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篇 燒著的火燈變成湧流的水河

讀經:出埃及記十七章五至六節,哥林多前書十章一至四節,約翰福音七章三十七至三十九節,哥林多前書十二章十三節,啟示錄一章四節,四章五節,五章六節,二十二章一節,十七節,二章一節,七節上,二十一章二十三節。
約翰的著作與出埃及記遙遙相對

聖經是一本特別的書。在出埃及記裏,當以色列人漂流在曠野的時候,他們渴了,神叫摩西帶著杖去擊打一塊大的磐石;擊打之後,水就從磐石裏流出來,眾人喝了就解了乾渴。在這裏我要說:第一,你在任何別的書中,別的經典裏,找不出這樣一個故事來。第二,這故事看起來很簡單,但是裏頭的涵意卻不是那麼簡單。在出埃及記裏,我們找不出牠的涵意;等到了新約,我們就看見約翰福音七章三十七、三十八節說,『節期的末日…耶穌站著高聲說,人若渴了,可以到我這裏來喝。信我的人…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來。』

我已經說過,約翰寫的書,裏面的重點和出埃及記恰恰一樣。在出埃及記裏有羔羊;約翰也說,『看哪!神的羔羊。』在出埃及記裏最終是帳幕;約翰的著作最終也是說,『看哪!神的帳幕在人間。』出埃及記裏有金燈臺,這是帳幕裏一件最重要的東西,能影響到神的行政,以及事奉神者的行動;而在約翰的著作裏,也說到教會是金燈臺。你看見約翰的著作和出埃及記遙遙相對。

在出埃及記裏還有一件東西,也是約翰說到的,就是活水從乾的磐石流出來。關於這一點,約翰的著作說得更妙。他說,人若渴了,可以到主耶穌這裏來喝。他沒有說主耶穌是磐石,但他說,凡信主的人,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來。在希臘文裏,這裏的江河是多數的。不是一條河,而是多條河。這裏有一個涵意:這些喝的人結果也變作小磐石了。在出埃及記裏是一個大磐石,流出水來,解人的乾渴;到了約翰的著作裏,他也說有活水流出來,但不是指一位的磐石,而是指許多的小磐石。

今天早晨,我們大家都要了解,你我一喝主耶穌所賜給的水,我們也變成小磐石,個個裏頭都流出活水的江河來,一道又一道,一條又一條。我們不光是流出一道的河水,我們是流出許多道,有許多條的河水從我們裏面流出來。

我再說,出埃及記是許多真理的苗圃,而約翰的著作乃是那些真理的園地。在出埃及記裏有一塊磐石,在約翰福音裏則有許多塊小磐石。在出埃及記裏是一道水流,到約翰福音裏則是多道水流。不光磐石是多個的,連每一塊磐石所流出來的河流也是多道的。這是甚麼意思?這就是繁生了,增多了。一塊磐石變作多塊磐石,一道水河變作多道的江河。

也許有人想要辯論說,『這恐怕是李弟兄的一個說法。』但是你再往下讀,到林前第十章,保羅的解釋來了。保羅說,『我們的祖宗從前都在雲下,都從海中經過;都在雲裏海裏受浸歸了摩西;並且都喫了一樣的靈食;也都喝了一樣的靈水。』真奇妙!在出埃及記裏的水是山上磐石流出來的,但保羅竟然說那是靈水。你們告訴我,那是物質的水呢,還是靈水?我們大家都要說,『按照圖樣來看,那是物質的;按著實際來說,那是靈的。』在出埃及記裏磐石所流出的水是一個圖樣、一個表徵、一個象徵、一幅圖畫,給我們描繪出一個屬靈的情形。那是以物質的水來表明屬靈的水,這個屬靈的水就是那靈。

這水不光是聖靈。在主耶穌還沒有被擊打,祂這塊磐石還沒有被裂開之先,聖靈早就在那裏了,但是『那靈』卻還沒有。這就如同磐石被擊打之先,在宇宙間早有雨水了,但乃是等到磐石被擊打裂開了,雨水就變作從磐石裏流出的活水。在磐石被擊打之先,雨水在那裏,但是活水還沒有。這就是說,在主耶穌釘十字架死而復活之先,聖靈在那裏,但是那靈還沒有。等到主耶穌在十字架上被擊打,祂裂開了,隨即有水和血流出來,(約十九34,)那就是活水流出來了;而這個活水,約翰告訴我們說,『耶穌這話是指著信祂之人要受那靈說的。』(七章三十九節,原文)約翰清楚點出來,這從被擊打的耶穌裏頭流出來的水,乃是那靈。

