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時：一九三七年春
講地：廣州
約翰一書四章十六節：『神愛我們的心，我們也知道也信。神就是愛；住在愛裏面的，就是住在神裏面，神也住在他裏面。』
約翰福音三章十六節：『神愛世人，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，叫一切信祂的，不至滅亡，反得永生。』
羅馬書五章八節：『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，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。』
以弗所書二章四節：『然而神既有豐富的憐憫；因祂愛我們的大愛。』
提多書三章五節：『祂便救了我們，並不是因我們自己所行的義，乃是照祂的憐憫，藉著重生的浸，和聖靈的更新。』
以弗所書二章八至九節節：『你們得救是本乎恩，也因著信，這並不是出於自己，乃是神所賜的；也不是出於行為，免得有人自誇。』
羅馬書三章二十四節：『如今卻蒙神的恩典，因基督耶穌的救贖，就白白的稱義。』
四章四節：『作工的得工價，不算恩典，乃是該得的。』
十一章六節：『既是出於恩典，就不在乎行為；不然，恩典就不是恩典了。』
哥林多後書十三章十四節：『願主耶穌基督的恩典、神的愛、聖靈的交通，與你們眾人同在。』（另譯。）
昨天晚上我們看見，人乃是生來的罪人；又看見人有二種罪，一種是裏面產生的能力，使人犯罪的罪，一種是外面犯出來的諸罪。裏面罪的能力叫人能犯罪，外面犯的諸罪叫人受刑罰。裏面的罪叫人沉淪，外面的諸罪叫神用公義審判人。所以，人因有外面的諸罪，就需要得救，因有裏面的罪，就需要得勝。人因為外面多數的罪，在神面前需要得稱義；人因為裏面單數的罪，迫人去犯罪，所以在人裏面需要得成聖。這二種罪的工作不同。神要救人，如果要救得完全，就必須對付人裏面的罪和外面的諸罪。如果神只對付外面的諸罪，就人的得救不過只是一半，並不完全。許多的基督徒，外面的罪因基督的血得赦免了，但裏面罪的能力卻仍然在。所以你若問他，外面的罪有沒有得著赦免？他說已經得赦免了，但他仍然天天犯罪。犯了罪，又再來得赦免。這乃是因為他只得著一半的救恩，他並沒有得完全。
當人不認識自己，不知道自己的所是時，他看自己，就說，我不是罪人，我不需要救主，我不需要救恩。但如果他看見他真是罪人時，他將如何呢？比方這裏是醫院，如果我病了，將要死，請問是我心急，還是醫院院長心急？如果我不是熱到糊塗了，我必定心急。院長不能替我急，院長不能為全廣州的病人急。如果這樣，醫院就要為院長自己看病了。然而許多罪人不為自己的病心急。有一件事最希奇，就是在主耶穌降生之前，沒有一個人豫備救主的來臨。基督降生時，並沒有人請祂來，也沒有人為祂豫備，乃是神自己為祂豫備。人對自己的罪不急，但神覺得心急，祂要救我們，所以為我們豫備救主。人既是罪人，讓他們死、讓他們滅亡，可以麼？為甚麼神要心急，為甚麼神要想辦法救我們？從這裏就引發一個問題，到底神救恩的動機是甚麼？
人犯罪墮落了，人是該死該滅亡的，但人沒有意思尋求得救。救恩乃是屬乎耶和華的，是神自己想要救我們，不是人想要救自己。從聖經我們能彀看見，神救恩的動機，乃是神的愛。作了罪人的人不愛自己，但神愛世人。所以人自己不急，神卻替人急；人不想救自己，但神想法子要救人。聖經裏有一件最大、最寶貝的事實，就是神對人的態度乃是愛。神的愛在聖經裏有三方面：第一，神就是愛，（約壹四16，）神的性情就是愛；第二，神愛世人，（約三16，）神對人的感覺乃是愛；第三，神的愛藉著十字架顯明，（羅五8，）就是神愛的工作。
