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隨職事與脫開組織

關於全時間受訓者與同工們的動向

經過許多考慮和交通,我們覺得需要把受過全時間訓練的聖徒集中在臺北開展社區。目前受訓者所帶得救受浸的人,不包括各會所聖徒叩門得著的人,已有二萬二千多位。在這二萬二千多位中,有八千位繼續聚會,其中五千多位每週在家中聚會一次以上,還有三千位每個月在家裏有一次聚會;這些家都在受訓者的照顧下。我們盼望訓練結束後,受過兩期訓練的人主要就是去照顧這些家。

在開展方面,我們要先得著臺北市,再來是高雄、臺中等,一直這樣作下去。另一面,為著主恢復長遠的需要,必須更注重大學校園工作。幾十年來我們都有經歷,傳福音果效最顯著的地方是在校園裏。所以我們一到臺灣來,就非常注意大學校園工作。將來參加全時間訓練的人大部分會來自校園,因此校園工作在產生人才的事上非常有用。歷年來校園工作所得著的人,許多都是今天海內外召會的長老或擔負責任者,所以我們要集中力量作校園工作。

除臺北外,臺灣還有好些大都市有人數眾多的大召會。各地同工應當在主面前好好考量,到底自己的負擔是要到那些大都市去幫助那裏的召會,或者要加入臺北的行列,先福音化臺北。這件事他們自己要去禱告,也要和各地召會負責人有交通。各地召會必須把心擺進來,在主面前有禱告,纔能感覺出這些同工應當留在各地,還是要加強臺北的行動。

對於來自臺北以外受過兩期訓練的全時間者,我們盼望他們都能集中留在臺北。然而,這不是定規。我們乃是把這件事擺在各地弟兄們面前,由弟兄們考量各地情況來決定。若是實在需要受訓者回去,幫助當地有所發展,也沒有問題。無論受訓者留在臺北或回到各地,他們的供給都由各地召會來擔負。

如今臺島眾召會從臺北開始,全體一同福音化臺灣,但我們也不願因著各地同工和全時間受訓者都留在臺北,以致各地召會好像被忽略了。因此,眾人需要為此一同在主面前尋求。即使決定留在臺北,也不表示全時間者這一年就不再到各地去。然而,全時間的弟兄們有一種感覺:多年來大家都散在各地服事,各作各的,交通不多。現在他們覺得不應該這樣,乃願意先集中在一起,再一同出去。這樣的集中並非固定在臺北,按照負擔和需要還是可以回到各地,或者幫助當地的大學工作,或是加強當地的訓練,成全聖徒走新路。換句話說,大家可能分在各地,卻是在交通中一體行動。

需要對『跟隨職事』有正確的領會

關於眾人往前的方向,許多人在禱告中都說到『跟隨職事的帶領』、『與職事是一』等。這樣的話不能說不對,卻在於人怎麼聽,也在於人怎麼領會。大多數人對『跟隨職事』這件事缺少正確的領會,恐怕這樣禱告的人自己領會也不準確。

聖經所說的職事,不是指一個人,乃是指主在地上行動的工作。歷世歷代都有主行動的工作。從以諾到挪亞、挪亞到亞伯拉罕、亞伯拉罕到摩西、摩西到約書亞,每個時代都有主在那個時代所要作的工作。在大衛和所羅門的時代,也有神在那個時代的工作。到了新約,主耶穌來了,也有祂的工作。按照聖經歷史,從亞當被造到亞伯拉罕蒙召是兩千年,從亞伯拉罕蒙召到主耶穌死在十字架上又是兩千年,使徒們的時代則有約一百年。四千多年來,神在地上人類中間的行動,強有力的證明祂在每個時代都有工作。主在那一個時代的工作,就是那個時代的職事。