保羅在林前十章告訴我們說,以色列人當初在曠野所喝的是靈水。在這裏保羅越說越奇妙。他說那水是出於隨著他們的靈磐石。我問你們,當初那塊磐石會不會行走?還是有一輛車子拖著牠?保羅說那磐石是隨著他們的,這怎麼講法呢?若是把今天正統的神學家請來,他們又要說保羅是曲解神的道。他們可能會問保羅說,『摩西所打的磐石是在山上,打了之後,磐石還在那裏,你怎麼能說這磐石是隨著他們?』這就如同以色列人所喝的水,我們已經說過,按著象徵來說、按著圖樣來說,是物質的水,而物質是用來表明屬靈的。那麼現在我問你們,那磐石是活動的,還是不動的?按著圖樣、豫表來說是不動的,按著實際來說是動的。

譬如這裏有一幅畫,畫了一隻大老虎,你說老虎是動的,還是不動的?你說老虎不動就錯了。在圖畫上牠是不動的,實際上牠是動的。照樣,在圖畫裏的那塊磐石是不動的,但是從神眼光看來,那塊磐石就是基督。『所喝的是出於隨著他們的靈磐石;那磐石就是基督。』(林前十章四節)就著那塊磐石說是不動的,但是就著基督說是動的,是隨著他們的。以色列人走到那裏,就有一塊磐石跟到那裏。今天早晨,我們都要說,『阿利路亞!我們確信在我們中間有一塊磐石,這是一塊靈磐石。我們在仁愛路聚會,這個磐石在那裏;我們在體育場,這個磐石在這裏;我們到了阿里山,這個磐石也上了山頂。這是一塊靈磐石,隨著我們的。』

現在這裏還有一個難題。我們說那磐石就是基督,而這個水,從聖經中讀出來就是那靈。水從磐石流出來,就是指著那靈從基督流出來。正統的神學說,聖靈是聖靈,基督是基督,二者絕對分開。今天早上我問你們,到底這二者是不是絕對分開的?我曾經題過,羔羊就是基督,羔羊的七眼就是那靈。你若說聖靈是一個,基督又是一個,二者是絕對分開的;這就如同把我眼睛剜出來,擺在我旁邊,說,『眼睛是眼睛,這人是這人,眼睛和這人二者是絕對分開的。』這就是正統遺傳的神學所講三而一的道。

正統遺傳的神學不可靠

我願意趁這個機會給你們青年弟兄姊妹看見,所謂正統的三而一的道是不可靠的。正統遺傳的神學,一直說他們相信使徒信經,英文字叫作Cread,就是信條。這個信條,或者說使徒信經,是主後三百二十五年在奈西亞的奈西亞大會決定的。我要稍微說明一點。在那以前,在第二、第三兩個世紀裏,初期的聖經學者,就是教會歷史中所說的教父們,對於主耶穌的身位、對於三而一神彼此的關係,其爭論達到極點。他們的辯論,多半是關乎三而一的神、其次是關乎基督的身位,究竟基督是誰,基督是神還是人。兩百年之久,大家爭到一個地步,相持不下。就在這個當兒,三百一十多年,康士坦丁大帝得著羅馬帝國,作了皇帝。因著康士坦丁大帝接受基督教作羅馬的國教,並且鼓勵羅馬百姓都來領洗入教;凡領洗入教的,他都給他們一套白衣服,還給他們多少兩白銀,所以成千成萬的羅馬百姓在那時候入了教。原先羅馬帝國是逼迫基督教的,但是從康士坦丁大帝開始改為歡迎基督教,基督教變成羅馬帝國裏最有勢力的東西。

正在這時候,康士坦丁大帝為了維持國內的正當秩序,不願大家彼此爭鬧,就在三百二十五年下令,召聚一切的聖經學者,也就是當初各處所謂的主教,到奈西亞參加一次大會。大會的主席是康士坦丁大帝,那些主教們,也就是聖經學者,就在他跟前辯論。辯論的結果,就定規了一個信條,叫作使徒信經;直到今天,羅馬天主教和正統更正教(如聖公會、美以美會…等大的公會)都共同相信承認牠。