第一方面，神就是愛。神就是愛，這是甚麼意思呢？約壹四章十六節是基督徒最熟的經節，這節說，神就是愛。這意思是，愛變成神的性情了，所以說，神就是愛。比方，我有一個小弟最喜歡發問題，總喜歡問野花、粉筆、小狗、小貓等等，我碰到他就怕。因為我有本事回答他兩三個問題，或十幾個問題，但我不能回答他無數的問題。所以我看到他來，就稱他作『問題先生，』然後拿點錢給他去買東西。問問題已經成為他的性情了，所以可以叫他作『問題先生，』或者說，他就是問題。神也是這樣，愛成為祂的性情了，因此祂就是愛。感謝神，神就是愛，愛已經成為神的性情了。我們必須看見，聖經最大的啟示乃是說，神就是愛。
第二，神愛世人。今天有許多人不信神愛他，許多人不信神那麼便宜的救他，許多人想必須苦待自己，纔能得救。如路德馬丁沒有得著亮光之前，跪教堂的梯子、禁食禱告、刻苦己身，他想或許這樣神能彀赦免他的罪。天主教裏許多人都這樣想，也這樣作，他們以為必須求到一個地步，求到神回心轉意，祂纔能赦免我們。這乃是最大的誤會。全本聖經乃是說，你不必求神回心轉意，神從始至今都是愛你的，神對世人是愛到極點的。神自己的性情乃是愛，就是愛成為神自己了，神對人的感覺只有愛。神為人所最誤會的，就是許多人以為神恨人，神要懲罰人。
有一次我讀到約壹四章十六節和約翰三章十六節，我差不多喜樂得發瘋了，我把聖經留在家中，跑到上海馬路上，看見第一個人就對他說，『你知道神愛你麼？』見到第二個人又同樣的說，『你知道神愛你麼？』
我知道在美國有這樣一個人，他家裏很窮，僅靠年老的父親作點工維生。有一天他對父親說，我要出門去。父親問說，你為甚麼要離家？他說，因為家裏窮，喫穿都不足。父親聽了就流淚，第二天早上父親起來煮一點東西給兒子喫，又為他整理了一個包袱。父親問兒子何時走，兒子說今天就走。父親就將包好的東西送給他，並陪著兒子走一程。他們在鄉下一步一步走著，沒有說一句話。後來兒子要離開了，父親就對他說，『我一生一世不想發財，但昨晚我纔恨自己不發財。你因為我們窮，要離開，我心裏很難過。我把一切可以給你的都給你，我最好的東西都在這裏。』他們又一同走了二、三里路，最後父親把一個銀圓給兒子，然後說，『也許你要錢用，你這四、五年都沒有見過銀錢，只見過銅錢，今天我給你這銀錢，是你老母留下來給你的。兒阿，再會了，願神祝福你。』這時那少年的心竅得了開啟，就知道父親愛他。但因家裏實在太窮。所以他還是接過包袱，離別父親而去。他到了一個大城裏，初時作一家報館的主筆，賺了很多錢，然而，他卻忘記了他窮苦的家庭。後來那家報館倒了，他的錢也用完了，最後又病倒。有一天他帶著父親給他的包袱，倒在一家小旅館裏，他想到今天的景況，實在比在家時更不好。但他不知道能不能回家。他想，我不能回家，因為從前對父親不好，父親也許恨我。我在城裏賺錢既沒有寄回家，又沒有和家人通信，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父親的愛？