主在每個時代只有一個工作,一個行動

不僅如此,主在每個時代只作一個工,絕不作兩個工。每個時代只有一個工作,一條路線。我一蒙主呼召,放下職業全時間事奉,第一件事就是到上海去找倪弟兄。他留我在他那裏住了三個半月。有一天他對我說,『常受弟兄,我們在這裏的同工們,都覺得你應當把家搬到上海,在這裏和我們一同作工。你將這事帶到主面前禱告罷!』我去禱告,主清楚給我看見,在使徒行傳裏,主的工作和行動就是一道流,從耶路撒冷到安提阿,再從安提阿轉出去。主也給我看見,巴拿巴如何從這道流中岔出去。(十五39。)那時我很有負擔要作中國北方的工,可是這個亮光一來,我就清楚知道自己得到上海去,加入這道流。主的恢復就是主今天的工作,也是主在地上的道路。五十多年前我就領悟這件事。因這緣故,我一投身主的恢復就不曾改變。儘管外有攻擊內有風波,我就是持守這一條路。我看得很清楚,一點也不懊悔。真是感謝主,我走對了。

主工作中的帶領
意見攔阻主工作的進展

從舊約到新約,主在每個時代的工作都只有一個帶領。今天世界的組織裏有總經理和副理,政府裏有總統和副總統。然而,聖經裏沒有兩個頭,只有一個頭,一個帶領,一個號令。一九三三年,我正式進到工作裏。不久我就看見,弟兄們在真理和亮光上都受倪弟兄帶領,卻在作法上各有各的『高見』,這些情形使得倪弟兄很難作工。我親眼看見許多人來見倪弟兄,坐在倪弟兄跟前問:『倪弟兄,你看這事該怎麼作?』倪弟兄常坐在搖椅上反問:『該怎麼作?』一個鐘頭過去,也沒把該怎麼作的辦法說出來,只是重複的說,『該怎麼作?』到末了來訪的弟兄只好離去。我問倪弟兄:『人家這樣來求你,為何不給他一個辦法?』倪弟兄說,『我給他辦法有甚麼用?他也不會照著作。他無非要到我這裏來,得一個批准,再拿出去號召,告訴眾人這是倪弟兄贊成的作法。』所以倪弟兄很有智慧,並不回答這樣的問題。

有一次,倪弟兄要發一分重要文件,需要有弟兄和他一同簽字,他便來找我簽字。當時我不明白,有好些弟兄在工作中多年,在主恢復中的年日比我久,年紀也比我大,倪弟兄為甚麼來找我。後來我發現,眾人雖然都走這條路,卻有自己的意見,彼此不同心。他們沒有真正看見主恢復中的帶領,沒有真正走倪弟兄所看見的路,在他的帶領裏一同作工。

一九四二年,召會中起了風波,倪弟兄從職事上隱退,直到一九四八年。那六年間倪弟兄不盡職,大家也沒有新的信息可以講。一九四二年的風波,加上日軍的佔領,使上海召會關了門。一九四六年,上海召會恢復聚會,聚會時卻沒有人能供應有分量的話語。後來弟兄們請我去上海作工,我去了就看見,弟兄們中間凡是關心召會的,都願意倪弟兄快快回來盡職。一九四八年,在倪弟兄家的一場交通中,倪弟兄說若要他來帶領,眾人都要交出來。不光房子田地要交出來,連性命也要交出來,統統都要交出來。交出來就是沒有意見,眾人歡天喜地的響應。之後倪弟兄到上海參加全國性的交通聚會,又帶進交出來的空氣。好些從前鬧事的都悔改了,也都交出來了,願意今後接受倪弟兄的帶領。

意見破壞一,使我們失去主的祝福

大陸政局改變後,我被打發出來。剛到臺灣的頭六年,從一九四九到一九五五年,臺島眾召會從北到南萬眾一心,只有一個工作,一個帶領。那時主的祝福非常明顯,我們實在經歷了百倍的收成。一九五四年,我在臺北帶領新舊約生命讀經聚會,與會的人數不斷增多,非常有祝福。

就在那個當兒,有人建議邀請史百克(T. Austin-Sparks)弟兄前來幫助召會。我們雖然猶豫,後來還是請了他來,在屬靈方面幫助召會。然而,史百克弟兄的來,帶進了異議的開端。一些青年同工受了影響,甚至要推翻召會的立場。這件事產生的後果如同亞當犯罪,所產生的消極影響相當深遠。從那時起,臺島上的一被破壞了,到今天還沒有完全得恢復。