使徒信經裏說到三而一的神,說到聖父、聖子、聖靈,但是沒有一個字題到聖靈是賜生命的靈。乃是又過了五十多年,我若記得不錯,是三百八十一年,纔加上一個補充,說,這聖靈乃是賜生命的靈。雖然是加了一點,但是你把這使徒信經怎樣讀,也讀不出七靈來。今天在新約聖經裏,有聖靈,有那靈,有賜生命的靈,也有七靈;但是使徒信經裏沒有七靈。

我們在美國打真理戰的時候,就說,『你們說要根據使徒信經,我們說使徒信經不完全。我們不根據使徒信經,我們根據聖經。』我告訴他們說,『五十多年前,主在中國興起祂的恢復來。感謝主,那時我們就清楚,我們不應當根據任何信經,因為信經是不完全的;我們必須回到聖經來,聖經是完全的。』我們就在那裏問說,『你們的使徒信經有沒有七靈?』沒有。

為此我就引了一句中國的成語:『削足適履』。我說,『你們的使徒信經就好比是主後三百二十五年的時候作的一雙小鞋;那個時候,人對聖經的認識,就好比一對小腳。鞋是三吋半,腳是二吋八五,所以穿進去還蠻舒服。但是教會對聖經的認識是進步的。聖經不會進步,教會對聖經的認識卻是進步的。如同地球是不會進步的,但人類對地球的認識是進步的。哥倫布航海之先,人只以為地球是平的、四方的,不知道地球還是圓的。地球沒有進步,但人對地球的發現是進步的。聖經也是這樣,永遠不會進步,一次完全就永遠完全;但是我們對聖經真理的認識,其發現是會進步的。

主後三百二十五年,那些聖經學者、大主教來在一起的時候,他們對聖經有認識,但是那個認識只是三吋半,於是他們作了一雙三吋半的小鞋給大家穿。那時候,一般人對聖經的認識最多也不過是二吋八五,所以每一個人都穿得下去。但是從三百二十五年到今天一九七七年,經過了一千六百多年,基督徒對聖經的認識,越過越發現,越過越明亮,不光從馬太到使徒行傳,從使徒行傳到書信,特別到了今天,乃是經過書信到了啟示錄。我們在啟示錄裏看見了七靈。今天基督徒對聖經認識的腳是一尺半,但你們卻要把一尺半的腳放在三吋半的小鞋裏。』所以我就對美國那些神學家說,『你們現在所作的,就是要把我們的大腳割小,放在你們的小鞋裏。』

這個挑戰出去了,現在還沒有聽見他們的答案。他們沒有辦法答。你說要根據信經,信經裏沒有七靈,怎麼辦?難道是把七靈割掉麼?今早我要問你們,你們是跟隨聖經呢,還是跟隨信經?信經裏沒有七靈,聖經裏有七靈。你要不要七靈?要。你要不要信經?不要。感謝主,我們都不要。早在一九二五年冬天我就把信經丟了。感謝讚美主,我們不光有馬太福音,不光有約翰福音,不光有使徒行傳、羅馬書、哥林多前後書;我們不光有一本一本的書信,我們還有啟示錄。

現在問題在這裏:他們說聖靈就是聖靈,聖子就是聖子,聖父就是聖父,三位是單獨的。說到這裏,我必須題一件事。今年五月間,我們有一、二十位弟兄們,去了聖地,看耶路撒冷;在此之先我們也去看了羅馬和梵諦岡。在梵諦岡那裏有一座教堂,教堂裏每一個房間的牆壁上,都是最好的古代油畫。其中有一幅描寫三而一的神:一個長鬍子的老父親坐在那裏,一個中年的兒子站在那裏,還有一隻鴿子飛在上頭。接著我們又看到一幅,在這一幅圖畫裏多了一個女人站在當中,就是馬利亞。這就是他們所講的三而一。聖父是那白鬍子老父親,聖子是那位中年兒子,聖靈就是在上面飛著的鴿子。你說他們有沒有聖經根據呢?有。但是半有半沒有。這就叫作似是而非,也叫作一知半解。