後來他越病越厲害，就想如果再這樣不好，不如死前，再回去見見父親。他就收拾行李回家。到了家門口，他沒有進家裏去，先在屋外偷看父親。他看見父親老了一些，屋裏的陳設仍然破舊。只見老父親，一個人坐在那裏喫東西，仍然很窮的樣子。後來又看見父親拿聖經禱告，他聽見父親有話說，『求神施恩拯救，求神使我兒子在外面發達。求神叫他不因家中窮困受痛苦。求神使他在外頭得喜樂，不必再受苦。』兒子在外聽到父親的禱告，就知道父親仍然非常愛他，就開門進去見父親，流著淚說，『從今以後，就是在外頭能作最富有的人，我也不願出去了。』
今天的人也像這樣，總以為神不愛人。你要知道，是你不愛神，不是神不愛你，是你不要神，不是神不要你。主對著耶路撒冷說，『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，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，只是你們不願意。』（太二三37。）主說，我願意，但你們不願意。所以不是神不愛你，乃是你不愛神。我們人沒有愛，要叫我們愛神，沒有辦法。另一面，神就是愛，要叫神不愛，也沒有辦法。請你記得，關於神的愛，聖經裏第二個大的啟示，就是神愛世人。神對人的感覺，始終都是愛。
第三，我們還要看見神的愛是如何顯明的，祂愛的工作到底是甚麼。既然神就是愛，並且神愛世人，那麼神如何愛世人呢？是否用手拍拍我們的肩膀說，我愛你？這樣的愛有何用？我們已經看見人是罪人，人需要得救，但人沒有辦法自救。人沒有辦法，神就來為我們辦。我們沒有辦法，神的愛使祂有辦法。所以羅馬五章八節說，『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，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。』神的愛是有表示的，神的愛叫基督到世上來，代替世人受死，解決了罪人最大的難處，就是沉淪。人已經成為罪人，人若要自救，代價太大，人自己付不起。所以神怎麼作呢？神乃是把人的罪放在基督身上，叫祂替我們擔當了神的審判。這樣，當我們看見十字架的代替時，就能知道，神的愛顯明了。這是聖經關於神的愛的第三大啟示。我們能彀看見，聖經裏對於神的愛有三大啟示：第一，神就是愛；第二，神愛世人；第三，神的愛藉著十字架顯明出來。這三大啟示就是對神的愛的分析。
這『愛』字就產生許多的事，神因為愛我們，所以為我們作了許多。神如果不愛我們，祂就無事可作。比方一個人如果不愛人，他的生活很平常，然而當他愛人時，麻煩就來了，他要為他所愛的人作許多的事。神因為愛世人，就為人作了許多事。神的救法乃是根據神愛我們，除此以外，祂的救法是無緣故、無理由的。祂救我們，不是因為欠我們債；祂救我們，也不是因為對我們道德上的責任，神沒有任何責任要救我們。神救我們，只因為祂愛我們。聖經裏全部的救恩，都建立在愛上，愛乃是神救恩惟一的理由、惟一的動機。神如果不作，沒有人能說祂不對，但神因為愛我們的緣故，就願意為我們作許多，甚至叫基督來死在十字架上。
現在我們還要來看，神的愛如何顯明出來。聖經給我們看見，神的愛從兩面顯明出來：一邊是恩典，這是積極的，另一面是憐憫，這是消極的。新約裏有幾處經節，把憐憫和恩典放在一起。憐憫是神看人目前的情形，恩典是神救人離開目前的情形。憐憫是神臨到我們，恩典是神要把我們擺到祂的地位。憐憫是神降到底下來，恩典是神把人放在高處。憐憫是神看人痛苦的情形，恩典是神使人能得著祂救恩的作為。