後來主帶領我去了美國,我也從主接受了在美國為主作工的負擔。美國的工作開頭規模不大,然而光景真是勢如破竹,無往不勝。許多現在背負責任的弟兄都是那時被主得著的。其中有一位弟兄,為人正派,在屬靈方面相當有認識。當時他停下所有自己的工作,進到主的恢復。但過了四年,他的意見出來了。他說,『這條路太窄了。無論怎樣,這是從中國移植到美國的樹,總是一棵外國樹。』雖然他有意見,但他仍很看重我的書,也介紹人讀我的書。直到今天,對於我個人和主的恢復,他從未說過一句反對或誹謗的話。他並非不接受或不看重這分職事,然而他非常有自己的意見,仍舊保留自己的看法。意見一出來,他在主的工作上就了了。將近二十年過去,他變得平平淡淡,無聲無息。他本該很有功用,卻被意見所害。

另一位弟兄原是傳道人,在洛杉磯的夏季訓練中得了幫助,就離開公會進到主的恢復,和我們很同心。然而五年後,他的意見出來了,他覺得我所帶領的路不太合美國人的口味,而想要有清一色美國的恢復。這也是一位很好的弟兄,從來沒有聽見他說我的壞話,但就是很有個性,有自己的意見。至終他也變得平平淡淡,無聲無息。

還有一位弟兄,為人很有分量,也很愛主,在自己家裏興起了一個小聚會。他與我們在一起十二年之久。後來,他有自己的意見,覺得不能再走主恢復的路,就把和他一同負責的弟兄革除,在當地產生了分裂。至終,只剩下少數人和他在一起,今天那裏也是平平淡淡。許多人剛進主恢復時情形都很好,過了幾年就出事,原因都是堅持自己的意見。

還有一種情形,就是表面沒出事,裏面卻有不同的味道。有些弟兄完全接受我所講的,自己也講同樣的信息,並且據此建立召會,卻在作法上有自己的意見,結果就產生味道不同、色彩不同的光景。因這緣故,我曾召開數次緊急的全球長老聚會,盡所能的幫助這些弟兄們。可惜,他們並未從根本上接受幫助,只不過在外面的作法和聲勢上有些修正。一九八六年二月的全球長老聚會中,我正式發出號聲,告訴眾人我們在主的工作裏不能再容讓不同心合意的光景。今後我們的工作就是一個,帶領是一個,在主的職事裏不吹無定的號聲,我們在主的行動中必須同心合意,好帶進士氣和衝擊力。從那時起,開始有了『只有一個帶領』、『只聽職事安排』這樣的說法。然而,我相當關切大家對這事是否有正確的領會。

主的工作和行動是藉著祂的說話

有弟兄來問我說,『我得到訓練的幫助,看見了光,職事是一個,帶領是一個,號令也是一個。請告訴我,我該到那裏去。』對於這樣問我的人,我都不回應,因為那樣的想法是錯的,會落入教皇制度的錯謬。聖經裏只有使徒的交通,一點也看不出有教皇發號施令。

主在每個時代都有祂的行動和工作。祂的行動和工作完全憑著祂的話,主不說話就沒有工作。那裏有主的說話,那裏就有主的工作。人要有分於主在一個時代的工作和行動,就要跟隨主在那個時代的說話。使徒們乃是受神差遣的人,為神說話以完成神在那個時代的工作。他們不是來控制人,也不是來轄管人,乃是藉著說話帶領人走主的路。一旦他們看見人所走的不像主的路了,他們也會說話規勸人回到正路上。這叫作使徒的交通。(徒二42。)我們應當跟隨使徒的交通,藉此有分於主的工作。

從抗戰勝利後我就觀察,在華語世界中,基督教有甚麼屬靈、有價值、有生命、有亮光的書出來,結論是沒有;到了美國,二十幾年來我觀察的結果也是沒有。前一世紀,英國許多著者所寫的聖經註解和屬靈著作都很有價值,我剛得救時都看他們的書。然而時至今日,在英國也看不到那樣有屬靈分量的書。