傳統神學家所說三而一的道,表面看是如此;但我要問問他們,磐石是不是基督?活水是不是靈?若二者答案都是『是』,那麼基督和聖靈是不是分開獨立的?不是!因為活水就是從基督裏出來的。再者,羔羊就是基督,羔羊的七眼就是靈。眼睛是身體的一部分,所以七眼就是羔羊的一部分,兩個是不能分開的。這一幅圖畫,比任何的話語都清楚,表示聖靈就是基督的流出。當基督傳神到我們裏面就是聖靈。我的神氣怎樣傳到你裏面呢?是藉著我的眼睛。所以傳神就是把我的實際傳到你裏面。聖靈就是基督的實際傳到聖徒的裏面,所以你沒有辦法把聖靈和基督分開。你若是把基督和聖靈分開,就如同把活水從磐石分開了;一分開,活水就沒有源頭,磐石也沒有湧流。活水乃是磐石的湧流,磐石乃是活水的源頭,二者雖是二,卻是一,沒有辦法分開,如同眼睛和身體沒有辦法分開一樣。

燒著的火燈變成湧流的水河

現在請聽,出埃及記裏說到活水湧流,約翰的著作裏也說到活水湧流,可是在這裏有一個講究:約翰的著作比出埃及記多了一點。在出埃及記裏你沒有看見七盞火燈在那裏燒著,但在啟示錄裏記著,在寶座前有七盞火燈點著,實在說來就是大火燒著。大火在那裏燒著,施行審判,推動神的作為。這是火燈。在寶座前有這七個火燈,這就是聖靈。但是到了啟示錄末了,這些火燈就變作一條生命的水河。你看見沒有?在啟示錄開頭,是七盞火燈焚燒;到啟示錄末了,火燈沒有了,變作一條水河在那裏湧流。

我曾經說過,當你初初進到教會中,你覺得這裏有光,你覺得光照;可是等你在教會中停留一些時候,你就覺得這照耀的光變作焚燒的火。然而你若仍留在教會中,讓這光照你,讓這火燒你,照來照去,燒來燒去,這火又變作生命的水在你裏頭湧流。你看對不對?可能在一個晨更裏,這三個經歷都有。你初在晨更裏的時候,你覺得這裏真是明亮,有明燈照耀。可是過了十分鐘,你覺得不得了,這個明燈變作大火。先是照亮,末了燒起來了。整個晨更就不斷地燒你,也許燒了四十八分鐘,你所以的罪惡都給燒出來了,到末了也都給燒光了。等到燒過了,你就覺得煙氣沒有了,火苗沒有了,火光也沒有了,只剩下一點明亮的燈光在那裏;馬上你就覺得那火焰變作生命的水在你裏面流通。到了晨更末了十分鐘時,哦,生命水在那裏流通,你就在那裏喝這生命水。

我信你們都有這樣的經歷。有的時候在半個小時裏就有這三種的經歷。先是照亮,後是焚燒,然後是生命活水湧流。照亮是把你的本相顯出來。沒有燈的時候,你覺得自己還不錯,誰也趕不上你這麼完全。但你來到教會中,進到光中一看,立刻原形畢露,這時你纔發覺自己不行,覺得你趕不上任何人,你太可憐了。這光照明,剛照五分鐘就燒起來了,於是你恨惡自己,有的時候你捶胸,恨自己,覺得天底下最壞的就是你。五分鐘以前,天底下最好的是你;現在天底下最壞的是你。你認罪、流淚;這火一直燒了二十分鐘,燒到無可再燒了。這時焚燒的火就變作湧流的水。活水在你裏面湧流,先是沖刷,再是滋潤,三是解渴,四是生命供應。這樣經過半個小時,你不敢再說自己是頂好,也不說自己頂壞;好也算了,壞也算了,你覺得:『我也不頂好,我也不最壞,阿利路亞!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。在我這裏沒有好壞的問題,在我這裏只有活水湧流。』

雖然你也許得救不久,我絕對相信你在教會中有這些經歷;從前你也許不彀清楚,說也說不出來,但是今天有一個人站在這裏,把你的故事都說出來了。我告訴你,這不是憑著我的頭腦,而是我和你們有同樣的故事。我得救已經五十二年了,多少年蒙光照,多少年被焚燒,多少年生命湧流。千萬不要忘記,這不是一次就完了的事,這是永遠畢不了業的。