比方有一位弟兄，你看見他衣服破爛，又生病，而且家裏窮苦。你如果心裏有愛，為他感覺他的衣服破爛、生病、窮苦，這就是憐憫。但這不是恩典，因為你在他身上沒有作一件事。如果你恩待他，給他衣服穿，給他東西喫，給他地方住，又給他錢，這就是恩典。恩典是你有恩在他身上，憐憫是你在他身上的感覺。如果只有憐憫，不彀，這是消極的，並不能解決人的問題；必須有恩典，纔能幫助人。
憐憫乃是神到我們中間，恩典乃是神把我們帶到祂那裏去。神降生來作人，看見人受痛苦，無法脫離罪惡、痛苦、魔鬼，這乃是神憐憫的事。所以當基督在世上時，大都說到憐憫，少說到恩典。在四福音裏很少說到『恩典。』乃是後來祂在十字架上死了，神把人的罪放在基督身上，祂擔當了人的罪，這就成了恩典。所以書信裏多論恩典，因為神的救法已經完成了。神愛我們，祂對我們的光景生發憐憫的心，然後就來為我們作工，好拯救我們。現在我們有一個求神作工最好的事實了，就是神是滿有憐憫之心的。當你禱告求神赦免你的罪時，神是根據那一點聽你禱告呢？你可以對神說，『神阿，我是不好的、我是罪人，我無能自救，我甚至不能來到你面前得救。但聖經說，你喜愛憐憫，不喜愛祭祀。神阿，求你憐憫我，赦免我。』新約、舊約都說過『神喜愛憐恤，不喜愛祭祀』這句話。（何六6，太九13。）憐憫乃是神給人東西，祭祀乃是人給神東西。神說，『我喜歡給你，不喜歡你給我。』要我們作好，我們作不來，即使作得好像差不多，也是不完全。我們是無可憑依，無可倚靠，只有倚靠神憐憫的心。所以你可以靠著神的憐憫，對祂說，『神阿，除非你變為不憐憫的神，否則我很喜樂、我很高興，我要你的憐憫。神阿，我要作一個被你憐憫的人。』
至於恩典，就需要有工作。愛是在心裏，憐憫是在感覺裏，而恩典是在行為上。裏面有愛，外面沒有恩典，就沒有多大用處。放在裏面的乃是愛，作出來的乃是恩典。恩典收回來，這也是愛。愛顯出來，那就是恩典。在你裏面乃是愛，行出來就是恩典。恩典有二個特別的點，第一是寬大；第二是神代替人作。聖經裏有神的恩典和基督的恩典。神的恩典，其重點乃在於神的寬大一面；至於基督的恩典，乃是重在基督為我們工作的一面。有一節聖經是大家所熟悉的，在各公會的牧師常常用這句話祝福，就是林後十三章十四節：『願主耶穌基督的恩典、神的愛、聖靈的交通，與你們眾人同在。』（另譯。）
為甚麼說神的愛，基督的恩典，聖靈的交通？可不可以改作神的恩典，基督的愛，聖靈的交通？不可以。因為神的特點是愛，神就是愛。神在天上是一切愛的源頭。神是愛的源頭，那麼，甚麼人實實在在來世上作愛的事？乃是基督，祂上十字架，被人釘死，為我們贖罪。這就是神的愛為人所作的，這乃是恩典。所以神的特點是愛，基督的特點是恩典。聖靈的交通，乃是把基督為我們所作的一切，流通到我們身上。源頭是神，接下神的愛的，就是基督的工作，也就是基督的恩典。神是愛，基督來表明這愛，但如果就停在這裏，還是沒有用。基督死於各各他，死在十字架上，為我們完成了救贖的工作，這是不錯，但基督所成就的，怎能成功在人身上？乃是藉著聖靈。神的愛是源頭，基督的恩典是神愛的工作，然後聖靈把基督的工作，通到人身上。聖靈將客觀的變成主觀的，祂把在人身外的，作到人的裏面。所以說，但願主耶穌基督的恩、神的愛、聖靈的交通，與你們眾人同在。
這就如同醫院裏先由醫生開藥方，再由藥劑師備藥，最後由護士把藥送到病人那裏。你光知道要用甚麼藥，但沒有人把牠送到你那裏，藥還不能進到你身體裏，必須三者都有，纔能把藥成功作到你裏面。所以林後十三章十四節纔說『神的慈愛，基督的恩典，聖靈的交通。』