求主寶血遮蓋,我沒有一點驕傲。保羅說他是愚妄的說話,我在這裏也是愚妄的說話,我是不得已的。(林後十一21。)我們中間六十年的歷史,大都是倪弟兄在說話。倪弟兄下監後,主把話語職事轉到我這裏。我未去美國之先,在臺灣已經有出版。至於包羅萬有的基督、神複合的靈、神新約的經綸等題目,從前在我們中間也沒有,都是我們到海外以後,神纔逐漸帶領我們,給我們看見的。我能從清潔的良心說,是主在我裏面說話。人無法用頭腦想出這些話,也不能光憑自己研讀聖經而把這些真理讀出來。這些乃是主的說話。

禱告尋求主的引導,在主開闢的工作範圍裏作工

主在那裏說話,那就是祂的工作。主用誰來說話,我們就受他帶領。我自己從進到主的恢復以來,就受倪弟兄帶領,一點沒有受打岔。因為我看見倪弟兄身上有主的真理和託付,知道他是主在這時代所揀選帶進主恢復的人。我可以替倪弟兄作見證,他絕沒有隨便吩咐人要聽他的。在我決定放下職業全時間事奉,以及搬到上海去服事的事上,倪弟兄都要我『在主面前看看』。所以同工們該往那裏去,自己需要好好禱告。弟兄們能為我作見證,我不是一個跑來跑去開闢工作的人。我從臺北去馬尼拉,只到馬尼拉,別的地方請我,我一概不去。在美國也是如此,我不隨便跑來跑去,但是主自己開闢了祂的工作。藉著美國,歐洲開了,紐西蘭、澳洲開了,非洲開了,南美、中美也都開了。這是主作的。今天無論同工也罷,長老也罷,大家所作的,都是在主開闢的工作範圍裏。

人都願意去開工,但不見得能開出來。我若能作甚麼,這不是我,乃是祂的恩與我同在。(林前十五10。)我沒有一絲誇口。前幾年在美國,為了惡意毀謗我們的書進行訴訟的時候,有許多美國弟兄一同配搭服事。律師很驚奇,一群美國人竟然幫一個老中國人處理訴訟,並且聽他的話,看他的書。事實上,這完全在於主的說話。今天主實在開了門,到處都有作不完的工作。人若要聽話、要跟隨,不是聽我這個人的話,也不是跟隨我這個人,乃是聽真理的話,跟隨真理。

在主開闢的工作範圍內,都是你們可行動的地方。為著你們往前的方向,你們需要去禱告,好清楚主是要你去達拉斯、香港、新加坡、臺南或其他地方,也要和一切有關的弟兄們交通。我絕不給你們命令,不過你們若不按主的話而行,這分職事就有地位說話改正你們。盼望大家能了解這件事,不必一直說『我們聽職事的話』,也不需要來問該往那裏去。

脫離組織和人為的轄管

我們中間若還有人想要控制人,想要掌權,這是極其羞恥的事。我清楚看見倪弟兄為人處事的榜樣。我可以靠著主的恩典作見證,我也和倪弟兄一樣。你們很多人在臺灣、美國及各地與我都有接觸,你們可以為我作見證,我不控制人。我們中間不該有組織和控制。然而,組織的味道已經不知不覺進到我們中間。從前有一位很有心追求的姊妹,為著家庭因素,會所設立家負責的時候沒有設立她,她就大大難過一場。我們中間不應該這樣。所以我這次回來改制,把這些都推翻了。論到施浸,誰都可以施浸,不需要長老去安排人施浸;也不一定要在浸池裏施浸,可以去河裏,也可以在浴缸裏;不一定要躺下浸,站著浸也可以。不要害怕大家會因此胡作非為。我們中間若還需要人來管,那是最可憐的光景。我們應該相信,主在我們中間,主的靈在這裏,主的真理在這裏,主的亮光在這裏。我不信人可以隨便。感謝主,已過八、九個月,我們實行新路,還沒有聽見亂來的,都是規規矩矩,不需要人去管。如同主自己所說的,我們中間只有祂是主。(參太二十26~28。)也像彼得說的,沒有一個人可以轄管別人。(彼前五3。)我們只該釋放主的話語,供應主的生命,造就人,建立召會,叫福音能傳出去。這是我們所該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