呼吸不能畢業,喝水、喫飯也不能畢業,一畢業就不得了了。同樣,屬靈的經歷也都不能畢業。不錯,這天早晨你有了半個小時的經歷,你覺得好極了,你說『阿利路亞』!但我告訴你,恐怕這個『阿利路亞』最多維持到中午十二點。到了中午喫飯時,莫名其妙你覺得和你一同喫飯的人不合你的口味;這麼一來,你裏面的水流沒有了,也沒有燈光,也沒有焚燒,又變成暗洞洞的了。別人說阿利路亞,你甚麼也說不出來;就是勉強說了阿們,也很不自然,好像生了病似的。但是過了兩天,你又去參加晨更了。感謝主,有福的晨更,蒙福的地方。在晨更裏,頭兩分鐘,別人阿利路亞、阿們,你覺得很蹩扭。但是晨更是蒙光照的地方。過了兩分鐘光來了,於是你又恨自己。你在那裏覺得:『我也不要怪東,我也不要怪西,也不是燒飯的人燒不好,也不是同喫的人不對口味,乃是我這個人太壞了。我這個人孤僻、古怪,就是不肯入流,我絕不甘心服在人之下。我這個人可恨!可恨!』可恨了五分鐘,燒起來了。你捶胸,厭煩自己。這樣燒了兩分半鐘,都燒光了。真是阿利路亞!燒光之後,裏頭真是晴朗,清爽,真好阿!解渴了,滿足了,滋潤了。

這一次的經歷維持了較長一段的時間,從早上七點半到晚上七點半。等到晚上七點半來聚會時,碰到招待,他不知道你是個初生的嬰孩,碰了你一下,非要你上樓坐不可。這一逼,你的裏頭又老病復發了。你在那裏埋怨說,『這是甚麼招待?甚麼安排?來聚會還有強迫人坐位子的呀!我一定要去見長老辦個交涉!』就這樣你在聚會中甚麼也聽不進去。回到家裏氣得一夜不能睡覺,第二天還氣。感謝主,蒙恩的人,他的恩典就在這裏,儘管鬧了兩天,第三天早上醒來,雖然還有點不愉快,心裏卻想:『去晨更罷!』於是又去晨更了。坐在晨更裏,頭五分鐘不開竅也不開腔,過了五分鐘亮起來了,你就在那兒說,『哎呀!我這個人真是壞,為甚麼我不守大會的規矩呢?假使這八千人都像我這樣,這個會也不要聚了。哎呀!我真壞阿!』光照之後燒起來了,這一次燒得厲害,嚎啕大哭:『主阿,我真壞阿,誰也不能壞到我這樣壞阿!我該死阿!』哭得大家都不能晨更了。到末了,哭過之後,笑起來了。得活水了,滋潤了,又解渴又舒服。

感謝主,這一次的經歷維持了三天半。在這三天半裏你天天阿利路亞,彷彿飛到天上;你高興地到處作見證:『真好阿!教會生活太好了,你們都要到教會來阿!』但是三天半之後,因著你的太太看你甚麼事也不作,就是阿利路亞,她就開始囉嗦你。開頭兩、三天你也不在意,但是囉嗦到末了,你身上的老荊棘又燒起來了,大發脾氣,對太太說,『你怎麼回事?你看我這樣蒙恩,還不喜樂麼?你鬧甚麼呢?』於是老病復發。

你若要我說這樣的故事,說不勝說。你問我:『李弟兄,你這是從那兒學的?』我不是說你們,我是說我自己。一次又一次,我經歷這些故事。但是有一個好處,第一次維持了五個半鐘頭,第二次增加到十二小時,第三次就維持了三天半。我告訴你,等再一次就是兩個禮拜,再一次又成為一個月,再兩個月,越過越長,長到一個地步就再沒有甚麼可以復發的了。

我是一個常常旅行的人,每一次旅行就要種牛痘。我最早種牛痘是在作孩子的時候。等到三、四十歲要出去旅行了,需要種痘。這一次種痘距離上一次已經有三十年了,所以一種就發了一個大紅疙瘩。隔了一些時候我再去種,這一次紅疙瘩就發得小了。等到這一次我來臺北之前又去種痘,甚麼疙瘩也沒有了。我已經發了七十多年,再也發不出甚麼了。