恩典是神自己作的。如果是我們自己作的，就不是恩典。自己賺錢生活，不是恩典。我作乞丐，人給我喫，這是恩典。因為恩典是神的工作，所以非常寬大。恩典在聖經裏有三種性質，若以生意來看，我們可以這樣說，恩典的性質是：第一，恩典不是買來的，恩典不像公平的交易，一樣東西值幾元，就給幾元。第二，恩典不是便宜的，並不是說，東西本來值二元，便宜的賣一元。第三，恩典不是借的，不是今天沒有錢，東西先拿去，以後再還錢。
首先，恩典不是買來的。如果我們需要作多少，纔能到神面前，蒙神拯救，這樣的救恩就不是恩典。恩典不是以我們作好，作為得救的代價。恩典乃是白白賜給的。所以聖經說，我們得救是本乎恩典，不是出於行為，（弗二8～9。）是神白白送給我們的。其次，恩典不是便宜的。恩典不是以價格的底點給我們，不是我們作一些，然後有不足的，基督補上，好像以基督為後補。若是我們先自己作，作不好，再靠主，這樣救恩就好像是廉價的，因為是你出了相當的代價，其餘的基督替你出。不是的，恩典絕不是便宜的，我們沒有人能出得起任何一點代價，恩典完完全全是基督的工作。第三，恩典不是借的。許多人說，得救時，是恩典，但得救以後，自己要作得好，否則基督要討回祂的救恩。這好像恩典是先借給我們，等等還要我們來還。絕不是的，恩典從起頭到末了，都是基督作的，完全是白給的，不要我們以後再付代價的。
現在我們要再讀一處經節，如果這是神的話，你就要信；如果是我倪某人說的，你可以不理。我們請讀羅馬三章二十三至二十七節，這是聖經裏最難的一段。世人有一個最大的難處，就是人乃是罪人。人是罪人，如果神不愛我們，就也沒事。人如果犯罪，神讓人沉淪，神也就沒事作了。但今天神有兩大難處：第一，人有罪；第二，神愛人。這兩樣擺在一起，神就必須作工，神要滿足祂對人的愛，神也要解決人的罪。因著人有罪，也因著神愛人，所以就有了恩典。恩典的起點，或恩典的動機，乃是神愛世人，而恩典的需要乃是人有罪。
但另外有一個問題若沒有解決，即使神喜歡救人，神想要救人，也沒有辦法，這問題就是神的公義。今晚我們所讀神的義，如果無法對付，如果無法解決，如果不清楚，神的義的要求如果不能滿足，這樣，雖然神愛罪人，卻無法救人。羅馬書乃是最重要的一卷書，沒有讀過這卷書的人，就不知其中有兩個難關不容易過去。這兩個難關就是，神要滿足祂愛人的心，神也要滿足祂公義的要求。
何謂神的公義？神的公義就是神作事的法則，神作事時，不作則已，一作則必須按公義作。神作每件事都要按自己的公義作。在聖經裏我們能彀看見，有三件事與神發生特別的關係，第一是神的榮耀，第二是神的聖潔，第三是神的公義。神的榮耀乃是神的自己，神的聖潔乃是神的性情，而神的公義乃是神作事的手續，就是神作事的辦法。每次你讀聖經，你讀到神的榮耀，就知道這是指神自己，你讀到神的聖潔，就知道這是指神的性情，你讀到神的公義，就知道這是指神工作的手續或辦法。神是公義的，所以祂無論作甚麼事，祂的手續非義不可。因此，神救人也必須作得頂公義。神救人本來可以有幾十種，甚至成千上萬種救法；但無論救法有多少，神必須作得合乎公義纔可以。這是神救人最難的一個關。神若馬馬虎虎，隨便用甚麼方法都可以，但如果神要作得與祂的公義不生衝突，這是很難的。罪人可以不管用甚麼方法，只要得救就好了；但神不能因為要救人，自己變為不義。公義是神寶座的根基，（詩八九14，）所以如果不公義，神就不作。神既要人得救，又要自己合乎公義，所以神就有一個難關。神的難關就是，如何選擇一個最公義的作法，最合乎公義的手續，一面讓祂能彀救人，一面又合乎祂的公義。
