的升天、祂的得勝，統統作到這人裏面，使這人整個從裏到外都聖別了、變化了。並且不僅變化了，甚至這個人擺在眾弟兄中間，是主賜給召會的恩賜，是建造召會的恩賜。這個人纔能作召會的工作；他是全時間也罷，帶職業也罷，並沒有兩樣。這時，你稱這個人為使徒也好，不稱他是使徒也好；稱他是申言者也罷，不稱他是申言者也罷，甚麼都不稱也可以。然而，這樣的人就是真正的恩賜，來建造召會。
當他來建造召會時，既不需要聯絡感情，也不需要到處拜訪。他所接觸的人，裏面會認識基督，而不僅是認識所謂的道理或異象。人裏面知道怎樣接觸這位活的基督，知道怎樣讓基督一步一步得著地位。經過與主的接觸、交通，主的死、主的復活、主的升天都能作到這人裏面。他這樣作幾年後，聖徒都會這樣被成全。然後這樣被成全的聖徒，會成為一個個恩賜，賜給召會；也都會同樣去成全別人。召會乃是這樣建造起來的，而不是靠人工的聯絡，人情的拉攏，更不是人手的推動。
以弗所四章太豐富，也太深奧了。我們以為主理所當然的給了我們使徒、申言者、傳福音者、牧人和教師。不，主乃是藉著祂的死與復活、升天、連同祂的得勝，把祂自己帶著這一切的經歷，作到我們這人裏面，使我們成為祂賜給召會的恩賜。建造召會的工作只能這樣作，捨此沒有第二條路。讀經無法建造召會，查經無法建造召會，講異象無法建造召會，說啟示無法建造召會，講道也不能建造召會，搞靈恩更不能建造召會，說方言一樣不能建造召會。哥林多召會說方言最多，但神責備他們也最多。
在新約書信裏，沒有一個召會，像哥林多召會分門別類的那樣厲害，只因為他們注重恩賜過於生命。有些人覺得磯法不錯，所以屬磯法；有些人覺得亞波羅不錯，所以屬亞波羅；有些人覺得保羅不錯，就屬保羅。（林前一12。）這給我們看見，注重恩賜的結果，容易叫人的肉體出來。然而，若是注重裏面生命的工作，注重裏面愛的工作、變化的工作，人對外面的恩賜就不會有多少的羨慕。
今日的基督徒就是這樣可憐—重口才，重講道，重外面的恩賜，重外面的能力。我們若在主面前，讓主作過工，就知道建造召會不在於這些。提倡恩賜、能力、方言、異象、口才的，到末了都是作出自己的一個小宗派；這些並不能建造召會。就如以弗所四章所說，為一切教訓之風所搖蕩，（14，）結果就成了一個小宗派。主所給召會真實的恩賜，都是在裏面被十字架挖過，在裏面讓基督作過工。
保羅到哥林多，沒有意思作一個保羅的工作；彼得到哥林多，也沒有意思作他自己的工作；亞波羅到哥林多，也沒有意思作他自己的工作。他們所作的就是一個工作，就是建造召會。保羅責備哥林多人說，『你們各人說，我是屬保羅的，我是屬亞波羅的，我是屬磯法的，我是屬基督的。基督是分開的麼？保羅為你們釘了十字架麼？或者你們是浸入保羅的名裏麼？』（林前一12～13。）這些分門別類乃是從肉體來的。保羅說，『你們豈不是屬肉體的人麼？』（三4。）建造召會的工作，乃是這些恩賜經過十字架挖透；他們是經歷十字架的，是認識復活的，也是在升天的靈裏的。恩賜是這樣出來的。我們乃是說到生命長大發展出來的恩賜，不是重在外面的恩賜。經過主這樣作工的人，就是主給召會的恩賜，這樣的人纔能建造召會。
一個人經過主如此作工，就成為一個恩賜賜給召會；這樣的人，不是把更多的道理給人，乃是幫助人脫離道理。以弗所四章十三至十四節說，『直到我們眾人都達到了信仰上並對神兒子之完全認識上的一，…使我們不再作小孩子，為波浪漂來漂去，並為一切教訓之風所搖蕩。』十五節說，『惟在愛裏持守著真實，』這個『真實』原文與約翰福音的『真理』、（十七17、）『實際』（十四6）是同一個字。持守真實，就是持守真理、實際，這實際就是基督，如主耶穌所說，『我就是道路、實際、生命。』（6。）我們要持守基督；至於基督以外的各種道理，無論好壞，都像風一樣，這些教訓之風會把人吹走。為教訓之風所搖蕩，就是漂來漂去，隨從各樣的派別。這種使人漂來漂去的道理，即使講得都對，我們也不跟隨。人可以傳講任何道理，但若是要我們跟隨某個道理，而從召會中出去，我們就不跟從。我們只知道神終極的目的，乃是要建造召會。
信仰就是我們所相信，能叫我們得救的，這信仰只有一個，所以我們要達到信仰上的一。然而，道理有許多，所以道理無法叫人合一。我們要達到在信仰上並對神兒子之完全認識上的一，是沒有問題的。難為的是，有人把道理帶進來，諸如辯論安息日對還是主日對，這些並不是信仰裏的問題。然而，一把這些帶進來，就是把教訓之風帶進來。教訓之風一來，許多人就被搖蕩了。所以，只有身體能解決這些教訓之風。即便是對的道理，我們也不能讓它漂；這實在是個試驗。
一題到召會的生活，召會的建造，的確需要出代價。有些人的難處，不是因著對召會的道路不清楚，乃是因著不肯出代價。因為一摸著召會，就摸著出代價。你也許把道理講得很對，但是你不該用道理把別人拆毀。為著召會的緣故，你應該把對的道理放下。所以，我們無論到任何地方，若是只加給人道理，就不是作召會建造的工作。真正作召會工作的人，實實在在是使人脫離道理；用基督和祂的十字架，把人帶到基督和祂的十字架上，帶到靈裏。我們無論到那裏，絕不能因著我們的傳講，人的道理增多了；反而應該因著我們的傳講，使人脫離道理，丟棄道理。
今天要緊的是在基督的信仰上，認識神的兒子，並持守這個真理。我們需要知道這條路，並把人指引到這條路來；然後，人就知道怎樣持守真理，而不受教訓之風搖蕩。我們可以講千萬篇的道，卻只為帶進一條路，就是基督與召會的路；無論怎樣講，我們都該往這條路上去。建造召會的工作，不是出去講更多的道，乃是使人脫離道理。我們總要講到人不注意道理，只注意達到信仰上並對神兒子之完全認識上的一，並且持守真實，就是基督。
一九六五年十月二十八日講於臺北（生命及事奉訓練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