在屬靈的事上正是這樣。到今天你再逗我,我也不太容易發脾氣了,因為脾氣都發光了。一次又一次的發,發了之後,明燈照一照;照亮之後燒一燒,燒了之後水沖一沖、澗一潤;就這樣到了今天,再沒有甚麼可發的了。在我們中間有一些弟兄姊妹,在主裏經歷年日久了,有一種光景,就好比種牛痘時用刀子在他身上劃兩下,也不發疙瘩了。作太太的再囉嗦他,說,『你怎麼回事?』在他身上也不起作用了。不管別人怎樣對他,他還是阿利路亞。

在新耶路撒冷只有一道生命水的河

請記得,到這時候就是新耶路撒冷了。在新耶路撒冷裏不是忽然一陣火,忽然一道水,又火燒又水澆。不是這樣。到了新耶路撒冷裏只有一道生命水的河,永遠長流在那裏。火燒沒有了。燒的聖靈最終就是流的聖靈。沒有一次聖靈在你裏頭燒,燒過了而不流的;燒了之後都是流的。流了之後再燒不燒呢?這就要問你裏頭還有沒有可燒的。要一直燒,直到燒光。燒到有一天,人怎樣對付你,你也不再冒火了,這時就不要火燒了。到這個時候就是水流。有一道生命水的河,明亮如水晶,一直湧流到永遠。

雖然在我們中間有的人還沒有達到這個境地,但感謝主,你們正在這條路上。我知道,你們正在這條路上。但是我也可以說一句話,凡是在公會裏的人,不懂這些故事。他們沒有明亮,也沒有焚燒,也沒有活水湧流。這些他們全數沒有。乃是你實在進入了這個主觀的經歷裏,開始是七盞燈,再是七盞火燈,而後火燈變成河流,在你裏頭有一道活水的江河一直湧流,使你被灌溉、被滋潤、得供應,也使你成為供應別人的人。這一個就是教會。今天的教會在正確的光景中,就是新耶路撒冷。

我知道你們有的人還沒有到啟示錄第二十一章,乃是在啟示錄第四章裏,有閃電、聲音、雷轟,七盞火燈在寶座前燒著。感謝主,這是對的;但是不要忘記,啟示錄第四章是朝著第二十一章去的。四章不是一個終局,四章乃是一個過程,終局是在二十一章。到了二十一章,第四章的寶座又出來了;還是那個寶座,不過在二十一章裏的寶座流出來的不是火,乃是水流。

今天在教會中,該有這種見證,該有這種生活:在我們中間,不光有燈光照明,也不光有火焚燒,還有活水湧流。要火有火,要水有水。但是火不是結果,乃是手續;水纔是結果。教會終極的結果就是把人帶到湧流的活水裏面去。那靈和新婦說『來』,聽見的人也該說『來』,口渴的人都當來;願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。這一個是救恩,這一個是福音,這一個也是教會生活。

到了末了,羔羊就是燈。在啟示錄開頭是說,七燈就是七靈;靈是燈。可是到啟示錄末了,羔羊是燈。開頭是說羔羊有七眼,這七眼就是靈,而靈就是燈。但到末了,羔羊就是燈了。為甚麼呢?因為到了這時,就是在永世裏。在新耶路撒冷裏只需要燈,不要火。在新耶路撒冷裏,有光卻沒有火;在新耶路撒冷裏,滿了水。

在教會開始的情景中,一定有光照,一定有火燒,而後火燒變作水流。等到教會成熟了,只有光沒有火,但是滿了水。水就是靈,光就是神,燈就是基督。這是三而一的神。神是光,基督是燈,靈是流。當教會成熟了,進入正當的光景中,只有光和水,沒有火。因為再沒有失敗者,再沒有墮落者,再沒有退後的,僅僅需要光來照亮我們的行動,需要水來供應我們的需要;不需要火來審判,也不需要火來焚燒。這是新耶路撒冷的光景。感謝主,今天在教會中,我們可以豫嚐新耶路撒冷的光景。阿利路亞!在這樣的教會中,有光、有水,卻沒有火,因為所有的火都到火湖去了,都受過審判;剩下的就是神的同在。在神的同在中,祂是光,基督是燈;從祂裏頭流出來的,就是聖靈作了我們的活水。阿利路亞!在這裏有光、有水,卻沒有火。這是教會。