前兩年一位同工的父親犯了國家律法被囚，他的確是犯了白紙黑字的法條，但所犯的罪卻是情有可原，因為他是被人所逼而犯，並非有意犯罪。他所犯的法條，刑罰很重。我覺得他父親所犯的罪的確情有可原，他的年紀也大了，並且又是我同工的父親，與幾位同工也很親密，大家看待他如同自己的父親一樣。我因家庭的關係，認識政府裏面的一些大人物，就答應盡力幫忙。我們一起去找一位南京政府的大人物，對他說，『我的朋友是正直的，我能保證他沒有犯罪。只要你肯寫一張紙條，就可以放了他。』那位大人物說，『我相信你們的話，我心裏也想放了他。在這十天裏，我們開會九次，也請有勢力的人幫助，都沒有辦法。是不是那人沒有勢力呢？不是，他若寫一張紙條，我也就可以馬上寫一張，打發一個人去，或打一通電話，就可以放人了。但是我必須有一個根據，來寫這張字條纔行。我不能因作這件事而得罪國家。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，但我總要用一個方法，能彀合乎法律手續。我不能因要使他脫罪，我自己卻犯罪。』你看見了麼？神救我們也是遇到同樣的情形，祂一定要救我們，但祂必須找一個方法，既合乎公義，又能救我們。神的公義就是說，神救人時，自己不能變成不義。
所以你就看見，神救人最難的事，乃是神一面要滿足祂的愛，一面要合乎祂的公義。祂不能因為按著公義，而失去愛，也不能因為按著愛，而失去公義。二者不能失其一。聖經說，不義乃是罪，（約壹五17，）所以如果不合乎公義，神作不到。神要人知道人得救，是憑公義的，是合法、正當、手續公義的，所以神對世人一切的罪，必須小心謹慎。在這裏有三件事實，第一，人是罪人；第二，神有愛、有憐憫、有恩典；第三，神是公義的神。羅馬書三章二十五節說，神設立耶穌作挽回祭，是憑著耶穌的血，藉著人的信，要顯明神的義。二十六節接著說，『好在今時顯明祂的義，使人知道祂自己為義，也稱信耶穌的人為義。』這意思是，當神稱信耶穌的人為義時，神要人知道，祂自己是公義的。當神救人的時候，神要人知道祂是公義的。神不能枉法，祂不能因著救人，以至陷自己於不合法裏。
羅馬三章二十一節說，神的義在律法以外已經顯明出來。神的義如果在律法以內顯明出來，我們就必須死。神的公義乃是憑著律法，律法是說，犯罪的人應當死。所以如果照著律法而行，罪人都必須死。因此神的義若是在律法以內，今天晚上就沒有福音可傳了。今天神的義乃是在律法以外；人可以得救，但神仍是公義的。
神用甚麼方法能救我們，又合乎祂的公義呢？乃是藉著基督的十字架、基督的寶血。朋友們，我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，如果沒有神的公義，基督就不需要死。為甚麼需要十字架呢？十字架太麻煩了。耶穌要由伯利恒到各各他，然後釘在十字架上，神何必這樣麻煩？祂可以對世人說，大赦了，大赦了，你們可以痛痛快快的去了。神只要一說赦免，就可以了。這樣不是頂爽快、頂便當麼？但問題是，這樣爽快、這樣便當，神的公義就失去了。所以神不能這麼痛快，祂必須叫主耶穌來作人，穿上血肉之體，然後有一天被釘十字架，流出祂的寶血，叫一切相信祂的人，都得赦罪。這就是神既合乎公義，又能救人的方法。神合乎公義的救法，就是叫主耶穌來為我們釘在十字架上，完成救贖的工作。神這樣作，就滿足祂對人的愛，也合乎祂自己公義的要求。阿利路亞，為著神奇妙的愛、憐憫、恩典與公義，讚美祂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